鉴于上一次,他们在外面逛街时,云凌飞少带了银子的教训在前。这一次,他足足带了一锭十两的金子,还有一些比较轻便的金叶子。“夫人眼光真好,这银镯是我这里卖得最好的了。瞧瞧这镯子,多配姑娘身上这件衣服啊。”
老板笑嘻嘻的说道,让白灵若不由得汗颜。她发现这外面做女人生意的,每次不管客人挑了什么东西,总会说客人眼光好,这是卖得最好的一款了。总之,总有一个理由可以忽悠人买。云凌飞掏出了一枚金叶子放在老板眼前:“够吗?”
那老板收下之后,低头在钱箱里翻找了一会儿,堆起了一个歉意的笑容:“哟,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二位,我这里已经没有零散铜板退给你们了。不如,这位再多挑两样东西?”
白灵若的目光,又落在了一把桃木梳上。这把桃木梳,呈半月形,梳齿密集,上面还刻着几朵桃花。凑近了一闻,还有淡淡的香味,很是新奇。“老板,这木梳怎么还带香味儿?”
白灵若说着,又拿到鼻尖嗅了嗅,说不上是什么香味儿,淡淡的,沁人心脾。“这桃木梳全天下也只有我这里有一把。”
老板信誓旦旦的说道,“这把梳子,原是一个穷秀才,进京赶考之时,给远在家乡的未婚妻子做的。不过,秀才在京城发愤图强,才刚刚考完试,就收到了家乡的信函。未婚妻难以忍受秀才一走就是好些日子,若是考不上还不一定回来,就嫁给了旁人。这桃木梳还没迎来它的主人,却让秀才看着厌烦,所以就送给了我。拜托我以后,给这桃木梳,寻一个好主人。至于这梳子上怎么有异香,我就不清楚那秀才是用了什么法子。不过,这梳子做工稚嫩,并不精美,放在我这里有好几个月了,还是没有卖出去。”
原来,这小小一把看似普通的桃木梳,背后还有一个闻者唏嘘感叹的故事。可怜那秀才身在异乡,心心念念着未婚妻,还在课业繁重的时候亲手打造了这把桃木梳。“相公,我们买下这把桃木梳吧。”
白灵若笑道,“这样,以后你就可以每日替我绾发了。”
云凌飞的脸色却有些臭臭的,从她手里夺过桃木梳,放回了原处:“不过就是一把桃木梳,改日为夫亲自替你做一把。”
白灵若脸上荡漾着甜蜜的笑容:“好,不过这把桃木梳有着这么凄惨的故事,我着实想要将其收藏。”
“既然如此,那就包起来吧。”
云凌飞无法拒绝白灵若对他提的每一个要求,他看了一眼桃木梳拙劣的做工,十分有信心自己能做得比那秀才的更精致,更好看。之后,白灵若又挑了一只香囊,这才作罢。毕竟,这些东西只有出来玩耍时,才能佩戴。云凌飞看着像是小孩子似的,看见什么都想买的白灵若,不禁哑然失笑。他只能提着几个大大小小的礼盒,跟在她身后。突然,白灵若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走去。那里已经被围观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走近了才知道,原来是今日有一家客栈开业,东家和掌柜正在剪彩呢。白灵若才刚刚走近,耳边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鼓掌声和欢呼声,随后就见客栈门口牵着的红绸缎子,被一把金剪子一把剪断。客栈两扇大门同时打开,那些围观群众都往里走去。“若儿,小心些。”
云凌飞低声说着,将差点被人撞到的白灵若拉到了旁边,“这里人多,容易碰到你。”
“相公,我饿了,不如就在这里用午膳吧。”
白灵若说道,主要是这里离得近,而且人还多,也许味道也不错。二人进了客栈,店小二就迎他们坐在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上。不得不说,这家店铺的选址十分的好,临窗往下眺望,便是冰封的湖面。足以可见,如果是在夏日,这里该是怎样的美好景色。“二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店小二问道。“上几道你们大厨的拿手菜,再来一壶温酒。”
白灵若言简意赅的说道,他们二人都是不怎么挑食的,基本上什么东西都能吃。这家小客栈楼上都是客房,只有一楼大厅摆放着十几张桌子,很快就坐满了。只见隔壁坐着的,是一个妙龄少女。她那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各样的美食,她一只手拿着一只剥好的河虾,另一只手则拿着筷子,胡吃海塞得像个好几天没吃饭的难民。“小姐,您慢点儿吃,阿喜不跟小姐抢的。”
一旁的丫鬟紧张的说道。那少女狼吞虎咽的张嘴吃了满满一嘴儿的食物,忽然脸色一变,指着水壶:“水,快,噎着了!”
阿喜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少女,她喝下之后,脸色才缓和了下来。“小姐,都说了您别吃这么快。”
阿喜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忧愁的说道,“要是夫人知道小姐在外面又吃这么多东西,非得拿奴婢试问。”
听到这话,白灵若不禁暗暗觉得有趣儿。这位姑娘究竟是有多么能吃,竟然连娘亲都要责怪。很快,那个少女就好似是证明白灵若心中的想法似的,短短半刻钟的时间,桌上那足够三人饱餐一顿的饭菜,全被少女吃了个精光。而她身旁那个叫阿喜的丫鬟,一点儿都没吃。足以可见,那少女的饭量有多么惊人。“嗝。”
少女打了个满足的饱嗝,一边拿绢帕轻轻擦嘴,一边说道,“阿喜,你去结账吧。”
阿喜点头,一边叫来了小二,一边去摸身上的钱袋子:“小二,总共多少银子?”
小二满脸堆笑:“二位姑娘,一共是三两银子。”
说罢,那阿喜却面色紧张起来,她摸遍了全身上下,却没掏出钱袋子。少女意识到不对劲儿,连忙问道:“阿喜,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小姐,方才钱袋子是不是在你身上?”
阿喜有些焦急,就差没把袄子脱下来,仔仔细细的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