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着,有点力不从心,连笑容都有些僵硬了。她脑海里回忆起白灵若之前那句一面之缘,为何她们不止一面之缘,可白灵若却这么说呢。她明白了,这是白灵若在告诉她,不能透露她们之前的行踪。“你们都误会了,只是以前的时候,在一场筵席中,与娘娘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段初丹解释道,“当时连句话都没说呢。”
补充了这一句之后,那些个秀女才作鸟兽散去。连句话都没说过,那也没什么稀奇的了。段初丹见此情景,不由得有些讷讷的。她年纪比较小,为人没什么心计,人都走完了都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好在许绮仙认出了她,走过来跟她说话,这才打破了尴尬。巧嬷嬷让宫女们带着所有的秀女去了各自的房间,储秀宫大院落没有,但是一排一排的小厢房却十分的多,足够容纳这么多人。秀女在这里是没有丫鬟奴仆可以使唤的,所有的一切,都得靠自己。庄雯进了一个房间里,只见那靠左的软榻,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她立刻嫌恶的往右边而去,结果还是一样的,整个房间好像有很久没有人住过了似的。想她乃是太师之女,怎么能委屈自己,做那些下人才会做的事情呢。庄雯刚想要踏出房门,去外面找宫女,恰好就遇见了李子初:“你也住这里?”
李子初微微一笑:“嗯,以后我就和这位庄姐姐一起住在这里了。”
可庄雯眼底却露出了一丝不屑,她家族庞大且尊贵,而李子初似乎只是一个区区七品县令之女。瞧她身上冒出来的穷酸气儿,一身的廉价衣服,跟她一个屋子,这不是在贬低自己么。随即,庄雯也不多说什么,风风火火的就出去找巧嬷嬷了。“嬷嬷,我想换一个房间,顺便再让宫女打扫一番。那屋子可脏了,就好似有两三年未曾住过人似的。”
巧嬷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可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庄秀女,之前奴婢就已经说了。房间是随机分配,每个人不得挑三拣四。而储秀宫的宫女只能帮秀女们做一些洗衣烧饭的粗活儿,而收拾房间并不算粗活。”
“嬷嬷这是何意,难道,还要我自己动手收拾?”庄雯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虽然软榻只用抖一抖擦一擦就行的事情,在她眼里看来,就是十分的艰难。“正是。”
巧嬷嬷依旧微笑,“这也是培养秀女们的其中一步,皇后娘娘说了,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也未必能伺候好皇上。”
当然,白灵若只是想让巧嬷嬷折腾一下这些情敌,好让她们知难而退。庄雯本想抬出庄太师的身份,可巧嬷嬷却说是皇后吩咐的,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再一次走回了房间。万万没想到,还没进门,就和夏寒玉打了个照面。更令她心头怄火的是,夏寒玉竟然走进了隔壁的房间。和一个李子初住一起也就罢了,居然夏寒玉还住隔壁,真是气死她了。而且,夏寒玉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连她一个女人都嫉妒。这样的夏寒玉,让庄雯感受到了实实切切的危机感。庄雯回到房间,却发现原本还满是灰尘的房间,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只见李子初捞起了袖子,手上的抹布湿漉漉的,已经脏污不堪,见她回来,忙笑道:“庄雯你回来了啊。刚才你不在,我就顺便将你的床铺也一并打扫了。”
庄雯的心情才稍稍好一些,明明在笑,可眼底却藏着几分轻视。这个乡下来的蠢丫头,还挺识相的。以后在这里,她没有丫鬟可以使唤,不过这李子初似乎很适合当一个丫鬟。不然没有丫鬟的话,她这双精心包养的玉手,做这些粗活,不就要变粗糙了么。她才不要呢!“哇,李子初,你真厉害。”
庄雯笑着竖起了大拇指,“我刚才原本还想去问嬷嬷要鸡毛掸子什么的,没想到没要到也就罢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还全都打扫干净了。”
李子初微微一愣,目光投向了窗台上放着的一把鸡毛掸子:“可是,那里不就是……”“啊,原来这里就有,我竟没有看到。”
庄雯有些懊恼,“不过现在屋子已经打扫干净了,就不需要了吧。”
李子初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还真信了庄雯的话。她家父只是一个区区七品县令,府里并没有几个奴仆。所以,收拾屋子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她或者她母亲所做的。“李子初,说出来不怕你笑话。”
庄雯说道,“其实这些事情,我做起来,有些别扭,只在府里见过丫鬟们弄过。不过你好厉害,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打扫得这么干净了。”
李子初刚开始还以为庄雯家世尊贵,不一定好相处呢。没想到,这个太师千金,这么好说话。登时,李子初就笑道:“左右不过是扫扫地擦擦桌子的简单小事,我打扫我这里是打扫,打扫你那里也是打扫,索性以后就交给我吧。”
见目的达到了,庄雯终于展露出了真正的笑颜。以后这些下人才做的活计,终于不会轮到她来做了。不过,想要拉拢好一个小仆人,还得许一些好处呢。于是,庄雯从匣子里拿出了一些饴糖,递给了李子初:“这是我爹从西楚国带回来的糖,和元平的味道不一样,你尝尝?”
李子初淡淡一笑,推诿道:“庄姐姐自己吃吧,我不喜甜食,所以吃得少。”
“尝一块儿嘛,西楚国的饴糖,一点儿也不腻的。”
庄雯笑道。实在是盛情难却,李子初才伸出纤纤玉指,捻起了一块儿饴糖,吃了一口:“谢谢庄姐姐。”
一块儿糖果,庄雯并不放在眼里,才刚刚坐了一会儿,宫女就出现了,让大家去空地集合,要进行宫规的训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