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汉子恭敬地对他鞠了一躬后,便退了出去,留下何浩一人在包厢里抽着雪茄,突然,他像是发觉了什么,他身子微微前倾,把脸稍微凑近司徒清风刚才所用过的那个红酒杯,他赫然发现,一丝丝宛如细蟒的裂缝不知何时出现在这个红酒杯的表面,看到这一幕,他的喉咙有些干涩,伸出手想要端起来好好看一下,却不料,他的手刚刚碰触到这个酒杯,便像是起了连锁反应,数十条裂缝呈蜘蛛网状迅速皲裂开来,眨眼间便蔓延了整个红酒杯,下一刻,便咔擦一声崩碎成碎片。随着酒杯崩碎,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何浩终于是情不自禁地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司徒清风双手枕在脑后,有些惬意地漫步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他知道对于何浩这种混地下秩序的人,偶尔的震慑还是必要的,但何浩却说得没错,现在的司徒清风的确是有所顾忌,虽说他或许真的可以一个人把东湖帮给除了,但这这样闹出来的动静必然不会小,他并不想再造出这么大的声势,免得会被盟会的人盯上,最后麻烦的也还是古真,他并不乐意每次都要古真为自己的行动收拾残局,所以才会想到找何浩合作。不过其实这也是司徒清风经过深思熟虑而决定的,对于那些混地下秩序的人,或许也只有用同样的手段对付才会有用,而何浩无疑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虽说自己跟他先前因为何殷的事而有些过节,但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司徒清风相信在当前互利共赢的情况下,何浩应该懂得如何权衡利弊的。“接下来,去看一下兰吧。”
走出酒吧漫无目的的司徒清风发现这里距离沈蔚兰的家并不远,便决定先去看望一下沈蔚兰,想到这里,司徒清风也是取出了口袋里的手机,翻开了通讯录找到了一个埋藏在最下方的号码,犹豫了一下,便按下了拨号键。“嘟...”手机那头传来的拨号声一直持续了十多秒都没人接听,司徒清风便以为沈蔚兰已经睡去了,刚想取消拨号,那种冗长的拨号声便陡然间断,取而代之的,是少女那轻柔如风的嗓音。“喂,是阿风吗...”“兰,是我,你还没睡吗?”
司徒清风抬头望了一眼头上那盏昏暗的路灯,像是随意问道。“还没呢,刚刚在洗澡。”
沈蔚兰轻声道。“我快要经过你家,方便出来一下吗?有些事想跟你说。”
司徒清风一边过马路,一边问道。“啊...好的,那我现在下来。”
沈蔚兰的声音涌上些许惊讶,但想了一下,还是答应道。“嗯,好,那就先这样吧,等会见。”
司徒清风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然后随手截了一辆计程车。换上了一套白色连衣裙的沈蔚兰双手负在身后,依靠在一颗参松的榕树下,一阵晚风轻拂而过,吹得榕树的枝叶刷刷作响,而沈蔚兰的裙角也是随风微摆起来,她伸出白皙的手抚平裙角被微风拂起的裙角,而另一只纤手则是随意理了理被吹散的乌黑青丝,露出了一张娇柔恬美的动人容颜,宛如一位误入尘网的仙女,让人赏心悦目而又心生怜惜。“抱歉,让你久等了吧。”
司徒清风的声音突然响起,沈蔚兰立即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只见司徒清风正微笑地向向她缓步走来,见到司徒清风,沈蔚兰有些虚弱而显得有些苍白的俏脸上也是浮现出一抹柔美的笑意。“没有啊,我也是刚刚下来而已。”
“这裙子,很合适你。”
司徒清风半开玩笑地说,其实,在他刚刚看到沈蔚兰这幅形象的时候,他的心头就有些荡漾,往日的一些情景仿佛在那一刻历历在目,但他却没有表露出来。“呵呵,是么,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说了。”
沈蔚兰却是掩嘴轻笑,然后轻声说道,“站在这里不怎么好吧,不如陪我走走?”
司徒清风心头微微颤抖一下,仿佛有些异样的情愫在心头涌动,让他的喉咙有些干涩,但表面上他却是微笑着点点头。“好啊。”
司徒清风和沈蔚兰并肩缓步沿着在马路旁的人行道走去,一路上,除了偶然会有一两辆小车在公路上飞驰而过,剩下的,就是那向两人迎面吹来的清凉晚风,像是有意让这两人放缓前进的脚步,静下心去欣赏这座城市璀璨的夜景。“你的腹部还痛吗?”
司徒清风望着远处那片高耸的大厦,随口问道。“已经好很多了,多亏了你送我去医院,医生说如果再迟一点做手术恐怕情况就会恶化了,谢...”沈蔚兰微笑着摇摇头,刚想要认真地对司徒清风道谢,后者却是眉头微皱起来,沈蔚兰见状,只能苦笑地对他点点头,她知道司徒清风并不想让她说什么感谢的话,然而,她心里还是流淌过一股暖流。“这段时间你也不要做什么剧烈运动了,像体育课什么的就请假吧。”
司徒清风缓缓地说,宛如长辈对后辈的口吻,但沈蔚兰却是有些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趁着司徒清风不注意时,她的嘴角也是勾勒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温馨笑容,许久没有被人这么关心过的她,似乎颇为珍惜现在这种感觉。“以后你在那里上学也不用担心了,那些家伙,我都会替你解决,你就放心好了。”
司徒清风随脚将一块小石子踢开,语气平淡地说,像是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去找他们了?”
沈蔚兰听了,顿时一惊,然后有些着急地问道,在她看来,司徒清风自己一个人去跟他们作对,无疑是极为危险的,那些混混可不是什么善类,惹怒了他们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的。“我说了我能解决就行,你不用知道太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
司徒清风的声音有些生硬,他可没打算这么详细地把这些事跟沈蔚兰说,不然以她的性子,肯定会一直为自己担心。听了司徒清风这幅轻描淡写的话,沈蔚兰脑海里回想起今天司徒清风在对于谢昆那伙人时所展现出的恐怖一面,那时的司徒清风在她眼里看来与她记忆里的司徒清风根本判若两人,那种非比寻常的力量以及麻木不仁的表情,就如同一具没有情感的傀儡,恐怕就算是把谢昆那伙人都杀了他的表情也不会有丝毫的变化,他不知道这些日子司徒清风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够让他拥有这种蜕变,想到这里,沈蔚兰银牙用力咬了咬红唇,像是像是鼓起了勇气问道,“阿风,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