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正在慷慨陈词,教育自家儿子的陆旭微微拧眉,颇为诧异。“二皇子的人?快快请进来。”
虽说被打断很不爽,但好歹是二皇子的人,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尤其是,自己可是妥妥的渊王党!现在不和二皇子搞好关系,等人家登基之后,怕是就晚了。“双儿你看,以为父的资历和功勋,就算二皇子,也得遣人来问候,多跟你爹我学学。”
陆旭这个时候也不忘教育儿子,可谓大乾教育业身体力行的先驱者。陆双闻言,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无语道:“爹你还是快些去接见人家吧,若是误了时辰,人家该走了。”
陆旭想想也是,便起身打算前往正堂,接见来人。毕竟教育儿子这种事,不急在一朝一夕,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得言传身教。然而,还没等他走出去几步,就看见管家一脸尴尬地走进来,道:“侯爷,不好了。”
闻言,陆旭当场把脸一板,道:“什么不好了?且细细道来。”
看见一旁的儿子,又补充道:“我不是说了吗,遇事当有静气,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你这慌慌张张的样子,成何体统?”
一旁,陆双忍不住有些嘴角抽搐。他觉得自家老爹已经病入膏肓了,喜欢说教自己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管家都说教起来!他真的是个武将出身?这份敬业程度,不去当个教书先生当真可惜了。说完,陆旭便原路返回,于太师椅上坐下,端起滚烫的天泉龙井,微微小抿一口。身为当初和仁宣帝一起打天下的老人之一,他是大乾极有权势的一批人。这用天池水灌溉的天泉龙井虽说珍贵,但以他的手段和地位,多少也是能弄到一些的。那管家已是心急如焚,但看见陆旭这个样子,也只能按下不表。众所周知,在陆家做事,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你可以做事笨手笨脚,不通礼节。这些都没关系,但有一点一定得记住咯!那就是在老爷人前显圣……啊呸,阐述教育心得的时候,万万不能打断他。陆旭喝完茶水,这才淡淡道:“说吧,出了什么事?”
“二皇子的使者已经走了。”
闻言,陆旭眉头一挑,心想这年头使者的脾气还真是大。以老夫的身份地位,不过让你多等一会儿罢了,竟然转身就走。等改天见了二皇子,定要问问是哪个使者。“他还带了二皇子的话来。”
“嗯,什么话?”
“二皇子殿下说...”“磨蹭什么?有屁快放!老爷我平日里就时常教导你们,为人做事,应当爽快些,你看看你,当真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见陆旭生气,那管家顿时不敢隐瞒,一股脑说了出来:“二皇子殿下说,不知道老爷什么时候做了这么大的生意,当真是瞒他瞒得好苦,希望老爷好自为之。”
啊?陆旭差点露出黑人问号脸,所幸余光瞥到儿子就在一边,顿时收敛住,依旧端着架子问道:“此言当真?二皇子对老夫向来倚重,怎会说出这等话?”
“老爷平日里时常教导你们,为人做事,最重要的品质就是诚实,你可万万不能说谎诓骗于我!”
那管家一听,差点吓出尿来:“老爷,这天大的事情,我怎敢撒谎,所言句句属实啊!”
“而且...而且听那使者说,二皇子的语气,似乎颇为不善。”
听见这话,还等陆旭说什么。陆双先站不住了,他是陆旭独子,也就是今后这正阳侯府的继承人。自家老爹把宝押在二皇子身上的事,他自然是清楚的。他本来也觉得这是一步不错的棋,毕竟和大皇子比起来,无疑是渊王殿下要更加亲近武将派系。再者说了,就连陛下明里暗里,也处处透着对渊王殿下的偏爱。他们再一起努把子力,到时候改立太子也不是不可能。咳咳咳,当然这话只在心里想想就好。到时候若是真成了,渊王殿下登基,他们陆家不就是从龙之臣吗?又是几十年的荣华富贵啊!但是现在看来,情况好像不是这样。自家老爹好像背着渊王干了些什么不得了的生意,以至于二人间生了嫌隙。这还得了?几十年的荣华富贵眼看就要飞呀!别看现在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老爹的,但等他百年之后,不都是自己的了吗?那几十年的荣华富贵,也是自己在享受啊!换句话说,老爹做这种事,不是在败家吗?败的还是我的家!我敲!这个不孝爹!“爹,你老实说,到底干了些什么?”
“平日里你爱折腾,做儿子的我也没多管过你。现在可倒好,把渊王殿下都给折腾到恼火了。”
其实,听见管家这一番话,陆旭也有点慌。渊王殿下可是他们陆家认定的未来主子,若是现在就生了嫌隙,等他登基之后,还有好日子过?不过看自家儿子这么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顿时不急了,又端起上好的天泉龙井茶,小抿一口,悠哉游哉道。“我儿,不是为父说你。”
“君子遇事,当胸有静气,处变不惊,坦然自若,这样才能成大事!”
“你这样毛毛躁躁的,能成什么大事?”
“也不仔细想想,以你爹我的资历和地位,渊王殿下能那么容易对我们陆家心生嫌隙?”
“估计是哪个宵小之辈在渊王殿下面前说了些不该说的,等来日我亲自去渊王府上拜访,这事儿也就了了。”
陆双闻言,顿时嘴角一阵抽搐。人家渊王殿下都派人上门了,这事儿哪有那么容易了了。不过自家老爹倒确实是有几分资历的,无奈之下,陆双只能好言相劝:“那你到时候也可一定要和渊王殿下好生说。”
“我们陆家立场如何,想来渊王心中也是清楚的,只要说清楚,想来也不会太过难为你。”
“我儿莫要惊慌,为父出马,此事手拿把掐!”
闻言,陆双忍不住扶额。你咋还搁那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