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妈妈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看她像是动了怒意,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讪讪道:“想是新任的程大人那次在我们这儿见过司马公子便留了意,恰巧又出了毒盐闹出人命的事儿来,以为他和我们熟悉,便来托我问问他的消息。既然你也不知道那也罢了,明日我回了他便是。”
如画并没有太多搭理她,也不知是因为上次昏厥后落下的病根,还是吃药的缘故,自己的脾气比平常容易激动得多。虽然自己心里也知道这样做不对,但一听到关于司马允的只言片语,就会变得格外激动。一旁的红袖见气氛有些尴尬,便笑道:“姐姐怕是嫌我们聒噪耽误了她休息呢。妈妈,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回去吧。”
花妈妈本想从她那儿打听到一些关于司马允的一些信息,没有想到竟碰了一鼻子灰,不但什么消息没有打听到,反而倒受了一肚子得气。听到红袖如此说,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和红袖一起离开了。外面的雨还在下,雨水落在伞上面激起一层水雾,迷蒙蒙的,就好像是红袖的内心乱糟糟的一团。自从在如画屋里提到石庆功后,他的身影就不断地在自己脑海中浮现,想努力的不去想,但是越努力越是去想。自己怎么了?难道是对这个与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子产生了好感吗?花妈妈看她出了神儿,便道:“想什么呢?连走路都能出神儿,当心小脚滑摔倒了。”
自己虽然没有从如画那儿打听到关于司马允的一些消息,但红袖与她混的最熟,兴许她能知道呢?如此想着,便问道:“你觉得那个大哥哥怎么样啊?”
红袖眨眨眼睛,脆声声道:“那个大哥哥挺不错的。虽然我不是太聊了解他,但我可以看得出他对姐姐是真心的好。”
“你姐姐和跟你说过关于他的事情?”
花妈妈还是抱有一寸信心。红袖奇怪的看着她,歪着脑袋仔细想了一想:“没有啊。人家私密的事情怎么会告诉姐姐啊。唉,妈妈,你今天晚上怎么啦?怎么一下子对那个大哥哥这么感兴趣?”
花妈妈笑了笑,“他们二人相互喜欢,我当然要打探一下消息啊。一旦你姐姐被人骗了,那岂不是吃了大亏?”
“也对。”
红袖并没有过多的去想,只是点了点头。“你有没有感觉到你姐姐这几天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她也不是这样的脾气啊,总感觉自从她醒了之后就感觉怪怪的。”
花妈妈有些奇怪的问着她。红袖没有一丝犹豫便回答说:“其实我也发现她这几天怪怪的,脾气与以前相比暴躁了很多。而且时不时的脑袋疼,也变得非常的嗜睡。从头到尾活脱脱的像变了另一个人,不是与人那么容易亲近的感觉。”
“莫不是她去什么不洁的地方被邪物冲撞了?”
花妈妈神叨叨的,“也不对,自从她病倒之后便哪也没有去,也不会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的。难道是杜若溪那个贱人阴魂不散,缠上了她?袖儿,你明天和我去一趟宝龙寺,请几个尼姑僧人来院里做场法事,来祛祛这晦气!”
雨还在下,红袖半是听着雨声半是应了她,可心里想的却还是那个与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石庆功,想着想着,嘴角露出一丝甜甜的笑容。次日一早,红袖梳妆打扮后便跟着花妈妈带着香烛去了宝龙寺。宝龙寺坐落在城郊,是座前朝时期修建颇有盛名的佛寺。虽说名字叫宝龙寺,但里面的僧人全是女尼,并无一个男僧。红袖跟着花妈妈到大雄宝殿中烧过香之后便一起到后院儿去找主持商议做法事的相关事宜。“觉津法师安好,信徒花氏想请贵宝寺来敝院做场驱邪的法事,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花妈妈换了一身素衣,手里捻着串佛珠恭恭敬敬的问着。“既是施主有事相求,贫尼自当乐意,只是……”觉津法师还礼道。还未待她说完,花妈妈以为她想说的是银钱施舍问题,便忙打断道:“至于银钱施舍问题,大师不必多虑,只要法事做完,我定当送上千贯银钱来贵宝寺。”
觉津法师笑笑,摇了摇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你理解错贫尼的意思了。这并不是银钱施舍的问题,只是有位施主来这里要了几名僧人为家里老者寿辰祈福,恐怕做法事的人数会少一些,施主可会介意?”
“并不介意,并不介意……家里小女染了不洁的邪物,只要能做场法事祛祛邪就行。”
花妈妈也是难堪。“阿弥陀佛,施主能够理解就好。”
觉津法师双手合十道。“妈妈,你现与大师说说话,我在寺里逛逛。”
红袖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话,自己原本也不是想打算来的,只是自己从未来过这种肃穆的地方,便也借着这个机会来看一看,走一走。“去吧。记住,千万不要在寺里大声喧哗,扰了师父们清静。还有,不要冲撞了这满院的神灵。”
花妈妈手中捻着佛珠,满脸的虔诚。觉津法师笑笑,“不要紧的,小孩子不必太拘束她。”
红袖闻言便朝花妈妈做了一个鬼脸跑了出去。“这孩子淘的很呢,冷眼儿瞧着竟有富贵的气运。”
觉津法师笑道。“那就谢大师吉言了。”
花妈妈恭敬道,听说自已的孩子以后能有富贵的气运,心里像是乐开了花。却说红袖离开了禅房之后,一路沿着小径边走边看,打量着这座寺院。初春天气,池塘边儿上的垂柳已经飞了柳絮,舒展出柔嫩的叶芽,柳枝垂在水中,吸引着里面的锦鲤不停的去那儿游来游去。她靠在栏杆儿上观赏了一会儿便觉无趣,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岸堤走了不远,迎面一个山坡。上了山坡往下一望,便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儿在那里与一众穿着青色僧袍的尼姑说话。她心里咯噔一声,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