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辞听着这件事心里虽然也是十分害怕,但又想着与坠儿的关系还是挺不错,而且因为如画的事更对钟毓秀多了一丝厌恶,便像是看着一条胡乱狂吠的恶犬一般帮着说道,“坠儿可不是那种人,我相信她说的事,大人您说呢?”
陆缨络虽然也是满腹怀疑,但也从心里相信坠儿不会说谎,便笑道,“我自然相信她了。”
说完便又提高了声线道,“宫里出现这样的事情不必大惊小怪的,日后还有着你们见呢!”
坠儿一听便抚着胸口长叹了口气,紧张兮兮的抬眸看了一眼陆缨络,“这宫里实在是太可怕了,倒还不如在鸣玉坊待的清净利索,也省的这样成天提心吊胆,再这样下去的话,怕是没病也吓出病来了……”陆缨络听着亦是板正了脸,平淡的面容上也多了一分严肃,“你们既然选择了进宫来,就要适应这红墙深院里的生活,少一些抱怨。再者,若你们把上面主子的事情都办利索无误了,那也不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深宫里的日子比不上外面,所以你们今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打起精神来,要小心翼翼,明白了吗?”
陆缨络在众人面前说着,钟毓秀却悄悄的拉了一下安雪玫的衣袖,小声道,“你可得小心了,以后晚上没事儿的话就别四处闲走了,不安全。”
安雪玫心里对这件事再明白不过了,见她这样说便也难堪的断断续续回道:“姐姐,姐姐就不必为我担心了,我没事的,没事的……”钟毓秀脸上露出一丝稍带着点儿怀疑的不悦说道,“怎么会没事呢?你昨晚出去不就摔了吗?这甬路上,宫墙里晚上皆是不上灯的,黑灯瞎火儿的可得注意了点儿,兴许井里淹死的人就是晚上走路不小心掉进去的呢?”
安雪玫听了后,心里早已经是不耐烦了,微微侧脸白了她一眼,不悦道:“姐姐这是在诅咒我吗?!什么掉井里淹死的,他们明明就是……”未说完便忙止住了嘴,心里暗暗责怪自己太心急了些,如果一时心急而全说出来了,那岂不是犯了大错?钟毓秀见她把话说到一半时便停了下来,脸上便露出一丝好奇,“他们明明怎么了?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还是,还是你知道些什么内情?!”
“我,我哪里知道什么内情啊?!也许,也许就像姐姐说的那样,他们是,是晚上失足落井里淹死的……对,对,一定是他们不小心失足淹死的……”安雪玫听着她这样说,便忙下意识的躲开了她炙热的眼神儿,吞吞吐吐的掩饰着。钟毓秀看出她脸色有点不对,便装作毫不在意的问道:“你在撒谎对不对?说话都吞吞吐吐的,一定有问题!你到底说不说,你要是再不说的话,我可要告诉大人了,到那时不单是我知道了,我们这儿所有人可全都知道了,你到底选哪一个?!”
“你这是在威胁我?!”
安雪玫听了之后,转首便恶狠狠的白了她一眼,“你可别忘了,咱们俩的共同对手是她……”“我可不是在威胁你,只是给你做道题而已,选哪道题可是你自己的选择,又没人逼你……”钟毓秀的目光从她脸上淡淡扫过,没有一点儿屈服的意味。看着她脸上略带着些得意的笑容,安雪玫心里也是又恨又怕,但为了大局着想,便编排着说道:“姐姐果真是个极聪明的人,他们确实不是失足掉井里淹死的,而是被人给设计害死的!”
心里猛的一个激灵闪过,钟毓秀这才缓过神儿来,“被人害死的?他们可都是太子宫里的人,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对他们动手?!”
也许是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太大,也许是陆缨络一早就注意到了她们,在钟毓秀说完之后便冷淡着语气问她,“你刚才在下面悄声嘀咕着什么呢?难道是对我刚才说的那番话有意见?”
钟毓秀红着脸摇了摇头,尴尬道:“并没有什么意见,您说的都对,说的都对……”陆缨络看着她便轻哼一声,语气犹如深秋里的寒霜一般冰凉寒湿,“对了,梁姑姑对我说你还欠着司刑局几十个戒扳,你可领回来了吗?”
一听此话,钟毓秀立即垂下了头,好似被秋霜寒过一般没了精神,“还没有……”“你既然这么不自觉的话,那我就替你安排了,明天早上先去司刑局领完戒板后再来找我。”
陆缨络说着便也不看她,只对着众人道,“行了,刚才浪费了那么长时间,你们稍带着也算是休息了,那就接着练吧!瞧着这日子也快到中元了,大家抓紧排练才是,别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司乐局这里闹的沸沸扬扬,咸宁宫那里亦是闹作了一团。孙允自来到咸宁宫后便和皇后说了一会儿话,讲起宫外的民间见闻时,皇后和宫里伺候着的一众宫女儿内侍都听的津津有味儿,就像是在听书一样。“你说的可都是真的?那街上挑担子卖豆腐的小贩儿果真是这么称呼本宫的?”
皇后听他说起宫外的事情,立即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母后,儿臣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他真是这么说的,白玄在旁边亲耳听他说母后您简直是观音大士转世,不但在宫里倡导节俭省了他们的赋税,而且还有两个如此能干的孩子,真是有福气的,还说要为您建座生祠,年年供奉呢!”
孙允说着便胡说起来,专挑她爱听的说。皇后被他说的也是眉开眼笑,“真的?他真是这么说的?怎么听着倒像是变着法儿的夸奖你自己呢?!”
“他夸儿臣,母后也高兴不是?”
孙允瞧了她一眼,便又编排道,“这也不算什么,单说京都城郊有座宝龙寺是个极灵验的,里面有个觉津法师看相也是极准的,每天早上都有很多的信众去拜访,要是去晚了的话,可得挨到午时的!”
“哟!真有那么准啊?!”
皇后听了后兴致就更盛了,“你是怎么知道她看相准的?要是真准的话,改日请到宫里来坐坐,让她也看看我大夏国祚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