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胡氏。”
“荣宗,英娥非是胡氏妖妇,分寸二字,她自是懂的。”
英娥确是懂,可阿兄,你如今,已是当局者迷,咽下到嘴边的话,尔朱世隆亦是躬身行礼,匆匆而出,正与某个急匆匆推帐而入的人擦肩而过,刚刚入帐的慕容绍宗眼中闪过些许疑虑,可心内的焦急到底还是战胜了别的一切,“王爷,秦州地又有异动,”“万俟丑奴?”
“是,”慕容绍宗双手抱拳,眼中尽是恭敬之色,“萧宝寅早已穷途末路,今次那侯终得不过是虚张声势,就已让他落荒而逃,如今这南境,已再无齐王其人。”
“鸾生十子,九子毈,一子不毈,关中乱,关中乱,乱天下,呵,传言当真真不可信!”
慕容绍宗不语,尔朱荣却是心知肚明,他这个外甥,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过优柔寡断,“绍宗可是在想那北地齐王?”
“大王圣明,今次萧宝寅虽灭,可那葛荣已得杜洛周之兵,今次又突袭秀容,早已名动天下,小人以为,若再放任不管,怕是这葛荣,终成大患。”
“本王听闻,那侯景其人,与你倒是投缘?”
慕容绍宗一愣,显然是被尔朱荣这番话给惊住,“王爷?”
“绍宗跟随本王多年,本王自是信任有加,可绍宗当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小人明白。”
尔朱荣脸上笑容未变,瞧着额头上已有了冷汗却还在强装镇定的部下心中亦是冷笑,慕容氏后人,到底再无前燕皇室遗风,跟何况,绍宗在他尔朱荣麾下多年,对尔朱一族的忠诚,早已是深入骨髓。高欢,你这个小人,想以此为突破口,当真是可笑至极!···············尔朱荣未死,尔朱氏之威,一日都不会散,看来,还是他高估了侯景其人。“一心不可二用,高大人机关散尽,可一着不慎,依旧会满盘皆输。”
对面之人清冷之语悠然若冷泉,高欢轻笑出声,手中黑子已应声而落,“独孤郎,请!”
“胜负已明,大人高明,如愿自愧不如。”
“高欢一心二用,独孤郎今次,难道非是如此?”
高欢漫不经心将手中棋子扔进棋盒,脸上全是了然,“洛阳骤变,新帝立,尔朱氏外戚之尊已然不可撼动,独孤郎若有意攀附,高欢可助独孤郎一臂之力。”
“若论有心,单论定州地,比独孤如愿有心者,比比皆是。”
一向安定从容的魅色双眸中精光一闪,高欢也是哈哈大笑,“独孤郎确是爽快,高欢拜服!今日独孤府一叙,当真收益匪浅,告辞!”
心思深沉至此,黑獭与阿佐,甚至是贺拔三兄还能在秀容处苦苦支撑至此,的确不易,这高欢现今,比之过往,倒是越来越看不明白。目光落到已是胜负分明的棋盘,独孤如愿心头更是一沉,杀伐决断,如秋风扫落叶般不留情面,高欢,的确有王者之风。可这王者若是如他这般狠辣,怕是这天下人,又该陷入水深火热。“郎君?”
不安中带有怯怯的柔弱,刚刚入门的如罗氏美丽的大眼中全是惊惶,自那高欢入定州城那日开始,她就一直对那个可怕的男子战战兢兢,她的郎君是温和从容,可那高欢却是如狼般危险令人胆颤,在定州城数日,有关那高欢的传言就连她这个深闺中人也如雷贯耳,别的也就罢了,可他居然也对夫君抱有不该有的龌龊心思,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阿若,无碍,待时机成熟,元贵会送你回云中。这一日,不会久远。”
独孤如愿淡淡开口,终于将如罗氏的思绪拉回,她的眼中有不敢置信,“郎君莫不是嫌弃阿若?”
“阿若,有些事,多说多错。”
独孤如愿虽然依旧面容和煦,但话里也是不容置喙。如罗氏的眼中渐渐有了冰冷,“郎君既然心意已决,阿若,自当遵从。”
·················“······你的意思是,尔朱荣?”
“这世间,难道还有第二个太原王?”
书房内,收到消息而至的赵贵哑然,对上独孤如愿未有丝毫表情的脸,他到底还是没忍住,“如愿,你当知如今的齐王早已非是过去的葛荣,如今他可是连秀容都,”“得民心者得天下,元贵当知,冀州等地之人,都非是真心拥护,既非真心,待到时机成熟,或是更有利可图之日,反水,理所应当。如今尔朱氏挟天子以令诸侯,待那元子攸真的入洛阳为帝,你以为,凭尔朱氏之力,各个击破,一统天下,又有何难?”
如愿,莫不是时至今日,你也被那尔朱氏“勤王”之名迷失了眼?“如愿,你当知那尔朱荣非是如想象中那般,”“尔朱荣自非良臣,可各个击破,诛心之计,靠的,绝非是良臣,乱世用重典,灭乱世,自然,就得用暴力,尔朱荣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但如今,别无选择。”
烛光摇曳下,独孤如愿一张俊美过人的脸上全是深沉,不知怎的,面对此时的独孤如愿,赵贵忽的也是想起不久前高欢所言那些诳语,也许,那烂人所言未有错,独孤如愿,从来都不是表面上这般简单。武川诸子,根本一个个都不懂如愿之心。武川未来第一领民酋长,看到的,想到的,永远都比他们以为的多太多。如愿,你到底心中,又隐瞒了我们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