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胡子身高约有一米九,健硕如虎,整张老脸,除了胡子,只看得清眉眼和鼻子,非常典型的西域长相,不知那和尚所谓要找的人是何意,大胡子谨慎起来,问道:“大师要找什么人?”
疤脸和尚将张南平放在地面,走上前行了佛礼,道:“待到十五定安日,请替贫僧拜月神娘娘安。”
“你怎么知道蒲兰安定日?”
加上前面那两句,大胡子已连接问了三个问题。
和尚撕下脸上的假刀疤,回道:“我不是什么和尚,在下受人之托,来找一个人,如果皇族尚存于世间,敢问,王妃孙宝粼可在人世。”这话直接问到了根基,大胡子不知如何应答,双方都在试探交流,不敢道明身份,他正组织语言,一旁的天衣姑娘说话了:“爹,狄花毒久了会有损记忆,我先救这位公子吧,待解毒后,再给他闻安神香,不会影响你们。”
“好,这位公子是好人,其他人你就不用管了。”
得到疤脸和尚的允许后,天衣将张南平扶起,倚在自己怀中,又从腰间抽出一条手绢,双手撑开,挡住大胡子与和尚的视线,阳光穿过绢丝,映出人影如画,她竟吻向张南平。 这是在救人?大胡子一脸震惊,却不好惊扰。 片刻后,天衣将手绢拿下,取出一支小瓶,在张南平鼻下,来回游走三次,刚刚面色如猪肝的他,此时恢复正常的气色,毒果真解了。 “体液解毒,你是传说中的药人么?”
大胡子再次发出疑问。
天衣站起身,也撕开了脸上的假烫疤,竟是位俏丽活泼的小姑娘,最多二十岁,她点了点头:“我是药人。”大胡子终于卸下了心防,说道:“王妃说过,她是白王药王孙思邈之后,第四代先祖研究出,可用体液解百毒的药人,若以鲜血喂人,可延长寿命,但药人本身寿命极短,乃残忍之术。不少达官显贵,为了药人去白山,其先祖为了避世,弃白山而走,后世开了张氏医馆,将药人列为禁术。可是,在24年前,王妃的娘家张氏医馆,被扯进一桩命案,都死在了大牢,怎么会有药人存于世间。”
“张氏医馆的人没有死,被关在一个叫梭梭岛的地方,如果孙宝粼还活着,请将这封信带给她,信中自会说明一切,还请为药人一事保密。我们是逃出来的,不便在外久留,告辞。”
和尚将一封无字信封递给大胡子,拉着天衣离开。
大胡子拿着信怔在原地,王妃的娘家人没死,得让王鹤年去通知公主。 “㘗㘗~” 他以双拳为乐器,吹响联络专用的哨声,不一会儿,叫王鹤年的青年男子,从山林深处走来。此人步伐矫健,模样冷峻,眼神敏锐,十分飒爽,他一眼便瞧见,那躺了一地的清教弟子,和一个灰衣男子,清教统一着白衣,头冠精致,很容易辨认。 “师父,咦,清教弟子也找了过来,我去叫人来搬,今天大收网。”大胡子拦住准备离开的王鹤年,将信封拿出来,道:“不,鹤年,你去找公主,让她尽快把信交给王妃,跟王妃的娘家人有关。”
王鹤年错愕的眼神,与大胡子刚刚如出一辙,他拿着信左看右看,不解的问:“王妃娘家人不是二十几年前死在天牢了么?这么重要的事,您为何不直接去见王妃。”
“你是不是忘了,除了公主,其他人不可私自去找王妃,鹤年,我知道你跟迦罗公主两情相悦,但是规矩不能忘,赶紧去吧。”
大胡子冲他摆了摆手,催促王鹤年赶紧去送信。
即使心里再多不满,王鹤年不好挂在嘴上,接过信便朝出口而去,走了两步便驻足不前,躺在近处的灰衣少年,怎么像奉叶乌南皇子。 鹤年蹲下身细瞧,此人贴着假眉毛假胡子,为了一辨真面目,他抬手撕下灰衣少年的假毛发,大胡子见状,上前问道:“不用管这些人了,赶紧去清水镇或梧桐山庄找公主。”“师父,这是奉叶乌南皇子!”
鹤年抬起张南平那剃了眉毛的脸,努力向师父展示着,可是,除了他,复仇组织没几个人见过皇子,张南平被保护得太好了。
皇子怎么会出现在佛掌山,还跟清教扯上关系,大胡子大惊失色:“鹤年,你确定这是皇子吗?他是跟清教的人一起来的,皇子应该在临安啊。”王鹤年肯定的点了点头:“如假包换,他好像没有中狄花毒,您已给皇子解毒了么?”
“不是我,有个药人救了他,等等,不能像之前那样处理清教,可能会连累到皇子。”
大胡子看着贸然出现的皇子,眉头紧皱。
“师父,药人是什么?”王鹤年并未听过药人的传说。
大胡子不想再与他费时,催促道:“山里采药人,别耽搁了,你速去,将此事一起报给公主,我想想怎么处理这些人更为妥当。”王鹤年将信收进怀中,快步向外走去,他得以最快的时间走到附近村子,骑马回清水镇,信一定送到,可皇子的事儿,他得考虑考虑。 原因有三,一是他与公主情投意合,而王妃命令迦罗去勾引天山派掌门的儿子卢长庭,复仇组织那么多姑娘,非得令公主去,此事令他对王妃极为不满;二是他知道公主内心有些不平衡,同为皇族之后,迦罗是复仇组织的杀手,她弟弟却日子逍遥,因为此事,他经常在迦罗面前煽风点火,令她更加难过;第三点跟他师父大胡子有关,大胡子原名刹利珠,现在叫李广寒,是当年夜神族唯一活下来的人,摄心大法修炼者,逃亡途中,刹利珠因外出购买物品,躲过了五大派下药追杀,也是他将王妃与公主救出来的,而王妃竟不允许刹利珠私下去见她,这让王鹤年心中更加不满。 为了未来妻子,他想了另一个计策。 而发现皇子出逃的大胡子刹利珠,站在原地踌躇不定,思前想后,决定用疤脸和尚的口吻留下一张信纸,把解毒之功扔给张南平。 一阵凉风吹过,张南平清醒过来,四下看了看,两个采药人已离去,清教弟子横七竖八倒了一地,手上被塞了一瓶药,还有一张纸。 贫僧念公子一片善心,故留下解药一瓶。 是那疤脸和尚!看来善人总有善报啊,可是清教这帮人,救他们?那不得救出点花样才行。 腹黑皇子的坏心思,正在扑腾扑腾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