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推介会就这样草草结束,只是夏语冰到底还是心有不安,她只是想知道,泄露机密的人究竟是谁?左思右想之下,她直接联系了沈林夕,毕竟沈霖渊能够出现在推介会上并且向众人澄清了抄袭误会,那必然证明沈氏临时更改提案又抓紧时间发布的,只能是她了。然而事与愿违,这一次吃了闭门羹的人,变成了她。“我为什么要和你聊一聊,毕竟在你眼里,我是个没什么本事的米虫不是吗?就连创意都是抄你们的。”
看来因为这件事,沈霖渊绝对是又找她过来好好说了一番,现在沈林夕在气头上,偏生她这通电话打过来,的确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了。夏语冰扶额叹息,道:“我只想知道,那个项目创意,到底是谁告诉你们的?”
电话那头短暂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沈林夕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夏语冰,你说呢?能清楚知道详细提案内容的人,你觉得还有谁?也只能怪我太蠢了,竟然误入了贼人的圈套,以为你们真的要抄……”“抄?抄什么?”
明明真相就在嘴边了,偏偏沈林夕她停住了,这和晚上收到对方一句【在吗?问你个事儿。】之后再没有回音一样欠打好吗?“没什么,反正我们也不是能坐着喝咖啡的关系,既然如此,那就各凭本事吧。”
沈林夕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徒留下夏语冰望着被挂断的电话颦眉。听沈林夕的语气,她似乎也是被那个中间人摆了一道,那对方究竟对她说了些什么呢?夏语冰只觉得这些事千丝万绕的,如同一个解不开理还乱的绳结一般,每当她执起其中的一头时,却总会不小心将绳结又再扯得紧了一些。……几天后,洛氏地产会议室内。此时内部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不夸张的说,夏语冰几乎都能听到身边人平缓的呼吸声。原本洛氏地产上下,所有人都努力为这次项目推介会的成功展开建言献策、出力费神,却万万没有想到,千里之堤,竟然以这样一种憋屈的方式被击溃了。甚至因着沈霖渊在推介会的惊人发言,导致此时会议室里所有人都仿佛一夜之间长了八百个心眼子一般。身为风暴眼中心的夏语冰,自然也有些如芒刺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她能够感受到周围人萦绕在她周身那若有似无的眼神,就好像早就认定了她是这次会议的搅屎棍一般。偏偏像是刻意想要看她笑话一般,原本次次缺席会议的林煜杰难得准时准点赶到,此时正大喇喇坐在她的对面,一边歪着头望着她,一边吊儿郎当地左右摇晃着椅子。靠,一看到他这张邪气的脸,夏语冰就不由得想起那晚上林煜杰抽风一般问她的那一番话,这不正好对上了现在的情况吗?这人难不成是什么未卜先知的世外高人吗?她当时还大言不惭的,现在只想挖个坑安稳地把自己埋了算了。“首先,作为这次项目活动的首席执行官,我首先进行自我检讨,在推介会之初,没有想到派人去跟进沈氏集团的动向,导致我们在项目的宣传力度上处于下风。”
洛星河率先站起来,然而他嘴上虽然说是在检讨,实则不过是给自己安插了一个无关痛痒的过失,毕竟就算这一环节出了问题,跟进对家动向也不是他这个身份级别的人需要做的事情。最先开口,还反倒显得他高风亮节、敢于担当了。如果真的要认错,他怎么对外说自己的女朋友现在就在沈氏集团任职,甚至和他们公司雷同的这个创意,就是挂在他那么惊天白莲花女朋友的名下发布的嘞?“洛总,你何错之有?毕竟如果我们启用本来的创意,虽没有那么有创意,至少不会处于现在这种被动的状态。”
何其歹毒的心?营销部长这么一番阴阳怪气的陈词,嘴上是在帮洛星河开脱,实际上这错桩桩件件,都挂在了她夏语冰的名下,还真是一只忠心耿耿的家犬啊。“我也检讨自己,如果我们工作组的提案能够更加精细,执行力能够更强一些,也不会被突然出现的创意打乱了节奏了。”
这创意总监和营销部长还真不愧是狼狈为奸、一唱一和啊。饶是她再大度,也着实受不了被这样明面上的抹黑了。谁知还没等她愤然开口,却听到对面“砰”的一声,竟是热衷于看热闹的林煜杰将手中的咖啡杯重重砸在了桌面上,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他的身上。“哦,不好意思,我没适应早起,有点困,手上失了准头。”
他狭长的眼睛半抬着,困倦的眼神在梭巡了一圈之后,落在了刚刚激昂发言的两位忠犬爱将身上。“不过我刚刚好像听到,你们说这次是你们的问题对吧?既然如此,那我要问一下,根据你们公司的制度,因个人决策失误并对公司造成严重损害的,应当给予什么处罚?开除?还是停薪留职呢?”
“什么?”
原本神采奕奕准备看夏语冰吃瘪的两个高层此时一脸惊愕,他们不过是跟在洛星河的后面表忠心而已,怎么现在半路还杀出个程咬金了!“林煜杰,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你,你只是洛氏地产的合作伙伴兼投资人,没有直接干预公司内部奖惩事项的权力。”
洛星河难得开口如此严肃,因着他这一句话,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面对对方的冷脸,林煜杰反而不当一回事,他嘲讽一笑,道:“所以呢?刚刚站出来认错的人不是他们吗?我想洛总你刚刚一定出处在自责的懊悔之中,所以我就站出来开这个口,给他们一个担责的机会罢了。怎么?难不成,刚刚那番真情实意的认错不过是逢场作戏,演给别人看的?”
闻言,夏语冰不由得望向林煜杰,他话音虽然听起来懒懒散散的,可一言一语都直接生生扯开了在场众人虚伪的面纱,他们这样做,不过是在逼迫她就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