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的人气得要死,阮政宗想要上前理论,却被陈秀青拉住了。阮政宗脸色很不好地转头看着陈秀青,陈秀青冲他摇了摇头。这样当众被羞辱,陈秀青自然也觉得憋屈。但她在商场摸爬打滚多年,比傲骨铮铮的阮晟父子要加能屈能伸。店员态度如此嚣张,显然是受了老板的指示,万客轩生意这么好,肯定有人觊觎过,但它能在金陵城屹立多年不倒,显然老板身份非常不简单,可能是阮家惹不起的。识时务者为俊杰。没必要因为一顿饭而给阮家招来灾祸,陈秀青沉着脸,带着阮家人快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那快速的背影,就像灰溜溜的老鼠。阮雪纯缩在宋萍茹背后,从兜里掏出一顶鸭舌帽戴在头上,捏紧了鼻梁上的口罩,把整张脸都给遮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看出来。垂着的眸里带着阴郁扭曲,她发誓,等她成为赵家的少奶奶,再把阮家弄到手,肯定让人把这家羞辱过她的店给拆了!她的想法给陈秀青不一样,她觉得这家店生意这么火爆,老板却不开分店,不是有钱任性,肯定是背景有限,怕开多分店,彻底引起同行的反抗打压!阮家人坐上了车,阮政宗连忙催促司机把车开走。司机见阮家人个个面色冷沉,一看就是心情特别糟糕,不敢多问,立马踩着油门,把车开走。车子汇入车流,车内一时很安静,没有人说话。陈秀青想着店员的话,想了半路也没想出阮家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对方要这样羞辱他们。她沉沉开口,“你们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
阮家其他人也是想了半路,都没想起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听到这话,纷纷茫然摇头。阮雪纯坐在陈秀青旁边,她摘下墨镜口罩,把腮边的发丝掖在耳后,转头对陈秀青柔声道:“奶奶,我们家人性格都比较和煦,在外名声口碑一向不错。”
她的话顿了下,有些欲言又止得垂下头。陈秀青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女,面色柔和了几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在自家人面前没必要吞吞吐吐的。”
阮雪纯犹豫着开口道:“姐姐没来之前,我们家平顺和睦。”
她的话点到为止,但阮家人都是聪明人,岂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他们面色变幻着,仔细回想着,似乎确实是这样。阮暮云没回阮家之前,家里确实一直很和睦温馨。可是自从阮暮云来了阮家之后,把整个阮家闹得鸡飞狗跳,昨天还让阮家人在亲戚面前大大丢脸。既然他们都没有得罪人,那肯定是阮暮云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连累他们。想明白了之后,阮家人对阮暮云更加厌恶气愤。阮雪纯垂着头,嘴角缓缓勾了勾,眸中闪烁着得意阴狠的光。阮家只会是她的,赵晟睿也是她的!任何想要跟她抢的人,都是她的敌人!i……万客轩三楼包厢。司宙推开包厢门,绕过古画屏风,走进屋内。司慕白正看着阮家离去的车子,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袖上精美雅致的袖扣,俊美如画的脸上带着冷漠凉薄的神情,深邃的眸中冷意沁凉。司宙站在他身后,恭敬问道:“主子,刚才发生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吧?”
他神情严肃,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没有丝毫起伏。但司慕白了解这个下属,立马就听出了他声音里略略求表扬的意味。他轻轻拨了拨袖口,淡淡道:“你捉弄人的水平有待提高。”
司宙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道:“我会再接再厉。”
司慕白轻轻嗯了一声,理了一下袖子,抬脚往外走,司宙连忙跟了上去。“主子,去哪?”
“接人。”
司慕白言简意赅。司宙一脸茫然,却没有多嘴询问,去哪里等会自会知道。他走在前面,快速按下往下的电梯,电梯门恰时打开,司慕白率先进电梯,司宙随后跟上。两人到地下停车场取了车,司宙把车子缓缓开出停车场,司慕白报了阮家的地址。司宙恍然,原来主子这是要去接阮小姐,只是他现在去接阮小姐干嘛?约会的话,司宙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因为他完全想象不出主子跟女孩子约会的样子。司宙不敢问,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司慕白到底去找阮暮云干嘛。i……另一边,阮家一家人离开后,阮暮云吃过早餐,上楼换了身休闲服,拎着一个黑色的包包出门,准备去公交车站等车。她绕着别墅,穿过小区大门,来到了大门口旁的公交站,拿着手机低头查路线。“嗡——”阮暮云闻声抬起头来,一辆黑色宾利正停在她跟前,后车窗缓缓下降,露出司慕白那张比画还好看的脸。“上车。”
司慕白淡淡开口。有免费的车,不蹭白不曾,阮暮云没有扭捏,推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好路过。”
司慕白淡淡转头看着她,浅淡的阳光透过车窗,斑斑点点落在她脸上。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的她皮肤格外白皙,是那种晶莹剔透的白,细腻到连毛孔都看不到。他放在腿上的五指微微动了动,真的很想摸上去,那种触感一定很好。他的手指轻动了两下,缓缓停了下来,视线从她的脸颊慢慢移动到她粉嫩的唇上。他深邃的眸色略微深了几分,定定看了几秒,对上阮暮云疑惑的目光,他单手握拳抵唇,故作自然移开视线。阮暮云却微微挑了挑眉,“你……刚才看什么?”
“后座除了我就是你,我看的自然是你。”
司慕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唇边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眸子的深色更多了几分。阮暮云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一点点染上羞红,她潋滟的桃花眼瞪着他,“你一向都是这么调戏女人的吗?”
“不!你长得好看,我才多看两眼,其他女人根本没有被我看的资格。”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极其认真,并没有丝毫狂妄的意思,仿佛更像在称述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