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张盛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任何亲人。阮暮云重生回来,自然想拉自己这位得力干将一把。她捏着最后一片薯片,塞进嘴巴里,将空掉的袋子,干脆利落捏成一团,随手扔进路旁的垃圾桶。垃圾袋在半空中利落滑过,精准地落尽垃圾桶。阮暮云拍了拍手里的碎屑,单手撑着椅子边沿,利落地从椅背翻了过去,朝美食街走去。这时,司宙开着车子已经停在她身边,扬下车窗,对阮暮云问道:“阮小姐,要上车吗?”
阮暮云对他摆摆手,继续朝美食街走去。司慕白示意司宙把落在长椅的购物袋塞进车子后备箱,跟着阮暮云往美食街走去。美食街煎饼果子摊前,张盛皱眉看着耀武扬威的山鸡哥等人,薄唇紧抿,脸色黑沉。他双手拦着母亲陈玉的肩膀,将她拉到一旁,轻声道:“妈,你在这待着。”
陈玉担忧地看着张盛,劝道:“阿盛,你不要跟他们起冲突,他们要多少钱就给他们,听妈的。”
张盛抿了抿唇,低声道:“妈,你别担心,这事我来处理。”
他这话显然是对山鸡哥等人极其不服,不想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给山鸡哥。陈玉一惊,去抓张盛的手。张盛却已经放开了她,朝摊位走去。就在陈玉急得皇城惶恐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年轻清脆的女声,“阿姨,这些都是什么人?”
陈玉循声望去,看到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阮暮云和司慕白。她眸中闪过惊艳之色,半晌回过神来,犹豫着解释道:“他们是收管理费的。”
阮暮云扫了眼嚣张跋扈的山鸡哥等人,淡淡开腔道:“什么管理费,我看就是一群人渣,明目张胆敲诈勒索。”
阮暮云一眼就看穿了山鸡哥等人的路数。陈玉一惊,连连摆手,“小姑娘,你别乱说,小心被山鸡哥等人听到,他们都不是善茬,赶紧离开这里吧。”
阮暮云看着诚惶诚恐的陈玉,疑惑问道:“阿姨,这些人明显就是在敲诈勒索,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陈玉叹了口气,“他们是五湖帮会的人,五湖帮会势大,警察也不敢管他们。”
陈玉的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无奈。她丈夫在医院里生死未卜,等着钱做手术救命,家里天天有人上门催债,儿子好不容易摆摊每天能赚个一两千块钱。但山鸡哥隔天就来一次,见张盛生意好,每次都狮子大开口收一千块钱的管理费。张盛积怨已久,陈玉担心他沉不住气,跟山鸡哥等人发生冲突。她忙从兜里掏出钱包,哆嗦着手从里面数出十张红钞票,拿着钱朝张盛走了过去。阮暮云抬脚跟了上去,司慕白双手负在后面,亦步亦趋跟在阮暮云后面。陈玉走到张盛身边,将手里攥着的十张红钞票塞进张盛手里。张盛眉头皱了起来,紧抿着唇,“妈,今天最多只能给他们五百,再多没有!”
他为了摆摊,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半夜三点就要起来准备食材,起早贪黑,累死累活,可不是为了喂饱这些人渣。阮暮云站在他们背后,将他们母子的话都停在耳里,眉头没有半点起伏。山鸡哥这些人就是喂不饱的渣碎,郭正友若是知道他手底下有这样毫无底线的人,估计山鸡哥等人要吃不了兜着走。这时,一家炸鸡锁骨的胖老板跟山鸡哥等人争执了几句,结果被山鸡哥的手下踹翻在地上,狠狠扇了四个耳光。陈玉正好看到那个扇人耳光混混的正脸,惊呼一声,“这不是斌子吗?”
张盛顺着陈玉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打人青年的正脸,正是他堂伯家的儿子。以前张家没有倒的时候,张斌一家人就经常上门打秋风。去年张斌野鸡大学毕业,他父母狮子大开口,让他父亲给他在张氏药业安排一个经理的职位给他做做,还特别不要脸的张口要一个月十万的工资。最后他们一家人被张盛毫不留情轰出了家门,甚至让保安以后不许放他们一家人进来。这张斌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高中时期就跟社会混混混在一起,读大学的时候搞大了好几个女生的肚子。女方家长找上门讨说法,张斌却带着一帮混混去女方家里堵人,将女方家里砸得稀巴烂,还扬言要敢报警就杀了他们。女方家里怕了这些嚣张跋扈的混混,憋屈地忍气吞声。所以张盛在这里看到张斌,脸色变了变。他跟张斌有恩怨,依照张斌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那边,张斌踹翻了炸鸡锁骨锅碗瓢盆,将他们精心准备的食材狠狠踩在脚下蹂躏。老板吓得满脸呆滞,最后还是老板的儿子掏出一堆红钞票才罢休。张斌藐视着他们,冷嗤道:“跟我们五湖帮会叫板,怕是想要死得快一点。”
张斌吼出这句嚣张跋扈的话,还趁机摸了一把老板女儿的脸蛋。嚣张无比。张盛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这张斌太无法无天了。”
陈玉看着满脸气愤的儿子,吓得连忙抓着他的衣袖,对他哀求道:“盛子,你不要冲动,你爸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要是出事了,妈可怎么活啊。”
张盛脸色一僵,半晌,略带憋屈地对陈玉保证道:“妈,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
陈玉知道自己儿子是个言出必行的人,闻言松了口气,强势地把十张红钞票塞进张盛手里。阮暮云看着嚣张跋扈的山鸡哥等人,潋滟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凌厉。司慕白扫了眼满脸阴沉的张盛,对阮暮云开口道:“认识的?”
阮暮云想了想,说道:“这人对我有恩。”
司慕白眸中闪过若有所思,开口道:“要不要我帮忙?”
阮暮云摇头,眸中深处冷厉的寒芒,“这种人渣根本不值得你出手,不想脏了你尊贵的手。”
司慕白一愣,随即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你在维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