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为她出头的人,顿时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她把自己碗里的羊蹄夹到阮暮云碗中,看着阮暮云眸中带着温和,微笑道:“我不喜欢吃羊蹄,你吃吧。”
陈佳琦长相偏古典,柔美的脸蛋,一颦一笑动人心魂。阮暮云没有推拒,“谢谢表姐。”
她直接拿着羊蹄啃了起来,那些暗中好奇打量她的人,见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粗鲁样子,不由皱了皱眉,眸中的好奇散去,重新浮上了冷漠的不屑。暗涌散去,大家端着酒杯,围着阮赛珍一家人恭维讨好。赖正阮赛珍连喝了好几杯酒,红光满面,脸上说不出的得意骄傲。饶是一向眼高于顶的陈秀青,看赖辰辰的目光,都是掩饰不住的赞赏和喜爱。“那个……”赖辰辰突然望向埋头啃羊蹄的阮暮云,眸中带着一抹高高在上的不屑,“表妹,我听说你以前在小县城读书的时候成绩很不好,最后连高考都没有参加。”
“还是舅舅到处托关系把你塞进一所私立大学?”
“以前是以前,你现在的身份可不比以前,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阮家,如果还是以前那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肯定会丢阮家的脸面。”
阮赛珍高高昂着头,斜视着阮暮云,皮笑肉不笑。“暮云啊,都说勤能补拙,你其他方面不太行的话,就要多勤奋下功夫,不然,你顶着阮家大小姐的名头,丢的可就是我们阮家的面。”
阮赛珍作为一个长辈,对侄女说这种话,不可谓不刻薄。陈佳琦脸色微微变了变,刚才阮暮云帮了她,她自觉将阮暮云拉入自己保护的羽翼之下。她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被阮暮云在桌下伸手制止了。在众人讽刺打量的目光下,她淡定地埋头咀小龙虾。赖辰辰望了过去,眸中带着深深的不屑。阮赛珍赖正对视一眼,眸中具是冷漠的鄙夷。陈秀青一家三口却看都不看阮暮云一眼,仿佛这个人跟他们没有丝毫关系。他们虽然把阮暮云带回阮家,却从心底排斥阮暮云,从始至终都没有把她当成阮家的人。所以阮暮云是阮暮云,阮家的名声不用她来维护,也不是她能轻易败坏的!阮家一家三口这样想的时候,却全然忘了利益当前的时候,他们却抬出阮暮云是阮家的一份子,理当为阮家牟利。众人看向饿死鬼投胎的阮暮云,再对比前途无量的赖辰辰,娱乐圈流量小花阮雪纯,对阮暮云鄙夷起来。“这阮暮云看起来挺正常一个人,脑子却不好使,被人这样挑衅都无动于衷,可真够费的。”
“脑子好使的话,还会撕毁雪纯送给阮老爷子的古董字画《五牛图》吗?”
“听说她在地摊里随便买了个破烂玩意儿给爷爷做寿,可真够不孝的!”
“听说为了讨好奶奶,买了个山寨百达翡丽……”“虚荣啊……”赖辰辰前阵子跟着父母一起去国外看望赖彦文,所以错过了阮晟的七十岁大寿。但她跟阮雪纯关系好,自然也从阮雪纯口中得知了她被阮暮云“欺负”的事情。所以寿宴风波,百达翡丽事件,被她刻意加工了一番,传到亲朋好友耳中早就已经偏离了事实的真相。阮家一家三口也没有出声解释。阮晟七十大寿,陈家一家正好在乡下,完美错过了阮晟的七十大寿。但他们听说的版本,跟大家所说的完全不一样。陈佳琦见众人如此编排阮暮云,气得俏脸涨红,愠怒道:“不是这样的……”“闭嘴!你先管好自己吧,一个重本毕业生,出来两年了,却连个工作都找不到。”
赖辰辰冷冷扫向陈佳琦,眸中满是冷意。陈佳琦脸色微变,羞恼瞪着赖辰辰。赖辰辰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信不信我能让你在金陵城寸步难行。”
陈佳琦顿时脸色难看起来,死死瞪着赖辰辰。赖辰辰不屑嗤一声,看着陈佳琦憋屈的样子,被她压在头顶了多年的郁气彻底消散。看着曾经像座大山一样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人,沦为随意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蝼蚁,舒畅地她想要仰天大笑。赖正看着阮暮云眸中闪过一丝不喜。他端着长辈的架子,义正言辞教训道:“暮云,你回到阮家就是阮家大小姐,不是乡下那个不学无术的村姑,你该向你辰辰表姐看齐,为阮家争光。”
阮暮云本不想搭理这个虚伪的人,但想到自己现在还在人家饭桌上,放下碗筷就翻脸不认人,似乎有点不道德。她啃着鸡腿,漫不经心点了点头,“是。”
赖正见她态度敷衍,觉得自己威严被挑衅了,不满得皱了皱眉。赖辰辰看不上阮暮云这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俏脸满是傲慢和不屑。“辰辰啊,你现在是主管了,看看祁氏集团要不要清洁工,佳琦现在不是找不到工作吗?让她进去打个杂,也好混口饭吃。”
赖正眼睛一转,看似出谋划策,实则看笑话,“我怎么说都是她大姨夫,不能看着她到处碰壁,却置之不理,既然你现在有能力,看在亲戚的份上,能帮忙就帮个忙。”
阮赛珍满脸傲慢,“老赖,你这是什么话?祁氏集团可是世界五百强企业,怎么能走后门?”
她扫了眼阮赛珠一家三口越来越难看的脸,心情大好。“别看只是个小小的清洁工,待遇福利比小公司的高层主管都要好,这种大集团选择员工肯定不会胡来。”
“妈说的确实不错,祁氏集团这几年发展迅猛,跟国际接轨,是国内仅有的国际大企业,我虽然是行政主管,管着几十号人,但也不能擅自动用职权,随便塞人的。”
赖辰辰轻蔑扫了眼陈佳琦,“再说了,佳琦如此心高气傲,怕是看不起扫地的。”
“她现在连工作都找不到,一个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能在祁氏集团扫地是她的荣幸。”
阮赛珠夫妻两听着这话,气得脸色发青,嘴唇哆嗦,脑子嗡嗡作响,一时间却想不出反驳的话。因为陈佳琦找不到工作是事实,祁氏集团很牛逼也是事实。陈佳琦放在桌下的五指紧紧握着起来,死死掐着掌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凶狠地瞪着赖辰辰。在赖辰辰心里陈佳琦就是个手下败将,对她的瞪视完全不以为意。她弹了弹指甲,慢悠悠道:“我爸那个项目跟政府合作,即将参与博物馆项目,工程浩大,那里缺不少人。”
“佳琦没有吃过生活的苦,就让她先去我爸的工地搬砖,一个月五千,让她吃吃苦头,就知道能在祁氏集团扫地是多么舒服的工作了。”
阮赛珍看着已经是祁氏集团的自家女儿,再看看从小优秀,现在却找不到工作的陈佳琦。顿时笑容满面,“佳琦,还不谢谢你辰辰表姐。”
陈佳琦脸色铁青,颤抖咬着唇的嘴唇。陈峰跟阮赛珠夫妻两都是老师,被阮赛珍如此羞辱,同样气得头昏脑涨,却找不到言语来反驳。阮赛珍这么多年,头次因为子女在阮赛珠面前扬眉吐气。见他们被自己损得连个屁都不敢放,心里舒畅至极。她目光落在一直吃吃喝喝的阮暮云身上,眸中闪过一抹不屑,斜着眼教训道:“暮云,你别以为回到了阮家,就能舒舒服服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小姐,你若是不努力,以后跟你佳琦表姐一样,只能给人扫地,去工地搬砖。”
阮暮云拿着纸巾擦了擦手,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直勾勾看向阮赛珍,慢悠悠开口道:“大姨,你说错了?”
阮赛珍见她没有丝毫乡下人的猥琐胆小,反而满脸的自信从容。终于正眼看向了她,她擦手的动作透着优雅,平静的脸上透着世家子女自信高贵的气质,豪门小姐的涵养。她身上不仅没有半点乡下人的土气畏缩,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顶流豪门教养出来的豪门千金小姐。那种高贵自信的气质是赖辰辰,包括阮雪纯都没有的,却出现在一个在乡下养了十八年的野丫头身上?阮赛珍微微愣神,半晌回过神来,皱眉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阮暮云放下纸巾,缓缓开口道:“我妈给了留了26%的阮氏药妆公司的股份,我就是一辈子不工作也能吃喝不愁。”
阮赛珍脸色顿时精彩纷呈起来。阮氏药妆公司是在她出嫁之后,由穆青一手创办。早年穆青还在的时候,她跟穆青关系并不好。所以阮氏药妆就是发展得再好,她一毛钱都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