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月心神一动,指间捻动着纸巾,探着身子,要去帮阮暮云擦额头的细汗。然而,有人比她先一步,拿着纸巾,轻轻擦拭着阮暮云额上的细汗。沐清月拿着纸巾的手一顿,顺着手的主人缓缓看向祁景浩。只见他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执着洁白的纸巾,神情专注地看着阮暮云,认真帮她擦汗。沐清月眸光一闪,视线在阮暮云跟祁景浩之间来回打量着,脸上闪过若有所思。她缓缓收回手,看来这位祁总似乎喜欢小先生。阮暮云随手接过祁景浩手里的纸巾,接过祁景浩递来的茶杯,浅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在众人眼巴巴的目光下,缓缓开口道:“基本已经完成,现在只要温养十分钟,张先生就能重新站起来。”
张国潮抖着嘴唇,激动问道:“能走路吗?”
阮暮云缓缓点头,“能跑能跳,跟正常人一样。”
张国潮闻言,顿时老泪纵横起来。“嘭——”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力道,猛地将阮暮云推开,赵芝芝冲到张景琛跟前,伸手就去拔他腰背上的银针,焦急大喝道:“不可以!”
“嘭——”祁景浩扯着她的衣领,眸中闪过一丝暴戾,直接将她扔了出去。“嘭——”赵芝芝惨叫一声,砸在墙上,直挺挺摔倒在地上。但她就像打不死的小强,再次爬了起来,朝张景琛猛冲过去,撕心吼道:“不可以!”
“啪——”沐清月一个大耳刮子狠狠扇了过去。赵芝芝被打得满脸懵逼,怒瞪着沐清月,“表姐,你为什么打我?”
赵芝芝捂着脸,半瘫倒在地上,悲戚喊道:“我这都是为了景琛好,不能让她治,她是骗子,她会害死景琛的,你不但不阻止,还助纣为虐,你这是要害死景琛。”
赵芝芝知道大势已去,现在做再多都是徒劳。但她实在不甘心,不但两个亿的房子飞了,请闻迁,收买沐风等人都话费了她不少人力财力,现在却落得财人两空的下场。她怎么甘心!她猛地抬头,看向阮暮云,眼神阴霾可怕,就像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她咬牙切齿瞪着阮暮云,“都是你!”
要不是阮暮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她现在已经是身价好几亿的人了。“够了!”
张国潮冲赵芝芝暴喝一声,“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你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以为我们祖孙三人都不知道吗?”
“只要你真的为景琛好,招来的人能将景琛治好,我自然会给你应有的好处,毕竟你是清月的表姐妹,是景琛的好朋友,我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可是你实在贪得无厌,太过肮脏无耻!”
“你图谋房子就算了,现在更是连景琛的性命都不顾。““虚伪贪婪,恶毒成性,立刻给我离开张氏医馆,从此我们张家不再有你这门亲戚。”
赵芝芝面色铁青,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没想到张国潮这个老匹夫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闻迁跳出来唾弃道:“师兄,就是这个女人蛊惑我来治病,说连你都束手无策,我要是能将人治好,名声更上一层楼,还说把张氏医馆给她,她则另外给我一个亿。”
“若是治不好,她也能获得张国潮等人的好感,到时候低价从张国潮手里把房子买过来,重新装修成苏州林园,或者装修成冯家那样的庄园,肯定有很多人趋之若鹜抢着来买,她坐收渔翁之利……“闻迁还在滔滔不绝,孙铭直接拔下鞋拔子,狠狠拍在闻迁头上,“混账东西,活了这么多年,都活到狗肚子去了,轻易被一个女人给蛊惑了……““哎哟!师兄饶命啊。”
闻迁被打得抱头鼠窜,哇哇大叫。“丢人现眼的东西!滚!立马给我滚!别脏了我的眼!”
孙铭怒目瞪着走着,“我警告你,赵家我还不放在眼里,以后若是敢煽动我林芝堂的人,赵家从此就没你这个人。”
赵芝芝对上孙铭满含冰渣子的眼神,吓得瑟缩了下。张国潮则冷冷道:“你不是觊觎我的房子吗?现在我把房子送给小先生。”
“不可以!那是我的房子!”
赵芝芝惊声尖叫起来,为了谋划张氏医馆,她前前后后往里面搭了五百万,都能在市郊买一栋别墅了。而阮暮云不过是扎几根针,什么都没有付出,就轻松得到了好几个亿的房子,巨大的落差,让赵芝芝癫狂起来。“张爷爷,你不可以这样,我是清月的表妹,是景琛的同学,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小辈,我愿意出一百万买下张氏医馆,你不能把房子送给阮暮云。”
“房子是我的,我想送谁就送谁,你能奈我何。”
张国潮冷哼道。赵芝芝不甘心喊道:“她根本不会医术,她这是使了障眼法忽悠你们,孙圣手都束手无策,她轻轻扎几根针,怎么可能让景琛站起来,你们都被她骗了。“她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就像被掐住喉咙的鸭子,死死地瞪大了双目,震惊地看着张景琛。众人顺着赵芝芝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张景琛双手撑着床板,一点点直起了腰板,坐了起来,然后一点点抬起双腿,放在床下,脚掌踩在了地面。他双手微微颤抖,语带哽咽道:“我……我能站起来了。”
话音刚落,唰的一声,两行清泪从他脸颊滑过,激动地泪花冲刷而下。孙铭张国潮神情僵直,目瞪口呆,瞪大的眸中充满了震惊。他们如何都没有想到,张景琛竟然能这么快就站起来!要知道二十分钟前,张景琛还是一动不动的废物瘫痪,这才过了多久,就能站起来了。这一幕对众人冲击太大,比看到彗星撞地球还要震惊。张景琛抬起脚,阮暮云突然上前,按住了张景琛蠢蠢欲动的腿,轻声道:“你现在还不能走动,你需要静养三天,期间服用我开的房子巩固身体的机能,然后在别人的帮助下,慢慢练习走路……”张景琛眸中闪烁着喜悦的泪光,认真点头,“好,我听小先生的。”
他整个人焕发着勃勃生机,跟阮暮云初次见他是浑身暮气的样子,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