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没人刚称第一。“孙老头将众人议论纷纷的话听在耳里,顿时双眼发亮。他之前对阮暮云下跪,请求她救自己的孙子,不过是走投无路之下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消极想法。毕竟阮暮云年纪摆在那里,关于是她治好张景琛的事情,孙老头是持怀疑态度的。甚至觉得张景琛的情况根本没有那么严重,是沐家买通了那些医生。目的就是让沐晴月跟张景琛离婚,榨干沐晴月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然而,刚刚所经历的一切,让他隐隐觉得或许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脑补的那样。这个年轻的小姑娘或许是有真本事的人。这样想着,他麻木的眸子顿时焕发出一丝希望的光芒。他双目炯炯看着阮暮云,激动地颤抖着嘴巴,一丝紧张干涩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小先生……”然而,他话还没说完,阮暮云直接打断了他,“孙爷爷,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但我救人有一个原则,履历不干净,干过坏事的人不救……”孙老头一愣,随即急切解释道:“小先生,你放心,我孙子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我们村里有好几颗百年老树,每年春天小鸟繁衍最多的时候,经常有雏鸟从树上掉下来,我孙子不顾危险,爬上十多米高的树,小心翼翼将鸟儿送回巢里……还有我们村尾有个孤寡老人,他每个星期的周末从县城学校回来,都会花半天时间帮老人干活……”孙老头细数着孙子的好,说着说着忍不住老泪纵横起来,抹着眼泪,嘶哑的声音带着哽咽道:“我的孙子真是个好孩子,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
在孙子被确诊为重症、绝症患者的时候,他在心里无数次问过这个问题。孙子也无数次问过他这个问题,“爷爷,我是不是快要死了,为什么是我?”
但他们和许许多多的发问者们一样从未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到底为什么,被病魔选中的人和他们的家人始终未得到准确的回应。孙老头被确诊为血癌的14岁孙子孙伟明,用上他并不漫长的十几年人生积攒的智慧和经历,也同样无法思索明白。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多,孙子就再也不去思索这些问题了。孙老头脑海中闪过一个多月前的画面,他撸起孙子空荡荡的衣袖库管,艰难为他擦洗身体,儿子孙强在一旁拿起手机半垂着头借钱。这时,发着呆的孙子突然抬起头,对他说了一句,“爷爷,我不想治了,我们回家吧。”
这话一出,儿子呆呆拿着手机,良久没有吭声。但孙老头却知道儿子紧紧咬着牙,默默哭泣,却不敢让哭泣的声音传出分豪。孙老头擦洗着孙子骨瘦如柴的身体,强忍着哽咽的泪水,摸着孙子的头,褶皱如菊的脸上绽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明明,说什么傻话,你年纪小,恢复力强,只要好好配合治疗,很快就能战胜病魔回到学校去。”
孙子当时看着窗外没有说话,这是孙子患病以来常有的状态,孙老头当时便没有多想。然而,那天半夜,孙子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偷偷拔下了针管。孙老头巧好醒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吓得肠肝寸断。年近古稀的老人,捏住孙子的手老泪纵横,久久不敢松开。孙老头想着自己在不久的将来,可能会白夫人送黑发人,送走的还是他一手带大的孙子,顿时就哭得肝肠寸断,给人一种至死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