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阮宗政点头附和道:“你们不是说每个角落都装了摄像头吗?那就把摄像头调出来,真相如何一清二楚。“如果不是我父亲的责任,我要你们集体道歉!”
李经理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有这样的要求,看向其中一个工作人员。那人点头,很快就取来了监控。众人围在监控跟前,只有一个俯视的角度,拍到了阮晟三分之一的身影,确实经过这个角楼。他刚站定没多久,监控摄像里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然而,此时那个角楼除了阮晟之外,再没有其他任何人。李经理先发制人讽刺道:“这会认证物证具在,当时这个角楼只有你一个人,你在这站了一会,瓷器就破碎了,所以定是你碰掉的,你别想抵赖!”
几个店员和客户纷纷点头,指着监控说瓷器是阮晟碰掉的。阮晟气得浑身哆嗦,颤抖着嘴唇,怒喝道:“你们含血喷人,这监控只拍到了我三分之一的背影,正面什么都没拍到,并不能证明瓷器是我碰掉的。”
“对,我爸不会撒谎,定是你们没有放稳,我爸倒霉,经过的时候,它刚好就掉了,你们别含血喷人!”
李经理双眸陡然阴冷起来,“别扯这些没意义,一句话,你们到底认不认账?”
"认账就掏出五百万的赔偿款,这事在我这里彻底了结,不认,咱们就走法律程序,让警察来解决。”
阮晟愤怒叫道:“我说了不是我打碎的,监控也不能证明是我打碎,你们要报警就报吧,我行得正坐的端,不怕你们这些魑魅魍魉!”
阮宗政见父亲说得理直气壮,也跟着底气十足叫嚷道:“对,别妄想用一个模棱两可的监控来糊弄我们,没有彻底调查清楚之前,别把责任推在我父亲头上。”
“报警啊,赶紧报吧,我好叫律师,让你们这些黑心肝的家伙牢底坐穿!”
李经理冷声怒斥道:“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再给我骂一句黑心肝,我立马告你诽谤!”
阮宗政愤怒嚷嚷叫道:“告啊!赶紧的!一个破瓷器就要五百万,这个狮子般的口,你们也敢开,你们这是敲诈+诈骗。”
“你们就算敲诈也设个好点局,那个破烂货,就说是昂贵古董花瓶?我看是你们临死前的棺材板还差不多。”
阮宗政这话不可谓不毒啊,把李经理等人气得够呛。李经理虽然生气,但情绪还算镇定,“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阮宗政冷笑一声,“别骗我们不识货,我爸是资深古玩家,真货假货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明显就是不值钱的破烂货,不然,你们也不舍得把价值几百万的昂贵物品拿来敲诈,没必要,也不划算。”
阮宗政见李经理等人被自己怼得面色青白交加,得意地冲他们冷哼一声。然而,下一秒,一道清冷的声音,让他瞬间变了脸色……“这瓷器是真的。”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阮宗政猛地转头看向面色平静的阮暮云,愤声怒斥道:“你这个孽障给我闭嘴!这种高雅的东西岂是你一个乡巴佬能看明白的?给我滚一边去,别瞎掺和。”
阮宗政面色沉沉警告阮暮云。阮晟也气得面色铁青,“阮暮云,你给我闭嘴,吃里扒外的东西,再捣乱,我饶不了你!”
阮暮云从地上捡起一块比较大的碎片,指着上面的题诗,缓缓开口道:“这是乾隆御笔行楷题诗:玉剪穿花过,霓裳带月归,平底有蓝楷书款《乾隆年制》,该瓶虽然破碎,但依稀能从碎片中窥见其造型秀美,白釉温润,工艺精湛,乃是乾隆珐琅彩绘瓷器杰作。”
“跟这个花瓶同批次出窖的,还有一个乾隆御制珐琅彩杏林春燕图碗,十年前,在香江瓷器秋季拍卖会上,被收藏家张某以一亿的香江币天价拍得。”
阮暮云娓娓道来,自信从容,让人十分信服。李经理有些意外地扫了她一眼,一时间猜不准她的意图。看向她的眸中带了一丝忌惮,缓缓开口道:“这位小姑娘说的没错,它确实是乾隆御制珐琅彩杏林春燕图瓶,跟它同批次御制出窖的,还有十年前在香江拍出一亿香江币天价的珐琅彩杏林春燕图碗。”
“如果这个花瓶是完整的话,价值在一亿之上,我们没必要拿一个天价的珍贵花瓶来碰瓷你们。”
“我看在老爷子是不小心的份上,要个五百万赔偿,合情合理,一点都不高。”
“阮老先生,你混这行这么久,听完你孙女的话,应该知道我们微渊古董斋完全没有讹诈,麻烦你痛快点掏钱,这事就此彻底了结,大家还是朋友,你今天在贵摊位看上什么物品,一缕九折给你,如何?”
她扫了眼阮晟难看的脸色,玩味道:“阮老先生,您是个文人,千万别因为今天这事,损了你一世英名。”
"孽障!”
阮晟对阮暮云怒目而视,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这个吃里扒外的玩意儿。“我阮晟一世英名,可惜家门不幸,出了你这么个孽障,帮着外人欺负我,你简直是丧门星,我真后悔把你这丧门星带回阮家!”
阮晟鼻孔剧烈张合,可见他有多愤怒。阮暮云面色平静道:“我只说瓷器是真的,没说是您碰掉的。”
阮晟气得头晕脑胀,“这有什么区别?你就是帮着外人欺负我!你简直无可救药……其心可诛!”
"阮暮云,你给我闭嘴,再敢惹你爷爷生气,我先打死你这孽障!”
阮宗政身为教授一个月工资才几万,让他掏五百万买一个破烂货,等于挖他的心,自然愤怒异常。只是愤怒之余,心底难免有几分惊讶,阮暮云这草包竟然会知道这瓷器的来历,且还说得头头是道。“五百万,我出,这对破烂瓷器我买了,如何?”
阮暮云直接无视阮晟父子,清凌的眸子直直看着李经理。李经理对上她清澈的双眸,心里一凛,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她的内心。她眸子微微闪了闪,闪过一抹心虚,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下一秒,她冰冷的面容如遇春消融,微微笑道:“可以,只要你掏得出五百万,这堆瓷器碎片就是你的。”
阮暮云点头,将一张卡递了出去。李经理犹狐地接过卡,一边让工作人员将碎片装起来,一边刷卡。没想到竟然真的能刷出五百万,顿时看着阮暮云的眼神多了几分异样。阮晟父子本来在一旁观望,见阮暮云真的掏出了五百万,齐齐变了脸色。“你怎么会有五百万?”
阮晟脸色难看看着她。阮宗政像是想起了什么,满脸怒容道:“你该不会把你母亲留给你的别墅卖了吧?”
"孽障,这钱不是你的,我不许你用!”
“你这败家玩意儿,你简直是要气死我,好继承阮家的一切!”
阮晟也气得不轻,面色惨白,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骂道:”家门不幸啊!你赶紧把别墅给我赎回来,不然,我就报警说你偷盗!“阮暮云看着他们自导自演,面色平静,语气却十分冷淡,”这钱是我自己的,别墅我没有卖掉,还有,别墅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产,现在已经在我名下,是我的房产,我完全有权利处理自己的房产,你们没有资格过问,跟你们更是没有丝毫关系,你们报假警是要坐牢的。”
最后一句话如一把双刃剑,齐齐刺入阮晟父子心上,气得他们齐齐捂着胸口,一副随时要撅过去的模样。不过,他们张着嘴想要狠狠教训阮暮云一顿,却发现她说的话似乎没错。别墅现在在阮暮云名下,属于阮暮云自己的房产,她想如何处置是她的事情。“这钱是我靠自己的本事挣的。”
阮暮云随口补充了一句。然后接过李经理抵赖的钢笔,在账单上落下龙飞凤舞的签名。“赶紧把交易合同拿来,没问题的话,我拿着东西要走了。”
阮晟冷笑一声道:“你别想蒙我们,你有几斤几两,我们会不知道?靠你自己的本事,怕是连一百块都挣不到,我不管你这钱是怎么来,最后出了事,你别让人找上阮家门,不然,别怪我大义灭亲!”
"还有这堆碎片,是你执意要买,事后你若是后悔了,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敢找我麻烦,我让你尝尝阮家的家法!”
阮暮云认真点头道:“你放心吧,这是我掏钱买的,跟你买有一毛钱关系,请你记住这句话,不然,我也不介意大义灭亲。”
阮晟没在意前面几句话,却被她最后一句话气得够呛,连连捂着胸口,让阮宗政从自己口袋掏出速救丸,这才缓过来。工作人员很快就将碎片装进了袋子里,递给阮暮云,同时把签完字的交易合同递给她。钱货两清,这堆碎片彻底算是阮暮云的了。“孽障!败家子!家门不幸啊!出了一个草包废物!”
看着阮暮云小心翼翼捧着那堆碎片,阮晟差点脑溢血而亡。虽然不用他出钱,还解除了这桩麻烦,保护了名誉。但一想到那五百万,还是憋屈不已。这五百万的来历肯定不干净,若是闹起来,最后还不是阮家为她擦屁股。真是家门不幸,出了个草包蠢货败家子!阮晟对阮暮云更加厌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