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纯慌乱抓着赵晟睿的手,垂眸咬唇,急切又自责道:“晟睿哥,你的手怎么样了?我没抓疼你吧?”
赵晟睿的手腕被抓出一个又一个指甲红痕,染着触目惊心的红血丝。即使是心爱人抓的,赵晟睿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抿了抿唇,到底没忍住,压抑着脾气问道:“你怎么了?这么魂不守舍的?”
说着,他扫了眼房间内的情形,犀利的目光直直看着阮雪纯,”是不是因为眼前的场景跟你设想的不一样?”
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是不是你跟我想象中的也不一样?阮雪纯多么聪明的人,岂会听不出他话里隐藏之意,顿时脸色一白,含着泪,不可置信道:“晟睿哥,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从来都没有这种阴暗的想法,我说了,我跟姐姐同气连枝,我自然是希望她好的。”
赵晟睿对上她含着屈辱委屈的眸子,顿时觉得是自己太龌龊了。阮雪纯是善良简单的,她肯定不会有这种龌龊的想法。他顿时自责心虚起来,连忙安慰道:“雪纯,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不会说话,你别放在心上。”
阮雪纯仰着楚楚可怜的小脸,葱白的小手轻轻抚上他的俊脸,含情脉脉道:“晟睿哥,只要你相信我,我就是受再多委屈都无所谓。”
赵晟睿心里的自责越加强烈,柔情抚摸着她的头,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柔声道:“对不起,身为你最亲近的人,我应该对你有十足的信任。”
阮雪纯闻言,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梨花带雨的模样,惹得赵晟睿心疼不已得将她搂在怀中。阮雪纯将头轻轻搁在他胸膛,眼角的余光扫向阮暮云,眸中闪过一丝阴沉至极的嫉恨。阮暮云冲她微微一笑,笑容里说不出的畅快。阮雪纯双手猛然攥紧,心里氤氲这一团愤怒的火焰,恨不得撕烂阮暮云那张可恶的嘴脸。但她必须保持善良纯洁的人设,而且那样做很愚蠢。“教导主任,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阮暮云双手环胸,斜靠再门框上,似笑非笑看着教导主任,眸中露出一抹玩味的神色。教导主任脸色变得异常难堪,双腿如同雕塑般钉在了原地,颤抖着双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但冯莉莉并不能让他感到如此害怕。他惊魂未定的目光落在某个角落里,那个曾经让他印象深刻的男人此时正静静坐在那里。他咽了咽口水,双腿微微发软,如果不是心里有股气撑着,担心丢人现眼。他估计早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哟,这不是金陵大学的教导主任吗?这可是大忙人啊?带着这么多人闯进来,是我们犯了什么事吗?”
冯莉莉将手边的杂志仍在茶几上,单手斜靠在沙发上,脸上虽然带着笑,但众人都听出了她话里毫不掩饰的怒意。“是啊,小冯总说的没错,我们呆在房间内化个妆,换个衣服,结果你们这么多人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闯进来,怪吓人的,我好怕怕哦。”
一个身穿大牌西装的女人,中性的服装,风风火火的妆容,斜靠在梳妆柜上,给人一种雷厉风行的感觉。她脸朝着冯莉莉,面上笑盈盈,说出的话却讽刺意味十足。然后,犀利的眼神轻飘飘扫向来阮雪纯,带笑的眉头微微挑了挑,眸中带着看透一切的神色。阮雪纯到底年纪小,在这种职场白骨精跟前,有种被扒光衣服彻底看透的羞耻感,顿时身体僵直在原地。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打开门后,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场景。她设想中,此时袁胡林已经得手了,她带着人上来,直接当场抓奸。结果还是低谷了阮暮云,这个贱人在门外待了那么久,就是里面有在多人,也被惊走了。但眼前的场景让她感到十分迷茫。冯莉莉在此,就算借袁胡林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闯进来。不然,袁家纨绔猥琐冯家大小姐的罪名落实,到时候不仅袁胡林要脱层皮,就是袁家也不会好过。冯乾一怒,整个金陵城都要抖三抖。就在众人把目光集中冯莉莉身上时,然而,有部分人却注意到了阴暗角落里坐着的那个男人。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半明半暗的光线落在他脸上,映照出他刀削般深刻异常的五官。他漆黑的眸子轻轻扫过他们,一股强大的气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尊贵沉稳的气质让不少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闭上了嘴巴。“司……司少……”教导主任颤抖着嘴唇,对着司慕白的方向,唤出了当年在校长室内,校长对眼前男人的称谓。司慕白单手插兜,身子慵懒斜靠在落地窗边,听到声音,撩起眼皮,朝那边看了过去。众人见状,齐齐收了声音,下意识朝两边缓缓散开,给他露出宽阔的视野。司慕白深邃的目光直直朝着教导主任看了过去,漆黑的眸光带着十足的冷意。教导主任被他这么一看,顿时觉得整个人都僵冷不已,仿佛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不知道该如何摆放,嘴巴就跟河蚌一样,合上了就发不出声音。“你……是姐姐的朋友……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就在教导主任觉得快要不能呼吸,将要晕厥过去的时候,一道娇柔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种僵滞。司慕白准备收回的目光顿了下,下意识朝那边看了过去低敛的眸子半眯,漆黑的瞳孔氤氲着冰冷到令人窒息的寒芒,缓缓扫向了阮雪纯。阮雪纯被他用这种冷酷到让人胆寒的眸子扫视着,如同被死神盯住了一半,紧张得手指紧紧掐着掌心肉。但一想到眼前的男人背景之强大,权势之滔天,是赵晟睿完全无比比拟的。她的害怕,便渐渐转为心跳加速的紧张。她情不自禁朝他勾起了一抹纯情至极的笑容。这招她试过很多遍。几乎没有男人能逃过她天真到纯情的笑容,就是眼前的男人应该也不例外吧。然而,司慕白眼底没有丝毫微澜,而且很快就回收了视线,看向她旁边的教导主任。“你似乎对你看到的很不满意,是对我不满意吗?那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男人?”
教导主任脸色猝然变得惨白无比,心肝一阵阵颤抖,有种头晕目眩的惊惧感。他颤抖着双腿,哆嗦着嘴唇,“司少……不是……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不知道我在这里?你的意思是如果今晚在这里的是别人,你就可以肆意欺辱污蔑一个弱女子吗?”
“还是学校的教导主任呢……”司慕白冷笑一声,薄唇吐出一句刻薄至极的话,“我看是土匪吧。”
教导主任狠狠吸了口凉气,身子踉跄着往后倒去。刘经理眼疾手快接住了他,教导主任顿时心里憋了一口气,把刘经理骂得狗血淋头。他只能强撑着,哆哆嗦嗦道:“司少,这一切都是误会,是我偏听偏信,扰了您的清静。”
司慕白眉眼不动,“还有呢?”
教导主任吸着凉气,继续说道:“我根本就不知道房间内是您跟冯小姐……不知道你们里面休息换装,我只是秉公办事,得罪之处,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冯莉莉把玩着酒杯,嗤笑一声,“教导主任,你看人下菜的本事真是深入人心,我很好奇,你们金陵大学的学子是不是都尽得你真传?”
说完,冯莉莉将酒杯重重放在茶几上。酒杯与茶几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如同丧钟狠狠敲在了教导主任的骨头上。一股寒气直接渗透入他的骨头缝里,吓得他浑身浑身颤抖不已,眼前一阵阵发黑。“冯大小姐,您误会了,我……喝了点酒,脑子不清醒,都是我的错,我向您跟司少郑重道歉。”
“道歉?你当司法机构是摆设吗?”
司慕白波澜不惊开口道。教导主任吓得冷汗直流,不时抬手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打起精神来,思索着该怎么解决眼下的麻烦。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道:”司少……您说的没错,确实是我鲁莽了,这本是件小事情,是我太上纲上线,没有搞清楚状况,打扰了你们,实在非常抱歉,我这就带人走,事后我会亲自上门跟您们道歉!”
教导主任连忙赔笑,一边转身离开。此时,对他来说,这里就是地狱深渊,司慕白冯莉莉就是他惹不起的魔鬼。他现在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尽是魔鬼的魔窖。“你走吧,我会跟校长说,你更喜欢学校之外的广阔天地,金陵大学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司慕白不紧不慢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教导主任迈开的步子,猛然僵住,来不及松开的那口气猛然提了起来,恐怖席卷全身。“您……说什么?”
司慕白缓缓迈开步子,从阴暗处走了出来,那张俊美如天神的脸在灯光的照射,天人般惊艳。他深邃的眼睛没有丝毫波澜,定定看着教导主任,“没说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么多年一直顺风顺水,应该没有尝试过被开除是什么滋味,我只是帮助你的人生多了一种体验。”
司慕白这话已经说得够直白了,众人倒吸口凉气,看向教导主任的目中充满了怜悯。他们此时非常庆幸,没有强势怒怼阮暮云,不然,此时教导主任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说来,教导主任这也是无妄之灾,如果不是他偏袒阮雪纯,就不会惹祸上身。众人有意无意将目光扫向阮雪纯,眸中带着质疑审视。有些人脑海中则闪过阮暮云之前说过的话。此时此景,不得不让人多想,阮雪纯或许真是利用他们,让阮暮云众目睽睽之下,彻底身败名裂,再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不过……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司慕白的身份,但能让教导主任如此惧怕的人,身份地位肯定不一般。起码身份地位在冯莉莉之上,至少教导主任面对冯莉莉的时候,没有露出如此惧怕的神色。众人看阮暮云的目光不由带了几分审视,他们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来,不管是冯莉莉,还是这位身份尊贵的司少,似乎都在为阮暮云出气。众人顿时打翻了之前对阮暮云固有的印象。能被眼高于顶的冯莉莉,还有身份如此尊贵的男人如此袒护,她真的是不学无术,贪慕虚荣的乡巴佬吗?冯莉莉就算了,起码是女性,众人顶多认为阮暮云对了她的眼缘。而眼前这位让人教导主任胆寒的男人,如此袒护阮暮云,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有些人之前在红毯看过司慕白袒护阮暮云,已经知道了他们男女朋友的关系。但说句现实的话,在圈内谈感情是件愚蠢的事情,只有利益才是最恒久的关系。但眼前这位男人对阮暮云的袒护,似乎已经超过了任何利益。不少女人见司慕白如此袒护阮暮云,不由嫉妒得眼眶发红。教导主任此时可没有心情发散思维,联系这些,他在司慕白清淡却逼迫的视线下,冷汗都沾湿了头发,慌得腰杆都塌了几分,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司少,这真的是误会啊!死人到了阎王面前,还有一个申辩的机会,您不能一杆子就将我彻底打到了泥地里啊!求你放过我吧!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教导主任潸然泪下。司慕白却没有理他,而是转身,缓缓坐在沙发上,很简单的动作,在他做来,众人只觉得优雅无比。“冯小姐,刚才出来作证的是谁?”
冯莉莉扫了眼吓得身子瑟瑟发抖,直往人群后面缩的李丽珍,冷笑道:“李丽珍,虽然监控存储已经被抽了,但只要做过就能留下痕迹,一个半小时,一名叫李蓉的女侍者跟李丽珍在花园北面靠墙的角落短暂的交淡过。等她们分离的时候,李丽珍兜里多了一张银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