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修道练武的刘尚被一个年轻寡妇梅秀收留,成了上门女婿。后宝庆路府总管衙门张贴告示,捉拿杀死黄三的凶手赵尚。消息传到黄龙山中的梅秀、刘尚耳中,这梅秀为了躲避官府追捕与周围左邻右舍的怀疑,对命案在身的小丈夫不敢大意,把赵尚改姓刘,日夜看守在家,可说是人不出村足不出界,一对夫妻就在这槐花皂,面朝青山眼见蓝天,日出早起夜降入睡,过着宁静的山民生活。这张要命的告示,把一个初入江湖未经世事的青年困在这深山老林之中,隐姓埋名,一住就是四年。
梅秀又怕小丈夫过于闷愁,便使尽解数做贤德妻子,四年中,刘尚过得安心舒坦,夫妻俩十分恩爱。梅秀正值青春年少,小丈夫刘尚更是精力旺盛,夫妻俩白天田间里耕作,夜间房间中欢爱,一年过后,梅秀生下一个白胖胖的大小子,家添一丁,欢乐无尽。孩子满了周岁后,梅秀又身怀六甲。到第二年开春,又是一个孩子落地,是个千金。赵尚给男孩取名叫赵贤,小女儿叫赵小莹,一家四口虽然其乐融融,却也把梅秀累坏了,不但要喂养孩子,操持家务,外面抛头露面的事情,她也一概不要刘尚去做,都由自己一手操办。 槐花皂座落在黄龙山深处,周围有大皂村、小皂村、天水坑和三面湖。山前山后,全是高山峻岭,是虎豹豺狼野猪野狗等猛兽成群结队的地方。有时候大白天里甚至有十几只猛虎从垅中大摇大摆走过。槐花皂更是猛兽出没的要道,就是野猪狼狗也常在这里行走。虽说黄龙山猎户不少,但对虎豹等猛兽,也不敢轻易下手。 梅秀家是槐花皂的独门独户,距离最近的大皂村也有八九里路程。大皂村算是黄龙山中较大村落了,也不过十几户人家,祖祖辈辈为了逃避灾荒匪祸,守着几斗薄田坡地,在这虎豹繁多的地方栖身。有时大人下地或上山砍柴去了,不小心忘记关门,小孩就被过路的虎豹豺狼叼了去,这都是常有的事。因此山里的孩子一不听话,父母就用虎豹豺狼来吓他们,孩子们就立刻收口不敢再哭。 秋去冬来,万树落叶的季节,虎豹下山寻找食物的多了。一日,梅秀与刘尚在村口干完农活回家,已是日落西山时分,快到家时,突然听到自家猪圈里的猪尖声嚎叫声。梅秀一听,忙叫:“不好,有虎来叼猪了,我喂的那头猪完了。”刘尚一听,二话不说,顺手从晒谷场上操起一根挑柴用的禾枪急奔屋后。梅秀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丈夫是要去与虎豹相拼,这不是白白送死吗?大惊失色,要跟了上去阻止。刘尚冲到屋后一看,正是一只白额花斑大虎。只见它:
白额花斑,圆眼怒睁,口阔大张像血盆,虎须耸立似钉针,獠牙锋利比刀刺,两耳耸立露狞狰,四蹄虎爪胜耙钉,浑身毛皮如软金。这大虫,坐守山中为王,行在兽中称霸。 这只白额花斑大虎正从猪栏叼着一只已被咬得气息奄奄的肥猪,往屋后堑基上爬。刘尚艺高胆大,见那白额花虎叼着一百多斤的大肥猪正爬得吃力,便迅猛冲到虎身后,趁虎未发觉,使尽蛮力,将一根又粗又长的禾枪从大虎的肛门捅进,直入大虎腹中。那猛虎受此重创,从堑基往下一退,便丢下口中之物,一声虎啸,那啸声将附近的窗户纸都震得沙沙响,屋前屋后的的鸡和鸟被惊吓得满天惊飞。那虎转过头直向刘尚扑来,刘尚早有防备,双手抓住插入虎腹中的禾枪死命用力,任凭老虎反扑挣扎,他却始终撑住禾枪露出虎肛门外的一头,不敢松手,那虎前后左右奔突,刘尚也跟着前后左右移动,那禾枪越在腹中大幅度搅动,不一会,老虎口里和肛门两端登时血如泉涌,那虎血渐渐流尽,终于气息倒地。 梅秀在旁边观看这人虎相斗的一幕,早已吓得三魂失了二魄,又听了一声虎啸,如被利爪扣心,吓得当场昏死过去。这刘尚制伏了虎,一看梅秀却昏倒在地上,慌忙上去用水灌醒。梅秀回转了气,神志清醒过来,尚不知自己是在哪里。刘尚见堂客醒了,松了一口气,道:“这老虎没有把我吓死,你倒把我吓死了。”刘尚扶了梅秀,看了看被自己打死的虎,只见那白额花斑猛虎,足有数百余斤,躺在地上七孔流血,早已断气身亡。常言道,虎死不倒威。看虎虽死了,两只虎眼睛却还怒睁着,梅秀看了还是毛骨悚然。整个猪栏一片血污,也分不清是虎血还是猪血,老虎肛门外还露出小半截禾枪,也被血染红了。堑基下躺着她养了快一年的大肥猪,被虎咬得面目全非。这梅秀还是半信半疑,说:“刘尚,我这不是在做梦吧,这虎真是你打死的?”
刘尚笑了笑说:“你不要管怎么打死的,先想想怎么处理这两只牲畜吧。”
这梅秀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老公的胆气和功夫。这些年来,为躲避官府,她也没有让老公在众人面前出个头,自己也更是在众乡亲面前抬不起头。想现在官府也早该淡忘了这事,还有什么好怕的!她也想让附近乡亲见识见识老公的本事。于是对刘尚道:“这只虎和猪,我们一家一时也吃不了,不如把这乡里乡亲都请了来,一起来家里吃了这虎肉,你看如何?”
这刘尚也想让乡亲们晓得自己的本事,便点头赞同。
次日,这梅秀就挨家挨户请人来吃虎肉。这皂里人听说刘尚用一根挑柴用的禾枪就打死了一只老虎,都有些不信,到了槐花皂一看,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附近几个村的人都轰闹了起来,纷纷到这槐花皂看刘尚打的老虎。刘尚就同村里的屠夫,将虎剥皮取骨,架着一口大锅,将虎肉在锅里炖了。一时聚了四五桌,几十个男女老少围坐喝酒吃虎肉,一边吃一边直夸刘尚少年英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大皂村有一个德高望重的高寿老人叫王伯生,道:“我老汉活了八十五岁了,经历了两个朝代,世上的事也见识了一些,但也从未见过有人凭一己之力活活打死一只白额大虎。这白额虎乃是虎中之霸,山中之王,就是几十个武艺高强的猎手也不敢围捕它。这刘尚后生独手除这虎中之霸,真是闻所未闻。”就把刘尚叫到身边,拿起刘尚双手反复看了看,见刘尚左手掌心有一小块红印,大惊道:“怪不得这后生有降虎之能!原来是个掌管帅印之人!梅秀这闺女算是苦尽甘来了!在这黄龙山中,老夫听说有两害,一是这只白额花斑猛虎,叼小孩吃牲畜无数。二是黄龙山的大蟒蛇精。没想到这只白额大虎给你这后生除了,真是个神人!”
大皂村有个壮年汉子叫王柱成,也有一身好功夫,是黄龙山中出色的猎手,平时打猎一人单干,也只能去猎杀一些獐麂野狗箭猪之类的野兽,只不敢去招惹凶猛动物,现在见刘尚有独手猎杀猛虎的手段,心中痒痒,心想,这刘尚有如此手段,不如与他联手,召集黄龙山的猎户组成猎队一起围猎。于是便对刘尚道:“刘老弟,我们长期居在这黄龙大山深山老林之中,各家各户守着几斗薄田,靠天吃饭,也不晓得被这些虎豹祸害了多少人,村里人防不胜防。你既然有这本事,不如由你领头,把附近的单干猎户召集起来,成立一支狩猎队,既能除祸,又能吃肉,何愁大家没有好日子过!”
大伙听王柱成这一说,个个赞成。
刘尚听了,却一时作声不得。想自己修道练武,空学一身功夫,为除一恶霸,隐居深山四年,今日有这展露自己的机会,何尝不想!又想现在若是出了头,这名气一传出去,自己有命案在身,不晓得那官府还会不会追到自己头上来。要是自己有个一差二错,自己倒无所谓,可就苦了老婆孩子了。那梅秀晓得老公的心思,便道:“既然乡亲邻里信得过,刘尚你就与王大哥领个头,带领他们狩猎,一为村里人除害,二呢也为大伙谋个生路。”刘尚见梅秀同意,心里也就释然,便道:“组织围猎队,既可以杀虎除害,又可以靠山生财。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是再好不过了。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只要大伙齐心,任凭虎豹豺狼,都会有办法收拾。只是组织这围猎队,也不是说来就来的,也要有个章程规矩什么的,订好了这章程,再组织大家报名。这件事既然是王大哥提出来的,就由王大哥来当这个头,大家看如何?”
王柱成听了,忙摆手道:“我也只是发起个提议,至于哪个来当头,这不明摆着,当然是我们的打虎英雄刘老弟来当这个头了,除了刘老弟,哪个的本事能在你之上?”
刘尚连连摆手,道:“王大哥不必谦让了,我也是逞一时之勇,饶幸除了这虎。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本事,在这方圆一带,不但这地理形势是两眼一抹黑,而且也没有狩猎经验。这领头的,还是王大哥来担任。”
二人你推我让,王伯生老人道:“两位后生也莫让了,依老夫意见,还是由你两位共同担负,王柱成年长些,就任领队,刘尚年少些,就任副领队,一同来管这个围猎队。这是个好事,说干就干,今天你们就定个章程来,明天就报名招人,大家可好?”
在场人齐声叫好。当晚,王伯生老人就叫了常永生等几位老猎户和有见识的人,写了个章程,次日,王柱成自告奋勇,去联络附近各村的猎手。
黄龙山里出了一个打虎的少年英雄,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子传开了。不过十天,整个山区的山民猎户都在议论刘尚打虎之事,对刘尚佩服得五体投地,个个愿意报名到刘尚的猎队里来。不到一月,方圆几十里慕名而来的猎手就有上百人之多。 成立了狩猎队,这附近一带的虎豹就被除了不少,不但虎患少了,连附近各寨的土匪听说黄龙山中有一个打虎壮士,也不敢踏进黄龙山区。这一带的山民日子就过得太平了许多。猎队打下野兽也多了,去城里兑换盐巴和食用品,山区与山外的货物贸易也流通起来。 这王柱成每常狩猎回来,就拉刘尚去他家喝酒。王柱成的堂客热情好客,也烧得一手好野味,刘尚每次吃得津津有味,俩人常喝得不醉不归。 一日,刘尚同王柱成喝到半醉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王柱成道:“记得上次乡亲们在我家吃虎肉,我听王老大爷说,黄龙山上有两害,还说有一害是什么黄龙口的蟒蛇精。不知王大哥可晓得这蟒蛇精的来历?”王柱成道:“要说这蟒蛇精,还真有一段不寻常的来历,先得从黄龙大山说起。传说黄龙大山是一条黄龙的化身,这黄龙吃在衡州,睡在湘乡。黄龙口就在这衡州与湘乡交界之地,这大蟒蛇就盘踞在黄龙口,说是已有千年道行。龙口有株生长千年的灵芝,就长在龙口的悬崖上,被大蟒蛇守着,无人敢去采摘。黄龙山的山民和猎户哪个都不敢去那龙口之地。”
刘尚问:“去了那龙口又怎么着?”
王柱成道:“那黄龙口乃是悬崖峭壁,又传说有大蟒蛇守着,那巨蟒传说十分凶猛,且能吸气,只要一到龙口周围,不论是人是兽都会被蟒蛇活生生地吸入腹中,数百年来,不知道多少生灵成了它的腹中之物,谁还敢不要命去采那传说中的千年灵芝!历朝历代相传下来,无人敢越龙口半步,我们这上几代人都没有听人说过去过那黄龙口,也未见过传说中的巨蟒。”
刘尚问道:“那王大爷见过没有?”
王柱成道:“听说他老人家年轻时曾与他父亲到黄龙崖附近采过药。至于见没有见过黄龙口就不清楚了。他倒也从未提起过此事。”
刘尚也不再问,又喝了一会酒,自回家不提。
一日,刘尚带上师祖的青钢宝剑,与王柱成、常永生带领一帮猎手进山狩猎,众人拜过梅山老祖,带十几条猎狗出发。一到山中,一群猎狗就叫得欢,王柱成就很欢喜,道,看来今天又有大收获了,忙同大伙商议,二十几个猎手分成两队,一队由刘尚带领,从东山脊往北山脊赶;另一队由王柱成带领,从东山脚依山势往北赶,两队约在北山顶会合。从清晨开始,那猎狗一路上叫个不停,常永生也就更来了精神。刘尚不解,问常永生:“这猎狗叫有什么来头?”常永生道:“每日这猎狗叫得凶,附近就必有猎物,叫得越凶,就会有猛兽或大群的猎物。”
赵尚暗暗点头。
一群人就一窝蜂往北山脊赶,到了正午,王柱成也从山下赶上来。十几条猎狗汇集在一个山皂中,不停地在百余丈宽的巴茅堆中串来串去。不多久巴茅堆中的野兽终于沉不住气了,一只只窜了出来。众猎手一看,原来是一头雄獐领着十几头獐群。那为头雄獐膘肥体壮,其他獐群的个头要小得多。猎狗哪肯放过,冲上去便围了起来。那雄獐反应极快,一个跳跃便冲出猎狗的包围圈,沿着山脊往北山奔逃。可怜那十几头大小獐群反应迟了,被十几条猎狗团团围住在山皂中,已是难逃宿命。 刘尚晓得这十几头獐子已是囊中之物,吩咐众猎手猎获,自己与王柱成、常永生带上几条猎狗去追捕那逃走的雄獐。别看那雄獐膘肥体壮,跑起来连狗也望尘莫及。刘尚一急,对王柱成等道:“我先追去,你们随后赶来,不能让他跑了。”说完撤开两腿就跑。王柱成他们一瞧,惊得目瞪口呆。这刘尚是什么人,他哪是在跑,分明是在山上飞。等他们再瞧时,早已不见刘尚的踪影。王柱成等人哪敢怠慢,拔腿急追,直奔北山而来。
刘尚追过两个山头,才看见那头獐,离他约有三十余丈,就放慢脚步跟着不放,不让那獐脱离视线。就见那獐好似通人性一般,见刘尚放慢脚步,它也放慢了,看来也是体力有限。相持追了半个时辰,就见后面的两条猎狗赶了上来,王柱成等却还不见踪影。 这时太阳早已过午,刘尚已快到北山尽头,眼看已没有山峰了。前面的獐显然已跑到北山顶,再走就要下山了。刘尚带领猎队打猎到过不少山头,却是从未来过这里,也不晓得山顶之下是路还是悬崖。看到獐站立山顶,没有再逃的迹象,他也不再追,在离它二十余丈处停了下来。说来也怪,此时这两条猎狗也不叫了,只在刘尚身边转来转去,任凭刘尚怎么叫唤,就是不肯上前半步。刘尚也十分疲劳,只得就地坐下来,等王柱成赶来,等了半天,才见王柱成、常永生气喘吁吁赶来,王柱成上气不接下气,道:“老弟,你练的哪门子功夫?跑得比狗还快,可把我们累坏了。”刘尚指着獐道:“看来它也是跑累走不动了,过一会等缓过气来就可能就要逃了。看什么方法去捕捉它?”
王柱成道:“这不难,把猎狗放过去,要不用弓箭射杀。”
常永生就指使那猎狗去扑咬,可不管常永生怎么唆使,那狗却只围着主人转,哪敢过去半步?常永生是多年的老猎户了,一看势头不对,问刘尚:“我们走过多少个山头了?”
刘尚道:“多少个山头不清楚,应该有十几里了吧。”
常永生道:“不对,此时猎狗和獐都很反常。怕是这山顶有凶猛之兽。先用箭射那獐看看。”
王柱成叫李树生向雄獐连射三箭。那獐见人用箭射它,都没有要逃走的迹象。
刘尚道:“很可能是被我追急了,跑不动了。我们上去捕捉就是了。”话音刚落,只听那雄獐一声惨叫,转眼间早已无影无踪。刘尚一个箭步冲过去一看,原来这山顶之下却是万丈悬崖,下面雾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更无路可下。就见那王柱成也赶了上来,一看,脸都吓白了,对刘尚道:“快快离开此地,这就是我与你讲的黄龙口!”
大伙一听“黄龙口”三个字,一个个也面如土色,如白天见到猛虎恶豹扑来一般,慌忙逃离到了几十丈之外。刘尚见了,哈哈大笑,道:“真是白天见鬼了,吓成这样!我倒要看看,这黄龙口到底有什么怪物,能把我刘尚吃了!”
王柱成、常永生拉刘尚不动,也只好退得远远的,王柱成忙喊刘尚道:“你快快躲过来!不是闹着玩的,你没有见那獐,说没就没了!”
刘尚道:“几百斤重的猛虎还死在我手上,一条蟒蛇我还怕么?你们要是怕,就躲开些,看我今天怎么对待这条蟒蛇,不是说还有千年灵芝吗,等我采了来!”
一边说,一边去砍藤条,王柱成、常永生听说刘尚还要下崖,更是心惊胆战,劝道:“尚老弟,万万不可去!快快过来,性命要紧!”
刘尚哪里肯听,把砍来的滕结成数丈长绳,一头捆在悬崖边的一棵大松树下,一头绑在自己腰间,将青钢宝剑插在腰间,到了悬崖边,将滕条往悬崖下一放,双手抓住靠树边的滕条,慢慢将自己往下放,王柱成、常永生看得呆了,面面相觑。
刘尚双手抓住条藤一直往下放,悬崖陡峭如壁,崖下深不可测。下来不到半丈,就听见左侧边传来奇怪的呼吸声,便双手小心扶着石壁往左边靠过去,一看,果真发现一个大石洞,石洞里,还真有一条巨蟒,刘尚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它: 眼射凶光,蟒磷斑驳胜铁甲,口呼白雾,红舌灵巧似火龙。身粗能吞牛,体长可盘屋,静盘洞中如山堆,昂首腾空似行云。罕见千年蟒精,活吞多少生灵! 刘尚忙探到洞口,小心翼翼踏进洞中,收了滕条,取下剑来,慢慢靠近那大蟒。见那大蟒正在吞那雄獐,那獐的两条后腿还露在大蟒的嘴外,也顾不得这边刘尚的动静。刘尚想,此时若不动手,更待何时!便运足一口真气,聚集十成功力,手执青钢宝剑,直往那大蟒头部砍来,不想那大蟒不动却可,一动如脱兔,迅速将头一缩,躲过一剑,却将那巨大的蟒尾向刘尚卷来,想来缠住刘尚,刘尚才晓得这巨蟒原来是用蟒尾向山顶卷食物食之,刘尚也迅速退后,那大蟒也卷了个空,初次交手,刘尚和大蟒都躲过一劫。 刘尚大怒,又运足气力,挥剑又待砍去,却见这大蟒却已吞了那獐,张开血盆大口朝他扑来,一条交叉的蟒舌好似被风吹的红丝带闪动不停,腹中吸气,把刘尚吸得站立不稳。刘尚想起师父曾与他讲过,巨蟒有吸人入腹之功,与巨蟒交锋千万要避开蟒口,只能在侧翼和尾端攻击。于是一个翻滚,避开锋芒,转到巨蟒右侧,举起宝剑向蟒背砍击。蟒蛇巨大的身躯躲闪不及,中剑之后登时血如泉涌。刘尚乘胜攻击,又连砍数剑。巨蟒之尾活生生被砍断。那巨蟒忍着断尾之痛,急转斗粗的蟒头,又是张开血盆大口要吞刘尚。说时迟那时快,刘尚顺势当头一剑,砍中巨蟒之头,一时蟒血浸透巨蟒双眼。巨蟒大怒,突然跃起,犹如飞龙一般,体型顿时比先前又增大许多。庞大身躯向他卷来。刘尚不敢大意,紧握青钢宝剑,瞧准机会随时出击。谁知这巨蟒突然将巨大粗身一收,身子猛然一个滚翻,一下子把刘尚卷在其中,刘尚只露一个头和一只挥剑的手来,那蟒将身一缠,越收越紧。常人一旦全身被缠住,必死无疑。刘尚深得师父真传,一边运气功撑住,一边挥动青钢宝剑乱砍,眨眼间已在巨蟒身上劈了七八剑,把巨蟒砍得遍体鳞伤,血流如注,刘尚也被蟒血染成血人。那巨蟒却还死死缠住刘尚身子。这时,刘尚才感到巨蟒的道行远在白额花斑猛虎之上。刘尚被缠得全身汗水湿透,口枯舌干,心闷难受,只得死硬撑住。 这刘尚硬撑了一个多时辰,巨蟒虽已成了一条血龙,还在垂死挣扎,死缠住刘尚身子,刘尚已是气喘如牛,渐渐力不从心,艰难地张开大口深深呼吸,没想到口一张,一股蟒血吸入喉中。血水虽然腥味难闻,却是既解渴又充饥。也不知道吸了多少蟒血,片刻间饥渴全消,遍身如同沸水,从头到脚犹如火烧。后来全身直冒热气。刘尚忙运内功压住旺火,时间一长,不但高热不退,而且热血潮涌,汗出如泉,再也坚持不住,晕死过去。这正是: 牧云原是千年狼,受佛点化投人间, 才试小胆擒猛虎,又闯龙口斩巨蟒。 要知刘尚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