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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回 俏翠香梅开二度 淫和尚初尝禁果(1 / 1)

话说碧云待王六回寨,得知赵学梅爹娘已答应婚事,忙告知学梅,学梅也总算放下心来,越发感激碧云不尽。不几日,吉日已到,碧云亲自主持,为伍林、学梅举行了婚礼,不题。

伍林新拥娇妻,自然恩爱异常,二人如胶似漆。一日,夫妻二人守着火盆,拥坐对饮,却听伍林一声叹息,道:“昨日遇到曾询哥,我请他来家喝酒,他却推辞,道,你如今是有家室的人,比不得以往,就不便随便通家来往了。想我与他乃亲姑表兄弟,一同进的山,原来有事没有事,他都要来我家喝几杯,或者我去他那里说说话。现在,我已享受了天伦,他却还是孤身一人,想起来也替他凄遑。”

学梅听了,也不禁感慨一番,突然想起道:“前些天碧云姐召集我们姐妹聚会,有位叫彭翠香的,却还是单身一人,我看也是好个才貌,与你兄弟比起来,也是相当。既然如此,你何不去撮合撮合,玉成此好事?”

伍林一听,拍手道:“娘子好眼力!我怎么就想不到呢!只是那彭翠香凭自己的英武品貌,也是目中无人,担心要是看不上我兄弟,岂不是白费神,还让哥哥的面子下不来。”

学梅道:“你们男人,有几个识得我们女子心思,我就不相信那翠香一辈子不想嫁人,就看不上一个男人!此事不难,你我分头行事,我去找那翠香叙叙,探听探听他的心思底细,你就找袁总管,请袁总管来给你哥哥做媒,不怕这二人不成。”

伍林听了,大喜,道:“好极!就这么办,你先去试探试探,只要那彭翠香有了这心意,这事就十拿九稳。”

学梅笑了笑道:“你放心,等我的好消息就是了。”

二人说得欢喜,又是恩爱一番,不题。

次日,学梅便去找翠香,不料翠香一早同二哥彭友林家外出了,午饭才回来,学梅只好下午又去了一趟,才见了翠香,翠香一见学梅,很是欢喜,忙引进屋内坐了,道:“妹子这么急着找我,一定是有事的。”

学梅笑了笑道:“没有事就不能找大姑聊聊么。”

翠香忙生火煮茶,二人围着坐着一面烤火,一面喝茶,就聊起了家常。学梅道:“大姑一个人守着这屋,如此凉锅冷灶,单床孤枕,习惯么?”

翠香笑了笑道:“常在友林家和树德侄子家吃玩,难得一人在家,也没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

学梅也笑道:“晚上睡觉,也不孤单不想事么?”

翠香道:“妹子你要怕我孤单,你来陪了姑罢。”

学梅道:“好呀,今晚我就不走了。”

翠香哼道:“你说得轻巧,我怕半夜伍林打上门来,找我要人。”

学梅笑道:“姑就不想再找一个么?”

翠香一听,叹息道:“不想了,姑这样就好,无牵无挂,平平静静,省得操那么多心。”

学梅道:“大姑此言差矣!人生一世,草生一春,来这一趟世上也不容易。大姑还年轻美貌,真要如此孤守到老,不觉可惜了么!何况这山寨孤男无数,英雄如云,难道大姑就看不上一人?”

翠香道:“妹子说的固然有情理,然你哪里晓得我的心意。当初我那男人一死,我正是裂心撕肺一般,数年都没有愈合平复。如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不想再又来这么一次。”

学梅道:“你怎么会料定再找的人又会撕裂你的心?”

翠香道:“我们这些人,干的都是凶危之事,浴血疆场,生死只在瞬间,难保不让人时时死生相伴,阴阳两隔。我没有爱的人,不就少了一份牵挂么,妹子没有像我这样失去所爱的人那种无法忍受的痛,当然就体验不到我的用心。”

学梅一听,也不免伤感起来,叹息道:“大姑说的固然在理,然也不必一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姑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何必在这无爱无悲,寡淡无味的日子中度过?大姑在战场上是大勇大智的英雄,就当在情爱场中敢于大爱大悲,纵然撕心裂肺,也不枉度此生。”

翠香听了,不禁暗暗佩服这妹子气度,想了想道:“妹子此次来,想是来劝姑找男人么?”

学梅听了,不禁笑了笑道:“看来小侄也瞒姑不过。我说了,姑也不要动怒,权当小侄讲疯话罢了。”

翠香冷笑道:“我就晓得,你就是黄鼠狼来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先说说,你要把哪个说给姑?”

学梅道:“不是别人,就是伍林的表兄曾询。”

翠香一听,想了想,道:“哦,你说这个人,我也见识过,倒也人模狗样的,却不知他却是你那伍林的表兄。”

学梅道:“他们二人从少到大,都是形影不离,现在这伍林有了家室,那曾询就像是失了单的孤雁,伍林也是难安。不是伍林看了大姑这么好个女子,不想落入别人家,再三向我恳求,我才不想厚着这个脸皮来求大姑的。”

翠香一听,呸了一声,道:“看来你家伍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鬼主意打到大姑我头上来了!今天既然说破了,我同你两人的帐一起算!”

学梅也笑了笑道:“只要你能同表兄成了好事,我还怕你吃了我俩!”

翠香听了,白了学梅一眼,也不回话,便对学梅道:“上午同我二哥趁着雪天去打猎,打了几只兔子山鸡,晚上二哥要我去家吃山鸡兔子肉的,你就同我一道去吧,我也叫人去把伍林请了一道来。”

学梅道:“既然请了伍林,何不将他表兄也一道请了?”

翠香又啐了一口,道:“我能请你那冤家来,就不错了,你还得寸进尺!”

学梅只是嘻笑不语。翠香一见,只得道:“要他来也行,我丑话说在头里,你不要当场说半句我与他之间的话,要是透了半句,我便真要同你断交了!”

学梅笑道:“你说的他是哪个呀?小侄不明白哩!”

翠香哼道:“你少哆嗦,我刚才说的可听清了?”

学梅观其色,明白这事十有八九了,心里欢喜,只得连连点头,翠香收拾了房间,同学梅一同出门,不题。

却说伍林自从学梅去了彭府,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凶吉如何,等到天将黑了,才听彭府打发人来道:“您家夫人同彭翠香头领已去了彭友林头领府上,请您同曾将军一同去彭头领府晚餐。”

伍林一听,明白此事一定有戏,暗自欢喜,忙风风火火去找曾询。恰逢曾询在练兵场回来,见了伍林,自然欢喜,忙迎到屋里坐了,道:“你不在家守着新娘子,找我何事?”

伍林也不及多哆嗦,便开门见山,把自己同学梅准备将彭翠香介绍给他的事说了一遍。

曾询一听,沉默了半晌,道:“彭翠香英武貌美,向来也清高,山寨这许多头领,她也没有正眼相看,未必能屈身于我,只怕此事若不成,反让我今后无面目相见于她。”

伍林道:“她那边的事,你不用操心,自有我同你弟妹操持,你只要点头就成。”

曾询道:“她要屈身于我,我曾询就是祖上烧了高香了,哪有不答应之理。”

伍林听了,大喜,道:“这就好了,媒人我就请袁总管来做,今日你弟妹已去那彭翠香家探听底细,方才来人告知请你我一同去彭友林府晚餐,我想此事已十有八九,你快快梳洗了,换上干净衣服,同我一道走罢。”

曾询一听,慌忙梳洗打扮了,随伍林一道住彭府而来。

二人到了彭府,未曾入室,早就闻到肉香,彭友林出来一见,欢喜不已,忙携二人进屋烤火,只见彭树德一家人都来了,伍、曾二人忙见了礼。伍林刚坐下,就见学梅上来,悄悄拉了伍林,到了一内室谈事。伍林见状,以为此事不成,心里凉了半截,却听学梅道:“这件事,翠香姑虽未亲口答应,却也未曾表态不同意,想是有这意思的,只是晚上饭桌上,你同你表兄都不许提这件事,明日,你就去请了袁头领来说媒就是。”

伍林一听,欢喜不已,忙点头道:“如此便好,我去吩咐表兄留心就是。”

伍林出来,找了个机会,悄悄同曾询说了,曾询也是暗自惊喜。

一时晚宴已备,众人入席。彭友林举杯道:“今日本是合家小聚,没想伍将军新婚夫妻同曾将军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伍将军曾将军若不嫌弃这粗菜寡酒,就开怀畅饮,大家好不容易一聚,定要不醉不归才是。”

学梅笑道:“叔过谦了!这还是粗菜寡酒么,你这山珍美味,早已让我谗干了口水,要不是今日来找大姑,还没有这口福哩。”

一时两道菜已上来,一大盆干茹闷山鸡,又一大盆蒜香野兔。众人一面谈论捕猎野味之趣事,一面吃得津津有味,喝得满脸生光。

熊小晴聪慧机敏,听众人谈笑自若,独曾询一言不发,却不时偷看坐在她身边的彭翠香,这彭翠香也不比往日,心里像是藏着事一般,也一言不发,心里早明白了七八分,于是含笑对彭翠香道:“曾将军平时不轻易来我府的,今日初来,大姑也该敬一杯才是。”

彭翠香一听,笑啐了一口熊小晴道:“你要喝,你敬就是了,何必扯上我!”

小睛就笑嘻嘻对曾询道:“曾将军,你是男子汉,还等人家女子主动来敬你么?”

曾询一听,不好推托,只得站了起来,红着脸,举了杯,对彭翠香道:“久闻彭将军英名,既功夫盖世,又品貌过人,巾帼不让须眉,令人仰慕不已,今日得以聚会,实属万幸。曾询不才,借花献佛,以酒相敬。”

说完,自己先喝了。彭翠香一听,哼了哼道:“你这酒,我是不敢应的。在坐的这么多人,你要敬,也还轮不到我。”

小睛一听,只得道:“也是,在坐最年长的,就是三叔,就请曾将军从三叔敬起吧。大不了的,先敬一圈,看大姑还有何话说!”

曾询无奈,只得先从彭友林敬起,一个个敬了一圈,敬完了,轮到翠香,小晴道:“大姑,你喝也不喝?”

翠香只得端起杯,却对小睛道:“你今日吃错了什么药,向着别人了哩!”

一面说,一面向曾询举了举,一口喝了,正要坐下,不料学梅不依,道:“这样也太偏心了,人家这一圈已是十多杯,大姑就这一杯,也说不过去的。”

小晴笑了笑道:“也是。自家人就不要敬了,至少伍将军这一对新人,也该敬敬才是。”

翠香推辞不过,也只得同伍林夫妻一一敬了。

一时晚宴毕,伍林夫妻就要告辞。却见曾询、翠香却已醉得昏昏欲睡。彭友林道:“既然如此,都不要回府了,就在我寒舍安顿罢。”

伍林道:“既然表兄已醉,就留下罢,我二人告辞。”

推辞走了。友林、树德同小晴只得扶了曾询和翠香二人,安排入室就寝。

没想这曾询就安排在翠香房隔壁,也是木板墙相隔,睡到半夜,曾询惊醒,听窗外北风呼啸,一阵阵冷风直往门缝墙缝里钻,咝咝地响,令人浑身颤抖,又听隔壁翠香在呕吐不止,一声声像是打雷,像是心肝都要呕出来,曾询慌忙披了衣服起来,到了翠香房前,门却未拴,推门进来,一见翠香正吐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床前一片狼籍,忙去取了脸盆打了水,替翠香擦洗,一面又替抚胸捶背,翠香吐尽了,方觉心里好些,娇气微喘,对曾询道:“你怎么进来的,是来看我出丑么?”

曾询只得陪小心道:“听你吐得凶,心里难受,哪睡得了。”

翠得苦笑道:“也是你害的我,怕不把我醉死才好哩。”

曾询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得道:“现在吐出来就好了,你好好安睡吧。”

说着就要走,到了门前,却听翠香轻轻喝道:“姓曾的,死哪里去?”

曾询回头一看,却见翠香两颊绯红,一双媚眼死盯了他,一闪一闪的,双手抱了身子,道:“这房子冷死个人了,人家睡了半天了,也暖不了身子,这两只脚,还是冰棍一样,你也不来替我暖暖。”

曾询一听,心里一热,那心就像是要跳了出来,忙回到床前,上来揉翠香的脚,没揉了两下,就听翠香忍笑道:“庠死了庠死了!”

曾询不禁热血一涌,呼地抱了翠香,伸嘴乱亲起来,却听翠香扭了脸笑骂道:“死不要脸的,放开我呀!”

身子却没有动,任曾询胡来,二人也是久旷之人,一旦入港,一发不可收拾,二人弄了半夜,浑身大汗淋漓,气喘不止。

次日,伍林就见了袁勤请媒,自然一谈就成,碧云得知,也大喜,吩咐尽快办了婚事。铁顶寨继伍林与赵学梅喜结良缘之后,又有一对新人在铁顶寨大大热闹一番。不在话下。

却说这铁顶寨外约十几里处有一个村子,名叫太和村。这村里近来出现一件怪事,夜夜闹妖,半夜潜入房床,奸*妇女,把全村的人搞得人心惶惶,家中有姿色的姑娘和年少的婆娘,更是提心吊胆。孙碧云听了太和村分寨的喽罗来报知此事,很是奇怪,只听说夜有闹鬼的,很少有人说闹妖,便让来报事的喽罗细细说来。喽罗道:“这太和村两旁是山,中间有一条小溪,全村约有十来里路长。闹妖开始发生在太和上村,上村的顶端有一颗古老的大樟树,约五六抱围,树冠方圆有十丈余宽,树下有一个洞,平时炎热之际,农户樵夫不论白天黑夜都在这大樟树下乘凉歇息,闲聊说笑。近半年来,不知怎么的,说是来了一个妖精附在树上,并在此树洞落户,这古樟树就做起怪来,专纠缠有姿色的姑娘和少妇。从此,不论白天黑夜,村中的男女老少再不敢在此树下乘凉歇息,就连路过之人,也会绕道而行。只听村里人说,只见这妖来时,先似一股妖风势如青烟,再见一人影行走如飞,深夜闯入民宅行妖作法,使一家老少突然昏迷不醒,清晨起来才晓得家里的姑娘或女人被脱得精光,而男人却平安无事。村里凡发生此事,全都大同小异。”

孙碧云一听,笑对冯平道:“这样的事,就请军师去降吧。”

冯平一听,也笑了笑对报事的喽罗道:“既然是妖,待贫道画一道符给你,今日黄昏时分贴着樟树洞上,看看还有什么动静。若是不再兴风作浪,证明是妖,这妖已知难而退,也还罢了;如仍似往常一般毫无收敛,再来告诉贫道就是。”

喽罗拿着冯平画的一道镇妖符,下山去了。

袁勤见状,不解道:“师兄,依我看,这哪是什么妖,分明是采花的淫贼,这般淫贼祸害民间女子,罪该千刀万剐,军师却以符镇之,是何用心?”

冯平笑了笑道:“贫道岂能不知,既然说是妖,想这厮也不是等闲之人,贫道先以符镇之,是先让其错会我意,麻痹轻敌,贫道自有擒拿这淫贼之计。”

袁勤听了,方才点头。

且说这妖精正是借这棵古树为幌子祸害民间女子的淫贼,他原本是衡山高僧惠真禅师之徒,法名叫成庄。惠真乃衡山大殿一名武僧,一次路过永州时,见路上一少年在追一条野狗,行走如飞。惠真禅师一见,不禁惊叹这少年步行速度之快,便上前拦住那少年,问道:“小施主,为何去追野狗?”

那少年道:“没有什么,平时只是喜欢与狗赛跑。”

惠真便问其来历,原来是个从小没爹娘的孤儿,惠真喜其爱练功夫,便收其为徒,取名叫成庄。惠真禅师授徒艺不私藏,倾囊相助。成庄学艺十余载,功成艺熟之后,开始还算安分,也没发现什么劣迹。师父惠真圆寂后,他感到在山中太寂寞清闲,经常私自下山。起初方丈和师叔们还管着他,后来看他不守寺规,劣迹斑斑,便驱逐出山。这成庄下了山,便如狼入羊群,不再忌讳酒肉,看到有姿色的女子,更是欲淫之而后快。

一天,成庄化缘来到张村。这张村北面靠山南面是甸,东西一条小溪,住户人家不多,大部分都是单家独院,建在山坳和半山腰之中。此时已到中午,日照当空天气炎热,成庄肚中已饿得发昏,想寻找一户人家化顿饭来充饥。这时只见一个白白胖胖,面有几分姿色的婆娘从村口走来。成庄忙上前打问讯道:“劳驾施主,小僧化缘此地,一日水米未进,可否施舍些水饭充饥?”

那胖婆娘一见这个和尚,年方不过二十来岁,长得眉清目秀,不好推辞,只得带他来到自家屋前,道:“小师傅少待。”

便进屋取水备食。

原来这婆娘乃一个寡妇,娘家姓黄,年近四十,家庭也有良田数十亩,山林数座,算是个富裕人家,在家养尊处优,自十三岁嫁到婆家,二十岁时丈夫就一命呜呼,守着两个孩子和一份家业。等两个孩子到了十六七岁,就把两房媳妇娶了进来。没想到这黄氏命中克夫克子,也是乱世,各山寨斗殴,儿媳妇进门没几年,两个儿子便在一次斗殴中身亡。好在两个儿子都留下了香火,大媳妇生下一男一女,小媳妇也生了一个男孩,三个孩子也有三五岁不等,两个媳妇二十多岁,双双成了寡妇。好在俩媳妇身边双双有了孩子,还不至于过得孤单。

这黄氏先是泡了茶水出来让小和尚喝了,要寻些吃的,却没有现成的,媳妇王氏正在下米煮饭。黄氏只得对成庄道:“这位小师傅,可否稍等片刻,待我儿媳煮了饭,再吃些热的饭菜罢。”

成庄一听,忙施礼道谢,在门前坐等,这婆子也一道同这和尚聊了起来。这一聊,这成庄便知这一门却是三个寡妇,无一壮男,又见这婆娘虽是徐娘半老,却也丰满白腴,模样也不像是到了四十来岁的人,且家境也丰厚,不免起了邪念。

一时饭好,这和尚吃饭,也不避荤腥,这两个媳妇便有些生疑,一时吃饱了,这成庄也不急着走,便试探对黄氏道:“施主现守着这么多庄稼地,平时也不请些长短工么?”

黄氏道:“不瞒师傅说,我一家三个女人,哪敢请长工,这时间长了,难免不让人说闲话,只是农忙时,请些短工罢了。”

成庄道:“我看施主和二位妹子,也还年轻,模样也好,就没想过招个佳婿?”

黄氏叹息道:“我也劝了你这两个妹子,只是高不成低不就,何况,这一家三个男人年纪轻轻就走了,都在说这家克夫,家境好些的人,哪个敢到我这家来。”

这和尚一听,正中下怀,道:“我也实话对施主说了吧,我原也是一个孤儿,被衡山师父收养,说是让我出家,其实我也不是那出家人的命,空练了这身功夫,还是被山上师兄弟们所不容,被赶下山来,现在也没有一个去处,施主若可怜见,可容我在这里,给施主做一个长工,我也不求工钱,只要有一口饭吃,有个安身的地方就是了。”

这黄氏一听,也不好当面驳回,便委惋回绝道:“我看小师傅一身功夫,怎能屈身在我这寒贫之地,干这下人的活!再说了,师傅精壮青年,屈身我这妇道人家,也有很多不便。”

这成庄一听,忙对着黄氏的面下跪了下来,忍悲含泪道:“施主有所不知,现这乱世,我这空身子,除了去做强盗土匪,哪有我的容身之地!施主若是不容我,我只怕会饿死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施主大慈大悲,就救小生一命,小生来生做牛做马报答施主就是。”

说毕,伏地不起。黄氏也是心软,只得回屋同两个媳妇商议,没想这二媳妇李氏,早见这和尚年轻英俊,还有一身功夫,能情愿留下来做长工,哪有不肯的,只道:“但凭婆婆自拿主意就是。”

只是大媳妇王氏道:“我见这和尚,两只眼睛看人,贼溜溜的,总看不像个本份人,担心留他下来,不会安份。”

黄氏一听,道:“看他可怜见,先让他留下试试,要是他不安份,让他走人就是。”

就将这和尚留了下来。

这成庄初到这里,也还守规矩,平时一日三餐,都是避了两个媳妇吃的,干起活来,也还十分卖力,平时一早练功,晚上为避嫌,自己独睡在一放置粗粮杂物的库房里。时间一久,这婆子也就放松了对这和尚的戒备。天气渐热,庄稼的活渐渐多了,这婆子也便不把其当生人,穿着随意,一身汗衫,成天在成庄面前晃来晃去。这婆子防了两个媳妇,哪想到会这和尚原是个淫贼,会对自己下手,婆子到这杂物库取农具杂粮什么的,也不忌讳。

一天正午,两个媳妇不在家,这婆子来库室取物,这成庄正要午休,一看这婆子像在翻找着什么,挺着滚圆的屁股对着他,这成庄一见,不觉动了淫心,扑上前去,将这黄氏紧紧搂了。这婆子一时受到惊吓,半天回不过神来,回头一看是这和尚,惊慌道:“你要干嘛子?”

就要挣脱,哪挣脱得了,这和尚喘着粗气道:“娘子救救小生吧,要是顺了小生,小生死也值了!”

一面说,一面双手乱摸。这黄氏一时惊慌不已,因衣着单薄,早被这成庄脱了个干净,抱到床上,胡乱起来,这婆子起先还想反抗,不料也是久旷之人,渐渐入了佳境。可叹这婆子好不容易苦熬了近二十年,却被秃驴坏了身。事毕,黄氏担心媳妇回来撞见,慌忙逃出库房。

这成庄尝了这甜头,哪肯收手,隔三岔五便要这黄氏来鬼混,这黄氏既已失了身,也干脆破罐子破摔起来,只是担心被媳妇撞见。一日对成庄道:“你我这样,终不会有好下场,要是被媳妇们见了,岂不要死!不如我带了些家财,同你离了这家,远走高飞罢。”

不想这成庄得陇望蜀,还想要贪两个媳妇的美色,便摇头道:“不妥不妥!这兵慌马乱年头,就是带了财,要是遇上个土匪强盗,眼看就是财命两空,也是九死一生,再说了,你身边还有孙子孙女,你舍得么?”

黄氏道:“若是被媳妇们撞见了,我这脸面还要么,也是一死。”

成庄嘻嘻笑道:“这有何难!你两个媳妇也是身边久没有了男人,不如同她俩人一起成了事,就没有什么为难的了。”

这黄氏不听则已,一听此话,不禁大怒,狠狠打了这和尚一记耳光,恶狠狠道:“你占了我,也就罢了,还想打我俩个媳妇的主意!她俩个身边还有孩子哩,你叫我上辱祖宗,下欺后代么!你趁早收了这份念头,你要做了这事,我拚了这老命,同你鱼死网破。”

这成庄一听,忙收了笑,道:“也就说说玩而已,何必生气,以后,我们小心些就是,俩位媳妇,我绝不会碰她。”

还诅咒发誓,好不容易将黄氏安慰好了。

这黄氏虽是信了这和尚,却还是不放心,越发将俩个媳妇看得紧了,时间一长,见这成庄也还收敛,才渐渐放下心来。然春风总是关不住的,也是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一日晚上,这小媳妇李氏孩子半夜发梦魇,啼哭不止。李氏来找婆婆替孩子叫魂,却见婆婆床上空无一人。这李氏平时也看出这婆婆同那和尚眉目之间就有些不对,令人猜疑,就悄悄去那库房察看,到了库房前,就听了里面喘息之声不已,一个似老牛发怒,一个像母猫叫春,李氏不听则已,一听却是又惊又怒又妒,心里恨恨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等平时这等敬她,却不想她这等骚浪!这秃驴平时也看不出来,竟拿婆婆下手!虽是气恨,却也不敢撞破,只得悻悻回到房间来,哄了孩子上床睡了,哪里睡得觉,浑身燥热难当,思来想去,一夜未曾合眼。

这正是:

偷淫自是乐无边,乐极也有生悲时,

好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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