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尔夫，唐知初觉得很没意思的一项运动。 以平稳的心态通过固定的体态向着那颗白色的球发出集中精气神的一击？ 还是在折腾出由草地、湖泊、沙地和树木等自然景观组成的场地后，站在那儿深吸一口气，享受一下玩到极致的那一瞬间的惬意？ 但苏青卓兴致挺高。 衣服都换了。 御姐穿上了运动服，优雅的体态被勾勒的像是艺术。 “来一杆？”
唐知初摇头。 苏青卓不由分说的把杆子递到了唐知初手里，又看了唐知初几眼。 然后帮唐知初把袖子卷了起来。 “不错，来吧，没外人，随便玩。”
于是，唐知初挥杆了。 扑腾一声，挥在了地皮上。 苏青卓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算了算了，你这样会在我这减分的。”
苏青卓走过来，把杆子接了过去。 一个女人在你面前打高尔夫，最明显的地方是哪儿？ 娇俏的臀部。 唐知初默默移开了目光。 “你呢，又要写歌，还要搞电影，现在又要搞网剧，弟弟啊，没人逼你.....嘿！”
话刚刚说完，苏青卓就挥杆了。 一声清脆的响声，白色的球就像是子弹一样射了出去。 唐知初向后走了几步，坐在了椅子上。 “我还好，真做不动了自然会休息的。”
摆球的时候，苏青卓回头，像是好奇的问道：“你到底喜欢谁啊？别跟我说都喜欢，一个人精力就那么多，除非你都是玩玩。”
说完苏青卓就起身了，她知道这个问题让唐知初回答起来可能会很难，就直接开始起了姿势，准备挥杆。 杆子还没挥出去，唐知初的声音就传来。 “都喜欢。”
苏青卓把杆子撑在地上，看过来：“都喜欢？”
唐知初笑道：“好奇这些干嘛，你就当我是个渣男就好了。”
“本来也是渣男，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要给自己选一条难度那么大的路，很多人当渣男都有原因，你的原因呢？”
唐知初看向苏青卓，下午的阳光是斜的，手臂照耀在阳光下，像是璞玉。 “你可不像是好奇，有点像是幸灾乐祸。”
苏青卓乐了，又抬起了杆子。 连续挥了两杆后，苏青卓收杆了。 她就这样站在那儿看着唐知初，可能是因为热的缘故，面色有些红润。 唐知初是苏青卓事业上的突破点。 从苏青卓知道唐知初这个人开始，就在背地里投资了他。 DY的线上音乐比赛，以及去恋综，都是苏青卓安排的结果。 有点像是种下一颗树苗，然后长大成才了。 她叫唐知初弟弟，多多少少带点真诚。 至少她从来没有对其他人开过这样的玩笑。 在DY内部，内容部苏青卓，那可是多少人的女神。 以苏青卓的角度看，本来是个老实人的唐知初，在事业爆发后，父亲又去世了。 一些列的外部冲击，让他迷失了。 三个漂亮的姑娘都对你有意思，换做是自己，在那个环境下，又有外部的打击，也会沉沦的。 所以，苏青卓对唐知初的这些事，同样有一定程度上的包容性。 换做其他人，不说做啥，至少不会以这种姿态来接触。 “苏姐，你真在等我回答？”
看苏青卓一直看着自己，唐知初问道。 苏青卓想了想，笑道：“也是，这种问题还不如把你当做渣男来的实在，说啥都像是借口，所以，你是真不在乎你在我心里的形象？”
唐知初幽幽一叹：“苏姐，很多我的事我觉得你都知道，DY对我来说，意义很大，毕竟对一个有自闭症倾向的人来说，还有这样一个平台能唱歌，说是救赎不为过。”
“有件事你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以前的我到现在的我，这些变化苏姐你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你问我的所有问题，你心里都有答案，我只是觉得在某种程度上你是懂我的。”
如果有很熟悉的唐知初人在场，就知道他开始发挥了。 但这些话是“真话”。 是苏青卓把唐知初送到恋综的，就算是渣男，也是苏青卓给的垫子。 这一番话让苏青卓愣了好长时间。 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唐知初年纪并不大。 他还在成长，自己的参与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促进了他的成长。 唐知初的渣，可能还真有自己的原因。 意识到这一点，苏青卓觉得浑身都有点不舒服。 自闭倾向对于唐知初来说，不是坏事。 所有的封闭可能都是在积累养分，苏青卓给了一个平台，他就绽放了。 但这种转变，他可能没消化掉。 苏青卓也幽幽一叹：“我去看你父亲那天，没有任何商业上的考虑。”
唐知初：“我知道，很多人都在帮我挡这件事，但我觉得苏姐你出力是最大的。”
苏青卓又是一愣，心里终于有了暖意。 有一件事唐知初确实不知道。 音综内，唐知初连续赢了蒲景石、邱震和何书远后。 苏青卓给天合那边打了一通电话。 任何明面上的事都能接，背地里搞手段接受不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不只是唐知初接受不了，DY也接受不了。 “先前说那些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如果在某种程度上有辜负你的期望，你就当我不成熟吧。”
苏青卓看向唐知初，两人没有对视，唐知初靠在椅子上，看着天空。 好半响之后，苏青卓才道：“走吧，让你陪我打球也就做做样子，服了。”
话是埋怨，神态却是亲昵的。 唐知初脸上有了笑容，起身了，还主动背上了球袋。 “你有个品德是好的，不贪，我觉得这才是你最大的优点，把这个优点保持住，明白吗？”
苏青卓像是告诫，又像是叮嘱。 唐这次点头：“嗯，我听苏姐的！”
苏青卓白眼：“走吧。”
唐知初没客气，先一步去了楼梯那边。 ........ 燕京的某处高档小区内，这是一套大平层。 将近三百个平方的大房子。 陈思漾穿着白色的卫衣居家服，戴了个黑色的渔夫帽。 帽子拉的很低，差点遮住眼睛。 柳玉看着这一身大半的陈思漾，感叹道：“难怪那么多女孩子也喜欢你，真好看。”
陈思漾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把帽子取了下来。 取下帽子后，还摇了摇头，让刘海变得自然一些。 “帽子挂这吧，本来何谨我也叫了，但她在做一档综艺，还是固定嘉宾，走不开。”
陈思漾点头：“谨宝跟我说了。”
柳玉推开了鞋柜的门，里面全是拖鞋，各种款式各种颜色都有。 陈思漾嘀咕了一句：“好大。”
鞋柜大，玄关大，房子更大。 “哈哈，你自己选，大部分都是新的，穿过的也是洗干净的。”
陈思漾点头，就拿了一双淡粉色的，不是喜欢粉色，而是在最上面一排的最右边，方便拿，也方便主人家整理。 进屋，陈思漾的目光仅限客厅之中，依然被震撼到了。 很高，很敞亮。 比一般的别墅看起来还大。 柳玉知道陈思漾的性格，她不是拘谨，是真的有些清冷，特别是面对陌生的人和陌生的环境。 “时间还早，我给你找点有意思的看看。”
柳玉拉着陈思漾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打开了电视。 一阵调试后，画面定格在了《原创音综联盟》第八期。 陈思漾没太理解柳玉说的话，但还是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她刚刚从家乡回燕京，回来的第一天就被柳玉拉过来做客了。 她以为何谨也会来，就直接答应了，谁知道何谨那边有活。 若是以前，陈思漾觉得自己肯定不会来。 柳玉跟一般的经纪人不一样，说是老板不为过，陈思漾最不擅长处理这样的关系。 但她觉得自己要来。 唐知初教会了她一些东西，所有事都被动去接受的话，生活会变得很糟糕的。 “从五分钟回来的，糖神真的休息了。”
“三合一啊，这操作是真牛！”
“也就是说，糖神缺席了三期录制，然后他去搞了一部电影。”
“我还不相信，原来糖神被打压是真的，就他到现在的表现，我说音综史上独一份不过分吧，就这还能主动休息三期？”
........ 还在序幕，弹幕就开始密密麻麻起来。 陈思漾一开始没懂，看了一会儿后懂了。 老唐缺席了三期录制，但是，企鹅把这三期三合一播放了。 “郁华还是聪明的，如果这三期分开播放，热度肯定一期不如一期，干脆来了个三合一，把唐知初被压制这个热度吸收到了极致，说不定这一期播放量会是最高的几期之一。”
柳玉笑道。 这个话题陈思漾不太敢接，毕竟对于她来说，郁华也是老板级的人物。 “唐知初休息后，詹子华去了蜀都，詹子华熟悉吧，他一直不太服我，总以为我在天合的地位是因为来的早，资历深，换做是他，可能他做的更好。”
柳玉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说着这些闲话。 这些传言陈思漾多多少少听过一些。 现在听这些，陈思漾也能很坦然的思考了。 以前总觉得不该这样，人与人相处，情感得在第一位。 玉姐是天合成立的时候就加盟天合的人。 她牵头跟芒果卫视做了好几档选修节目。 后来詹子华来了，算是一手捧起了何书远，成为了整个天合最大的吸金利器。 后来又打造了一个邱震。 不止是詹子华自己，公司内有很大一部分人都觉得天合三子就是詹子华一手打造的。 陈思漾觉得自己看问题还算中立。 作为经纪人，詹子华确实很优秀很强，但要把天合三子的功劳算到他身上，很勉强。 首先，何书远他们自己的才华就不弱，背后还有孙哲和蒲景石。 外界知道的天合三子，他们的作品都是团队似的。 幕后一堆人才造就了天合三子，这也是当成陈思漾同意签天合的主要原因之一。 “他去了蜀都后，觉得能够反败为胜，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安排，让何书远赢了沈建新他们三次，但是，谁又是傻子呢，为什么人家三次都让你赢了？就算赢不了，还避不开？”
“因为，沈建新知道那个男人肯定会回来，就算野火联盟的人全输了，唐知初也能赢回来。”
“詹子华想着借企鹅打压唐知初，收割唐知初营造的热度，沈建新他们就顺着你来，让你收割，这样的结果就是最后被詹子华积累的热度又反被唐知初收割了。”
......... 听着柳玉的分析，陈思漾还在看弹幕。 在那些大骂何书远趁着唐知初走就开始找其他人麻烦的时候，还真有一部分人挺何书远。 含蓄一点的就说还是厉害的，唐知初之下第一人。 偏何书远一些的就说，对，就是这个态度，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命题作文只是看谁擅长什么题目而已。 这个项目，这首歌，唐知初来了也干不过。 “你怎么看？”
柳玉突然问道。 陈思漾愣了愣：“啊？我不知道。”
陈思漾不表达，柳玉也只是笑笑，又道：“你去了蜀都，又回了邛海，就是没去渝州，为什么？”
陈思漾沉默了。 “好不容易在你的性格上有了突破，这里面说不定还有唐知初的引导，可不要变回去呢。”
柳玉又笑道。 陈思漾咬了咬嘴唇，开口了：“我只是觉得何书远很强，但又没那么强，不是才华上，是自我认知上。”
柳玉愣了愣，有些惊讶：“你觉得何书远没有自己的主见？”
陈思漾点头，嗯了一声。 “要你是何书远，你会怎么做？”
陈思漾微微歪头，想了许久之后，才道：“玉姐，我的答案应该不是你想听的答案，如果我是何书远，我可能不会跟老唐有交集，当然，他们那些聪明的人，可能反而会帮老唐吧，甚至成为朋友。”
注意到了陈思漾下意识对唐知初的称呼，柳玉笑了笑：“所以他是何书远，他也没做你口中聪明人的做法。”
“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你可以接触这些了，而且，你应该有这些考量思维在。”
陈思漾微微皱眉：“玉姐，我还是不太明白。”
“没关系，就当是我与你吐槽一些公司的事吧。”
柳玉突然脱离话题，不是不想延伸说了。 而是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如果说陈思漾是一张白纸，唐知初已经在这张白纸上写写画画过了。 自己想动笔，引起了反弹。 所以她说，玉姐我的答案不是你想听的答案。 说明在她心里，对她自己和对我都是有很强烈的主观判断的。 如果再延伸细说，可能会引起陈思漾的反感。 柳玉便打住了。 是什么让陈思漾有了防御机制？ 柳玉开始复盘。 应该是那句你为什么没去渝州吧。 柳玉突然觉得陈思漾心里应该是有数的。 想了想后，柳玉又道：“漾漾，企鹅那边好几档节目都对你做出了邀请，你想去吗？”
“玉姐您觉得我可以去吗？”
柳玉一愣：“有一档节目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去。”
陈思漾点头：“好，那我就去。”
柳玉更是皱眉，刚刚的结论是陈思漾已经有很强的主观性了，现在为什么又这么听话？ “真去？”
“嗯。”
柳玉有些拿捏不准，干脆看向了陈思漾：“漾漾。”
“啊？”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你真觉得我安排的就是最适合你的？”
陈思漾目光也移开了电视，她看向柳玉，似乎在琢磨要不要说。 “我觉得我们之间可以有一些秘密，或者说没有秘密，我觉得你应该是明白的。”
柳玉鼓励道。 陈思漾思索了片刻，然后点头道：“因为，我觉得......玉姐你的决定就是老唐的决定。”
柳玉神情一震，不知为啥，鸡皮疙瘩突然就起来了。 玉姐你的决定，就是老唐的决定。 什么意思？ 意思是在陈思漾看来，我的任何安排就是唐知初提前铺垫好的？ 所以，自己想的是跟唐知初下棋对弈，在陈思漾看来，自己反而是唐知初的棋子？ 不知何时，柳玉额头上有了汗渍。 陈思漾为什么会这么说？ 两件事，第一件事，老唐为了自己，以一首歌改变DY和天合的决议，让自己跟老唐以合理的姿态明面上分开了。 第二件事，去蜀都的时候，老唐说，为什么那么放心自己去拍电影？ 因为天合想让自己吃恋综的热度，就不会给自己安排感情戏，既满足了自己的梦想，又为两人的感情提供了保障。 “玉姐，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老唐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陈思漾突然又解释了一句。 柳玉苦笑，想说一句你这种姿态才是最大的冒犯好吗！ 但是，你还反驳不了。 今天为什么邀请陈思漾过来？ 因为白天接到了钱忠怀的电话，他说要做一档新节目，陈思漾是灵魂人物。 没有细聊，柳玉就知道钱忠怀要干嘛。 以陈思漾让唐知初继续跟企鹅有牵扯。 柳玉没法拒绝，邱震和何书远在商业上已经没有统治力了，天合需要下一个流量艺人撑起来。 这个人目前来看，只能是陈思漾。 所以，柳玉邀请了陈思漾，就是想让陈思漾同意这件事。 她想过这件事可能会很难，也可能会很简单，但没想到会这么简单。 唐知初对这件事真的有铺垫吗？ 柳玉看了一眼节目，突然就感觉头皮麻了一下。 “漾......漾漾，我听一些人说，唐知初淘汰的那一期，是你帮他捡起了话筒？”
陈思漾回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算吧，其实是他让我去的。”
思绪回到那天晚上，陈思漾很明显的记得，老唐对自己说，好了，该你上场了。 听到这个答案，柳玉许久没有说话。 一个舞台，唐知初自己主动退出，然后丢下了话筒。 陈思漾上了舞台，帮他捡起了话筒。 最后，钱忠怀又要做一档音综，陈思漾还是灵魂人物。 柳玉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好大一口气：“唐知初啊唐知初，可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