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拦了下来。从孩子们出生到现在，不管多苦多累，苏晓都没有哭过。可是此时此刻，不管她怎么拼命强忍，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怎么都止不住。欢欢吓坏了，拉住苏晓的手臂，连声道歉：“对不起妈妈，我们不是故意要害你担心的。爸爸说好来接我们的，结果又不来，我们只是生他的气！”
说完，她从背包里掏出纸巾来给苏晓擦眼泪。“妈妈，是我的主意！夏令营的时候，爸爸打过好几次电话，每次都说一定会来接我们。他说话不算数，最后让别人来接我们。可那个人一点儿都不靠谱，接了个电话就跑了，让我们等着他，我们等了好久都不见他来，才商量着自己回家的！”
乐乐语速很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得清清楚楚。原来如此！章恒临时有工作走不开，可以理解，可他派人接女儿的时候总要找个靠谱的吧？怎么能把两个孩子丢下就跑呢？苏晓再三感谢带队老师的帮助，客客气气地把人送走以后，才带着两个女儿回家。从接到章恒的那一通电话开始，整整三个小时，章恒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女儿重要还是工作重要？她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章恒的冷漠。把女儿弄丢之后，还能稳坐在公司里开会，这样的男人真是少见！苏晓的心情很糟糕，可又担心女儿们多想，只好强颜欢笑，不断地替章恒解释，还陪她们聊了好多夏令营发生的趣事。精神完全放松下来以后，苏晓才发现右脚的脚面整个肿了起来，脱掉鞋子都费劲。痛感一点点回来，几乎让她痛不欲生。章恒进门的时候，她正打算去医院。两人对视片刻，眼神皆是漠然。坐在沙发上玩游戏的女儿们听到门口的动静，头都没回。她们还在生爸爸的气。偌大的空间里，气氛瞬间陷入尴尬。苏晓一瘸一拐地绕过章恒，推开门打算出去，身后传来一道极轻的声音：“出去干什么？”
“脚崴了，去医院！”
苏晓的声音很冷。她没指望让他陪着去，不就是崴个脚吗？以前两个女儿小时候同时发烧的时候，也是她一个人照顾的。没有等来回应，苏晓也没在意，径直离开。刚到楼下，章恒从另外一部电梯里走出来，上前搀住了她。“你这个样子，怎么开车？我开车送你！”
他的声音很淡，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苏晓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不知怎么，她突然就想起一首很古早的歌曲：“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了罪，不该嗅到她的美，擦掉一切陪你睡。”
当时她还跟林梦溪吐槽这段歌词，这个傻女人是爱得多卑微啊，闻到了香水味还要陪他睡。现在，她也闻到了，心里也有苦涩，可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苏晓转头看了章恒一眼，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厌恶。不错，就是厌恶！这种厌恶，让她非常震惊，指尖不受控制地抖了两下。章恒去拉车门的时候，苏晓不动声色地轻轻甩开他的手。车里的香水味更浓。苏晓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口罩戴上，眉梢不自觉地轻挑了一下。她不自觉地仔细打量了一遍目之所及的地方，并没有发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车子慢慢启动。苏晓淡淡地开口：“这辆车有女人坐过！”
“嗯，女客户坐过！”
“你接触的不都是高端客户吗？高端客户还用这么劣质的香水？”
苏晓对香水有一些研究，也尝试过很多牌子，包括一些极小众但好用的。说劣质可能有点儿过份，不过以她的经验，这款香水的使用者绝对是工薪阶层。章恒在撒谎！此时，他抬起左手摸了摸鼻子，眼神闪烁：“不只是女客户，我出去谈事的时候，有时候也带同事，同事有男有女！”
苏晓微微一笑，从身后的座椅缝隙里掏出一只耳环，在手里摆弄了一番，对章恒晃了晃。“你的车上居然有耳环！而且你看，耳环上居然刻了名字！你猜是什么？”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一股极淡的冷意，章恒握着方向盘的手颤了颤，下意识地轻抿了一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