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款了。想当年，苏晓和他真是打得火热。现在再去回想，他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波澜。他承认自己当年也喜欢年轻女孩子，不然也不会和宋涵雨搞暧昧。“你说得对，男人喜欢小女孩，女人喜欢小男孩，也算正常吧。”
“对，正常！”
出了电梯，章恒弓起手臂，示意苏晓挽上来。她怔了怔，低声问：“怎么？孙小姐又跟踪你了？”
“对！我报过两次警，警察还没来她就跑了，也是拿她没办法，只好找你江湖救急了，希望你别嫌我烦！”
“不会的，举手之劳！”
苏晓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坐上了章恒的。她没有吃晚饭，肚子咕咕叫起来。章恒突然想起城郊的一家私房菜很好吃，应该很符合苏晓的口味，便提议去那儿吃。孩子们差不多已经睡了，也没什么事，苏晓瞄了一眼后面亦步亦趋跟着的孙滢，犹豫片刻点头答应了。车子穿过大半个城市，身后的那辆车一路跟着，始终保持匀速。苏晓暗暗感叹，孙滢还真是有耐心！车子徐徐停下。一间不大的门脸，门口挂着两个老式的灯笼。这么晚了，食客居然络绎不绝。苏晓问章恒用不用等位，他说不用。果然进去以后，还有一个空桌。都是家常菜，做法却和通常做法不同，口感鲜美，即使是素菜，也能吃出肉香，而且咸淡刚刚好，最重要的是，还有回甘的感觉。苏晓晚饭素来吃得少，可这次她却破天荒地吃了很多，连米饭都盛了两碗。车子停的位置离菜馆有一段距离，正好可以散步消食。他们都看见了孙滢的车子。即使车窗里面挂着帘子，什么都看不到，可他们都知道孙滢一定在里面悄悄地窥视着他们。他们并肩走着，即使不牵手看上去依旧很甜蜜的样子。像极了中年夫妻，举手投足都是爱意满满。苏晓看到前面的马路牙子，突然就起了玩心，跳上去沿着走。章恒一脸宠溺地笑，一只手虚虚抬起，提防着她摔下来好稳稳接住。突然起风了，起得毫无预兆。豆大的雨点砸下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密。章恒和苏晓才刚坐进车里，大雨倾盆而至。这样的雨，应该下不了多久，两个人都这么觉得，便没有着急发动车子。整个世界都被风雨笼罩，车内的两个人看不清外面，都有一种与世界隔绝的感觉。空调的温度刚刚好，苏晓轻车熟路找了一条小毯子出来盖到身上，只露了一张脸在外面，怔怔地看着车外的雨帘发呆。章恒打开了电台，一首很暧昧的情歌在歌手的演绎下婉转动人。这样的氛围实在太适合回忆了。两个人各自看着不同的方向，却不约而同地隐入久远的回忆之中。他们曾经也像歌里的人一样年轻过，曾经爱得深沉热烈，情深处总是信誓旦旦，以为能相伴到永远。浪漫的情怀是大多数人都拥有的，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就会星火燎原。一曲唱毕，两人不约而同轻叹一声，目光在后视镜里慢慢交汇。苏晓不禁喃喃出声：“章恒……”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突然就很想叫一叫他的名字。这个男人，恋爱再加上婚姻，在她的生命里逗留了十年以上。人生啊，能有几个十年？她突然很想感谢一下他的陪伴，可又觉得说出来显得太矫情，便又戛然而止。章恒不解地看向她：“嗯？什么？”
“哦……空调的温度有点儿低……能不能调高些？”
苏晓坐直身子，努力收起那点儿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多愁善感。雨声阵阵，天地混浊，涓涓细流滑过车窗。又是一首经典情歌，旋律唯美伤感，让人不自觉地被感染，苏晓忍不住跟着小声哼唱起来。“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心中满是悔恨。你说你尝尽了生活的苦，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歌词很戳心，苏晓苦笑，突然不想再唱下去了。“早知道伤心总是难眠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章恒接唱接得仓促，调起得太低，唱着唱着就跑了调，像是缺氧了一样，脸都憋红了。他干咳几声，自嘲道：“献丑了，献丑了！”
“唱得很不错了，哄女孩子肯定是没问题的！”
苏晓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却朦朦胧胧地觉得这句台词很眼熟，像是以前对他说过。是什么时候？隐约记得好像是两个人当年正式恋爱之间的暧昧期她对章恒的调侃。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境之下，她完全记不起来了，只是觉得那时候的感觉很美好，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我没想过哄别的女孩子，只想哄你一个！”
他几乎想都没想，就接了当年自己回应的这句话。一股极淡的暖意涌过来，把苏晓的心轻轻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