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这副死样子，气得苏晓牙根痒痒。可是能怎么办？他是她亲哥啊！这种时候，除了她，谁会管他？可她是女人，根本就背不动他！孔德炎步子不快，边走边打电话，像是在跟管桐汇报进度。苏晓打开后排车门，和洛一凡合力把苏成塞了进去。“我跟你一起把他送回家去，不然，下车以后你也是弄不动他的！”
“不用！已经很麻烦你了！我到时候让值班保安帮忙就行！”
苏晓硬着头皮拒绝。能感觉到洛一凡灼热的视线，她选择直接忽视。甚至，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直视他。够了！他帮她，她感激不尽。可也只限于感激而已。她把他当成陌生人，从来都是，未曾变过。苏晓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苏成弄回他的公寓去。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过他那儿了，公寓里到处都是女人的痕迹。显然，苏成和小欢已经甜蜜地同居了。值班保安帮着苏晓把苏成扶到床上，一路上，三个人有好几次差点儿被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绊倒。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分明就是猪窝！哦，不对，说是猪窝都是对猪的侮辱！公寓本来面积很大，可到处堆满了东西，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而且，客厅的角落里还摆了两个硕大的笼子，分别圈着两只狗和三只猫。也不知道这五只小动物的粪便有多久没有清理了，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冲天的臭味。保安在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脚上挂了东西，苏晓低头拿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是女人贴身的吊带小背心。好好的房子，从黑白的冷工业风直接变成了垃圾堆。这要是找个保洁的，给人家几千块钱，都不一定有人愿意给打扫。卧室的床上情况还好一些，除了床头和地面上有一些猫毛和狗毛之外，相对算整洁的。苏晓看苏成要吐不吐，涨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到底没忍心撤脚走人，从卫生间里找了一个脸盆出来放到床边，又套了一个超大的塑料袋，以防苏成吐得满地都是。好在，他到底没有吐出来。因为喝得太多，他很不好受，不停地在床上翻来翻去，烙饼似的。苏晓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本来想打个盹，可苏成又是磨牙又是说梦话，真是吵死了，一分钟没个消停。时间被拉得很长，苏晓干脆拿出手机刷短视频。看着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成终于安静下来了。好不容易睡着，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声尖叫划破难得的静谧。苏晓吓得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脑子还没有清醒，就下意识朝门口望去。“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里？你把苏成怎么了？想讹钱还是想怎么着？”
小欢的声音很尖很利，就像钉子的尖端划在毛玻璃上，苏晓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什么东西？现在的年轻人记性都这么差的吗？她们明明见过的，怎么小欢搞得好像完全不认识她一样。“一惊一乍的！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我是苏成的妹妹苏晓！你近视啊，看不出来？”
本来想说“你眼瞎啊”，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现在她没什么体力，不想主动挑起事端和她争吵起来。“哦，是你啊！你说得没错，我高度近视，眼镜落在学校了，隐形眼镜不知道怎么找不到了！”
苏晓仔细端详着她，近视的人不戴眼镜的话，眼睛都没什么神采。此时，小欢眼神空洞。不像是在说谎！“我哥喝醉了！我好不容易把他弄回来的！既然你回来了，你来照顾他吧，我就先走了！”
“我来照顾他？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已经承认了我和你哥的关系？”
这丫头还真是鬼精灵！承认不承认的，他们都已经住在一起了。苏晓不愿意管别人的闲事，包括自己亲哥哥的。他不是小孩子了，和谁交往是他的自由！管不了，就只能放任他去！“你别想多了！”
苏晓含糊地应了一句，拿起包就往外走。卧室还好一些，客厅的臭味实在太大了，苏晓一吸气，恶心地连连干呕。“我这几天太忙了，没顾上打扫！你下次来之前打个招呼，我保证房子打扫得一尘不染！”
苏晓苦笑。有什么必要对她保证？莫名其妙！“我应该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小欢这次对苏晓的态度很好，竟然没有骂骂咧咧针锋相对。“苏成有他的生活，我不想干涉！每天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呢！”
不知道是小欢这次没有化妆，整个人看去柔和顺眼多了，没有流露出任何攻击性，还是自己实在累得想死，无心和她计较，苏晓难得对她说话很温和。“我总听苏成讲起你，知道你是一个女强人，很不容易！我觉得你蛮厉害，挺佩服你的！”
“没什么好佩服的！每个人都在努力生活，都了不起！”
苏晓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拉开门出去了。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她隔着门板听到小欢尖利的声音：“苏成，你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不是答应我少喝酒吗？又骗我！妈的，指望老娘伺候你，门儿都没有……”苏晓顿了下脚步，无声苦笑。这个小丫头，妥妥的河东狮吼，野蛮女友！几次接触下来，苏晓直觉她并不是坏女孩，放荡不羁可能只是她的保护色！不过就算她坏，那也是苏成的报应！他这个浪子，还真的需要恶人磨一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