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碗。”
“那乳岩呢?”
问到这里,玉君停了下。朱大夫皱眉,担心她回答不上来。玉君垂眸思忖,片刻后才道:“这种情况,要分两种,一种是乳岩尚未溃烂破出,那么,便可用柴胡三钱、续断三钱、黄芩三钱、瓦楞子五钱、川芎三钱、白芍五钱、牡蛎十钱、丹皮三钱、枳实三钱、龙胆草三钱、三七三钱、乳香三钱、炮附子五钱、阳起石三钱、当归二钱、炒麦芽五钱、玉金五钱。若病人体力差,又足冷,就加熟地三钱,女子若在月信中,就加桂枝三钱。”
“嗯,还有一种情况呢?”
“另一种情况,是乳岩已经溃决破口,有恶臭,有黑臭水,那么就得用柴胡三钱、黄芩三钱、紫根五钱、黄连二钱、龙骨五钱、牡蛎五钱、白术五钱,炮附子五钱。”
“没错!好!”
朱大夫十分满意的捋着胡须,语气激动,看着玉君的眼神此刻除了满意,还有敬佩。玉君温温一笑道:“朱大夫问的这些,都是医治中最基础的药理,也只适用于最基础的病人,很多时候,还得看病人的具体情况再下药,如果有隐藏性的基础疾病,那么用药就要小心了,例如,病人主寒,有些药就得换成温和性的。”
“没想到姑娘小小年纪,已经有如此高的造诣。”
“您过奖了,我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请教您。”
“姑娘不必谦虚,单凭这几个药理,我已清楚你的本事。”
然而朱大夫的这几个问题,林世尧还在想第一个,玉君就已经全部答完了。他知道她有本事。但不知道本事如此大!她的药理,竟已经到了无需思考的地步。是他万万不及的。朱大夫侧身同林世尧说:“二少爷,你也听到了,我哪里有资格做玉君姑娘的师父,她喊我朱大夫,才是最合适的。”
“师父,那……”“你放心,我不会因为玉君姑娘不是我徒弟,就对她有所保留,日后在仁京堂,只要玉君姑娘愿意,我必定把我毕生所学都教给她。”
玉君刚要福身,想起自己此时是男装,便学着男子的仪态抱拳作揖:“多谢朱大夫,往后玉君一定跟着您好好学。”
朱大夫点头,然后下楼继续去问诊了。林世尧也才终于问她:“那些药理,你都记得?”
玉君淡淡一笑:“嗯,书上都有写,只要有心,就能记下来。”
“是我记性太差了,每次随师父问诊,都要先忙着翻一翻书,或者是请教他老人家。”
林世尧自愧不如,低下头面红耳赤。这次不是看玉君看得脸红。是羞!是羞耻!他自小跟随祖父和父亲在仁京堂学医,可多年来,还是不见长进。想到这……他实在有些沮丧了。玉君看出了他的心情,宽慰道:“二少爷,我与你是不一样的,我在乡下长大,最为珍惜看书的日子,但能看的医书太少了,所以只专注医理用药,不看旁的杂乱书籍。”
她有意点醒他!林世尧被一语惊醒梦中人,顿时恍然大悟,眼睛里再度恢复了光彩,他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是我看的书太多太杂,所以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无一精通。”
玉君的话,他领悟得很快。本以为自己把所有的医书都看完了,是一件让他觉得骄傲自满的事,因此也时常将此事挂在嘴边作为自己努力的凭证。如今看来,真是丢人!前几天,他还在玉君姑娘面前卖弄,说自己看完了医馆里所有的书……简直无地自容。那张原本通红的脸,此刻也涨得更红了。玉君看着他这幅模样,觉得又可怜又好笑,这孩子,果然是个医呆子。她说:“现在明白过来也不晚的,以后挑些合适的书看就好,切记不要再看多看杂了,我还记得,曾经在乡下教过我的那位老先生说过,行医在于行,病人的情况本来就是多变的,要懂得对症用药,光顾着书上那些死板的知识,是行不出好医来的,二少爷,你要走出去,多和病者打交道。”
林世尧很认真的点头:“听得玉君姑娘一席话,胜读我十年的书。”
有这么夸张吗?玉君觉得他太呆了。往后要把他教成一代神医,继承自己的衣钵,恐怕需要花费点时间了。任务重啊!玉君无声的叹了口气。林世尧心思沉重,下了楼,找了个僻静点的地方待着,打算好好琢磨琢磨。朱大夫那边,他把自己写的一本病历册拿给玉君,让她今日先看看这个,等明日就带她去熟悉药材,熟悉完药材,还有人体各种穴位后,才能带她把脉问诊。玉君也很认真的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