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慕这个词说的极好。姜姒抿唇淡笑不语,熟知她的人便知道她这是嘲讽的笑。她虽然没有再说一句话,可黛香公主却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到浓浓的讽刺,那双清透明亮的杏眸,似乎要将她的心思全部都看破。黛香公主猛地升起一股危机感,她拿出帕子擦泪,垂下美目低声道:“县主想来一定是误会黛香了……是黛香的错,不该在县主和王爷用早膳时打搅,黛香这就离开。”
说完,转身便走,边走边拭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许是她走到了外边,宫内派过来伺候她的婆子粗声粗气的囔囔,“黛香公主这是怎么了?为何还哭了?可有人欺负您呢?”
比起嗓门大破天的婆子,黛香公主的声音传进屋内便十分朦胧,“嬷嬷别恼……是黛香不知礼数……县主训斥的极对……”屋内,几人听见这话,脸上都默契的露出荒唐之色。镇南王直接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阿姒何时训斥她了?!”
容氏拽住他的衣服,柔声道:“行了坐下吧,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爹,娘说的对,我觉得这位黛香公主比起徐表姐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左右她不会在王府住多久,咱们先应付几日。”
她若是想勾男人,恐怕是打错算盘了。王府拢共才一个男主子,便是镇南王。她爹与她娘之间的情谊可是多年间同甘共苦,生死相依得来的,岂是旁人能轻易搅和的。这么多年来,镇南王洁身自好,除了容氏,旁的女子都从不允许近身。姜姒十分相信她爹。这一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一家人满足的吃了早膳,各自回院了。好歹是过年,镇南王不必去军营,在容氏相陪下,他作出一份学武计划,命人送去了西厢院。黛香公主既然说自个是来学武的,那么该做的事就必须做。去送学武计划的人是裴临寂,镇南王知晓他定是要去梨花小筑,便让他再走远些去送一送。裴临寂连西厢院的院门都未踏进,直接唤了一名婆子过来,把东西交给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黛香公主就在院内,他连一丝余光都未给她。宫中的嬷嬷将写有学武计划的折子捧到黛香公主面前,却发现她迟迟不接,抬头一看,便见这位公主一直盯着院门口的方向。她忍不住出声喊道:“公主?”
黛香公主眨了眨眼,转眸目光落到折子上,接到手里,声音娇媚,“多谢嬷嬷,嬷嬷去忙别的吧,难得今日有太阳,我想多晒一会儿。”
她皮肤雪白,在阳光下更是白的发光,如玉一般莹润的肌肤,叫人看了挪不开眼。嬷嬷心中咂舌,暗想此女当真是个勾人的妖精,默默退开了。她一走,黛香公主指尖轻轻摩挲着折子上的纹路,嫣红的唇瓣张了张,用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元澈哥哥……”……与此同时,秋霞山上。自从原本庄子里的守庄人被毒死之后,庄子内便只剩下徐容婉、小容氏,还有那名女医。庄子内存储的米粮足够三人吃上好几月,地里也有新鲜的蔬果。许是小容氏以恩情相威胁,女医不仅帮着二人清理了尸体,就连这些时日二人的吃穿用度都是她照料,俨然成了母女俩的下人。母女俩丝毫不觉得愧疚心虚,在守庄人死后便住进了他们的屋子,比先前徐容婉所住的屋子要好上千百倍,甚至不输她曾经在王府所住的屋子。这让徐容婉内心的欲望又急速膨胀,母女二人什么事也不做,整日便在屋内商量着如何“复仇”。“娘,你当真搭上了那位贵人?”
徐容婉死死压抑住兴奋,双手拽紧了小容氏的手。她的肚子已经有些微隆,小容氏疼她,自然也疼她腹中的孩子,一边叮嘱着小心,一边笑道:“这是自然,那位贵人也与姜姒有仇,有他帮忙,姜姒很快便能落到我们手中,届时娘定会让她生不如死,给娘的容儿出气。”
徐容婉高兴之余忍不住好奇的问,“娘,你是如何搭上那位贵人的?”
小容氏脸色微微一变,避重就轻,“婉儿,此事你就不要问这么多,只要知道,娘定然是不会害你的,如今你爹怕是已经知道我逃了,恐怕会命人来庄子上看,得想个法子应付过去。”
先前徐琮将小容氏安置庄子内,从未亲自去探望过,小容氏原本热血沸腾的心被泼了一盆冷水,突地想明白了。她这辈子有女儿就够了。凭她女儿的姿色,和她的心计,只要弄死了姜姒,必定可以再得荣华富贵。徐琮休弃她一次,除非徐琮向她认错,否则她不会原谅他。徐容婉听了小容氏的话,面上乖巧的应好,心中却冷笑连连。她娘始终还是不愿意将底牌亮出来,连她也防着呢。只能说这一家三口,各有各有的心思,都不是什么好人。……姜姒将兰枝支开,自个坐在暖房内看书,许是起的太早,亦或是屋子里太舒服,她没看一会儿就趴在矮桌上熟睡过去。这一睡,便做梦了。梦见在摄政王府时,她信了摄政王对她的好,于是挑了一个好日子,泡了香喷喷的花瓣浴,偷偷摸摸地溜进了摄政王的寝房。她当时想,既然摄政王喜欢她,又对她这么好,她不如利用这一点,用身子彻底留住他的心。至于能有多久,她并不在意。她记得生前她娘曾说过,男人表面再如何清高自持,骨子里都是好色的。她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裙,眼色鲜艳的如同嫁衣一般,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传进来,姜姒忍着羞涩解了衣裙。摄政王正踏进寝房,抬眸便看到这一幕,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顿时如同深幽无波的古井一般,深不可测。红裙散开,艳丽的仿佛一朵盛开的红梅,只等着有人采撷。姜姒甚至学了春宫图上的做派,轻纱笼罩的身子在床榻凹出了曼妙好看的曲线,侧过身子,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摄政王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