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便是质问她。小容氏冷笑了一声,道:“救我?徐琮,你敢说你将我从矿区救出来去,没有旁的目的吗?”
“咱们俩谁也别说谁!”
在得知徐琮休了没几日又娶了新妇,小容氏心里这股气就一直憋着。她冷笑着看着徐琮,彻底撕破脸皮,“我如今既然已经进了京都城,就不会再出去,你若是还想在我身上得到好处,便将我们母女俩接进徐府。”
“你疯了?!”
徐琮声调拔高,连院外候着的管家都吓了一跳。小容氏脸上的讽刺之意更深,“我是疯了,被你休弃那日就疯了!”
徐琮喉头一哽,被驳的说不出话来。他不知想起什么,神情缓和下来,“你以前惯是温柔小意,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他想要以此令小容氏想起往日二人之间的情意,却不想这反倒踩了小容氏的痛脚。“我变成今日这副模样,不都是因为你吗?”
她对徐琮的情意在这些时日已经消磨的一干二净了,如今只剩下利用。寒风一吹,小容氏搓了搓手,目光在徐琮身上扫了一圈。他穿着锦衣华服,而她穿着粗布麻衣。小容氏眼神变得更冷,布满皱纹的脸看起来更加阴森可怖,“你今日不来寻我,我也是要去寻你的。”
“徐琮,你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杀了我,你想要的那些好处都跟着我一起去地下。”
“第二,将我和婉儿接进徐府好吃好喝的供着,替我们遮掩行踪,让婉儿平安生下肚子里这个孩子。”
徐容婉在屋内,只隐约听见院子中二人在争吵。徐琮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异常难看。“你在威胁我?”
小容氏闭了闭眼,神情痛苦中带着嘲讽,“你要如何选?”
徐琮不明白为何小容氏竟会变得如此面目可憎,他紧握的拳头青筋凸起,半晌终是妥协道:“等我三日,三日后我派人来接你们。”
小容氏眉目舒展开,走到院门处将门打开,不发一言。她这般急着赶人,徐琮眉头紧皱,想说什么到底是咽了回去,冷冷的拂袖,转身离开了这间小破院。待徐琮一走,小容氏浑身脱力一般靠在院门上,两行泪顺着脸颊滑落。许是听到院中没了徐琮的声音,屋内的出声轻唤,“娘?”
小容氏用力抹了一把眼泪,走进屋内,“来了。”
三日后的半夜,一顶不起眼的软轿停在徐府后门。姜姒将苏护递来的信丢进火盆,又拿起笔在画纸上描红。她垂了垂眼,将思绪遮掩,出声唤兰枝,“兰枝,你想随我一同去河洛吗?”
正在替她研墨的兰枝一愣,满是疑惑地问,“主子为何突然想起去河洛?”
“再过不久河洛的桃花要开了,我想去酿些桃花酒。”
兰枝听得一头雾水,却隐约知道主子想去河洛另有目的。这些时日主子看起来一点也不伤心,只有兰枝知道,每天夜里主子都在床榻上哭的泪流满面。而白日里,看似只在看书、画画,实则一直在暗中布置什么。主子不说,兰枝便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