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利弊(1 / 1)

消息先一步传到镇南王府,镇南王今日未去军营,是以一听到消息便怒气冲冲的往府外走。。容氏拦都拦不住。所幸镇南王怒气冲冲的出门时,姜姒的马车正巧到了府门前。她忙不迭下了马车,按住怒气冲冲的爹娘。镇南王横眉冷竖,若是裴临寂在他跟前恐怕就直接发作了。容氏压低了声音道:“阿姒,这究竟是怎么回去?”

“你爹气的脸都青了。”

姜姒道:“爹、娘,你们听我解释。”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府里再说。”

镇南王冷沉着一张脸,见女儿脸上看不出什么委屈之色,心中也隐约明白了此事多半是有内情。他眉头皱紧,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的往府内走。容氏无奈的摇着头说:“你爹这脾气……阿姒,同你爹好好说。”

一家人在前厅坐定,姜姒才缓缓将她与裴临寂的计划说与二人听。镇南王的紧皱的眉头从始到终没有松开过,容氏也不由得皱紧眉头,果然都是不赞成。镇南王面容沉肃,“傻孩子,爹娘既然能答应你与裴临寂的事,便不会害怕皇帝的猜忌,哪里需要你去做这些事。”

容氏也心疼不已,眼眶微红,“此事之后,恐怕人人都会等着看你的笑话,尤其是那些个巴不得见旁人比自个过的差的人,恐怕会时常说你的闲话。”

姜姒面色坦然,“嘴长在她们身上,她们爱说便说,与女儿无关,女儿亦不在乎。”

她眼中闪过一抹冷意,道:“只要她们不在女儿跟前说,女儿只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容氏明白她的意思,如今做也做了,倒也没有了后悔的余地。她忍不住叹了一声,“若是你外祖母他们听到这些流言,恐怕也会担心的到府上来问。”

镇南王沉着脸没有再开口,心中权衡下来,明白这个法子是对镇南王府最有利的法子。姜姒想了想,劝道:“娘,京都城里每日都有新鲜事发生,这些事顶多流传几日,待旁人觉得不新鲜了,便也不会经常提起。”

“可若利用的好,镇南王府便能得到切实的利益。”

镇南王抬头看她,容氏也缓缓睁大眼。姜姒语气停顿了一下,目光在镇南王与容氏身上扫过,轻声道:“裴临寂已经安插了不少人在百姓之中,接下来几日会有越来越多的百姓替镇南王府鸣不平,届时爹娘只管做出一副伤心烦闷的模样,等着皇帝处理此事。”

容氏轻轻吸了一口气,心中难掩惊讶,“阿姒,你竟是算计到皇上头上去了。”

姜姒微微垂眸,勾唇,笑道:“爹娘,我听说有一卷山河图,若是得当朝皇帝赐下此图,便相当于得了免死金牌,无论什么罪过,皇帝都不能杀了持山河图者……”山河图一事是裴临寂在书信中提及的,姜姒当时连夜查了典籍,才想起此事。三百年前各国分裂,民不聊生,以沈氏为首的几个家族起兵,花了二三十年才建立了澧国,沈氏开国皇帝感念功臣劳苦功高,便赐下了一张山河图,许诺山河图在手,日后他们犯了再大的错,也可得赦免。此图便流传了下来,直到今日。镇南王眸色微微一亮,随即叹了一声,“确有此事,先皇曾将此图赐给了救了他一命的翰林大学士林老,在林老死后林家便将此图送还给如今的皇帝,至今没有赐下过。”

山河图算是一道保命符,若是皇帝对持有山河图者动手,便会造全天下的学子唾弃,文武百官弹劾。……酉时左右,城内发生的事便传进了皇宫。皇帝听后表情顿时复杂起来,凝视着面前的折子,沉默良久,“将昭王与澜王宣进宫——”元纪躬身退下,不多时,沈昭与沈澜快马加鞭往皇城来,二人在宫门相遇。沈昭面上寒意闪过,沈澜确实一副忠厚愉悦的笑脸,“本王怎么瞧着三弟脸色不太好,可是近日天气越发冷了,受了寒气?”

话中似饱含着担忧之意,像是真的在担心他。沈昭心中一恼,面上的冷意渐消,又露出熟悉的温润笑意,“二哥果真眼尖,本王不过是偶感风寒,没什么大事。”

沈澜眉梢微挑,意味深长地道了句,“那本王便祝三弟的病早日痊愈。”

他说完,先一步下了马大步流星的往宫内走去。他一走,沈昭面上的笑意便冷了些,掩在袖中的拳头紧握,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将怒意压了下来。御书房内,二人跪下请安,皇帝扫了眼二人,淡淡道:“都起来吧。”

“谢父皇。”

皇帝静默片刻,缓缓道:“今日城内发生的事情你们可都知道了?”

“朕在宫内,有些消息听不真切,你们说说,眼下宫外的百姓都是如何议论的。”

皇帝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沈昭心中却是一沉,谨慎开口,“父皇,不过是一些谣言,待儿臣派人去警告一番,这些人便不敢再传了。”

皇帝神色未变,看向沈澜,“澜王,你是如何想的?”

沈澜微微躬身,“父皇,儿臣以为三弟这法子不妥。”

“澧朝境内谁人不知镇南王是澧朝的大功臣,没有镇南王,便没有澧朝这些年的和平,如今镇南王的女儿被敌国王储如此折辱,已经引起了众怒。”

皇帝脸色一沉,声音骤然阴冷下来,“澜王的意思是朕做错了?”

沈澜当即跪下,“父皇喜怒,儿臣并不是这个意思。”

“父皇金口玉言,您的旨意已下岂有收回的道理,只不过如今民心躁动,若长久下去必定会生出事端来,此事既是因镇南王府而起,不如让镇南王府去解决。”

一旁的沈昭轻笑一声,“镇南王爱女如命,他会愿意出面解决此事?”

沈澜笑道:“自不能威逼寒了忠臣的心,但也有其他的法子……”皇帝眼眸微闪,抬了抬手,不悦道:“行了,朕不是让你们二人到朕面前来吵的,都给朕出去。”

沈昭和沈澜齐齐愣了下,没想到皇帝这么快就赶人了,二人回过神后行礼告退,须臾后御书房便只剩下皇帝一人。他垂了垂眼,眼底晦暗如深。这般看来,镇南王府与晋王此前并没有任何来往,晋王与云平县主之间也没有什么瓜葛。果真只是晋王看上了云平县主的容貌,想贪一时之欢。收回圣旨是绝无可能的,忠臣之女换两座城池,这般划算的买卖他怎会放弃。只是如今要如何安抚镇南王,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嫁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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