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列普宁非常重要吗? 对阿列克谢来说还确实是非常重要,因为他是阿列克谢身边比较亲密和靠得住的朋友当中唯一在冬宫内部当差的人。 虽然这位仅仅是个陪太子读书的小角色,但是他毕竟靠近权力中枢,不说别的,他离亚历山大二世的宫廷就比阿列克谢等人近得多,宫廷内部的一举一动他可能做不到了如指掌,可是但凡发生点大事多半是瞒不过他的。 有了他,在大事上阿列克谢等人就不需要依赖其他政治盟友的帮助了。毕竟那些人不管是戈尔恰科夫兄弟还是罗斯托夫采夫伯爵都不能说完全跟他们是一路的,有些事情他们不见得会分享! 你问李骁为什么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其实不是他没有意识到,而是他还不了解也不信任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自然地也就不会打这方面的主意。 只是阿列克谢现在这么说了他肯定只能选择信任,所以他坦然将多尔戈鲁基公爵和波别多诺斯采夫之间的矛盾以及阿德勒贝格父子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详细地说了个明白。 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也不是傻瓜,一点就透的他立刻就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很是不屑地评价道:“那对父子最擅长搞这种把戏,挟恩图报算什么绅士!简直是贵族的耻辱!”
在俄国看不惯老阿德勒贝格的人可是不少,尤其是贵族圈里讨厌他的人更加多,不仅仅是因为这位恶劣的挟恩图报的手段,更主要的是不少人希望取而代之,毕竟这位已经当了太多年的宫廷事务大臣,挡了太多人的路。 当然啦,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厌恶这对父子的原因肯定不是上面那条,而是他单方面看不惯那对父子的行事手段和嘴脸。毕竟越是传统的贵族就越是要脸,如今的俄国不乏大把的打肿脸充胖子的贵族破落户,难道他们不知道这种行为很可笑而且并没有什么好处吗? 其实他们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们所背负的那个头衔不容许他们放下身段罢了。 “他们可不仅仅是挟恩图报,我判断他们跟乌瓦罗夫伯爵已经离心离德,这是在为未来做打算了。”
李骁缓缓地补充了一句。 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一愣,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子后,问道:“这就能看出来吗?我感觉他们一直都是这个德行,就是这么卑鄙无耻!”
阿列克谢笑着插嘴道:“卑鄙无耻确实是那对父子的代名词,但是这回有点特殊,我也认为他们是为将来做打算,毕竟多尔戈鲁基公爵不是一般人,不管是他跟巴里亚京斯基公爵的关系还是他在第三部的位置都值得下功夫!”
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李骁一眼,赞叹道:“大公阁下果然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穿了那对父子的图谋……那有没有办法让他们白忙一场呢?”
其实李骁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手段肯定是有的,问题是用哪一条。毕竟这次牵涉的人物都比较重要,属于那种跺跺脚就能让圣彼得堡抖三抖的狠角色。 倒不是担心其中的风险,而是这些人的影响力太大,并且当前的局势又比较微妙,哪怕是些微的一些刺激都有可能造成连锁反应。 李骁很清楚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最近在忙活什么,他那边才是重中之重,要是因为他这边一些小动作影响了他的布局那就就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了。 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李骁很慎重地回答道:“可以采取不少手段破坏那对父子的图谋,但考虑到当前的局势,我认为最好谨慎行事!”
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哦了一声,因为李骁的回答让他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李骁对此会很积极,可听起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李骁的看法,甚至李骁趋于谨慎的回答反而让他更加认可。别看他好像很年轻,而且还积极参与改革,但是对于怎么改革他并不像同年纪的那些小愤青,他认为改革需要更加务实需要更加符合实际,一味地好高骛远并不是好事。 简而言之,他也更喜欢慎重的态度,要是李骁刚才不管不顾就大谈如何痛殴阿德勒贝格父子,那他很可能扭头就走了。 “慎重点好!”
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连连点头说道:“至少更加安全。”
李骁又看了阿列克谢一眼,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位实在有点怪异,现在改革派的年轻人哪个不是把激进挂在最边上,谁要是说慎重或者谨慎那真心会被群嘲,怎么这位来了个反其道行之呢? 阿列克谢对此只是笑了笑,他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不过李骁的疑惑倒是勾起了他的一些回忆,作为改革派的一员,他确实拥护改革,甚至不反对彻底地革命,但不知道为什么真正落实到行动中时,他反而会更加谨慎。 从他结交的朋友就能看出一些端倪,你看他跟列昂尼德关系莫逆,可那厮严格意义上说其实很保守。再看他跟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的关系,这也是很亲近,但这位也不激进。 有时候阿列克谢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只是表面上支持改革但内心却趋于保守了。 就在阿列克谢怀疑自己是不是人格分裂了的时候,李骁笑了笑回答道:“如果实施我的方案,谨慎是有的,但安全性就真不一定能够保证了,搞不好还会很危险!”
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愣道:“很危险吗?会不会让局势恶化?”
李骁笑着解释道:“这些危险是对实施计划的人而言的,对局势倒是没太大的影响,不会有太大的安全隐患!”
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和阿列克谢都愣住了,因为李骁这番话着实有点奇怪,为什么实施计划的人会很危险呢?这又不是去玩命,至于吗? 如果李骁知道了他们的想法,恐怕会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们——至于,因为确实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