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里的我难道就是这个模样的,左一个怪你,右一个怪你,是嫌我脾气大了?”宁果将放下的酒杯又拿了起来,垂眸浅酌一口,气定神闲的语气中藏的尽是疏离。宁锦心里明白这是宁果在故意给她使绊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没发出声来。身边的江城之也察觉出了气氛不对,在刚见到宁果时他心里还涌动了几分紧张和欣喜,现在已经被宁果的无理取闹搅得溃不成军,他觉得宁果现在脾气变得很是不可理喻。小小往前走了一步,他盯着宁果,神色不郁,“小舅妈,小锦不懂事,作为长辈难道就要一味训斥?你就半点错都没有么?”
他的动作,俨然就是把宁锦护在身后的架势,看在宁果眼里,就是觉得不太爽。“长辈教训晚辈,天经地义!”宁果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完,挑了挑眉,将酒杯大力的搁在桌子上,震出了砰的一声响,然后高傲的凝了宁锦一眼,踩着高跟鞋就越过他们离开了。被她的动作惊扰到的身旁的人,开始悄悄留意着宁锦这边。宁锦觉得总有人在偷偷打量她,加上宁果让她很丢人,这时四面八方投来的注视像是带了针一样,扎的她全身都隐隐泛疼。江城之低头看到她脸色不太好,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安抚似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宁锦知道江城之是在安慰她,她仰头朝他笑了笑,只不过透着点阴厉。宁果让她不丢脸,她就让宁果更丢脸。虽然是为了庆祝时简回国设的宴会,但开场舞却是宁果和时墨一起跳的。大家心知肚明时墨是老爷子的心头宝,况且又刚结婚领证,跳开场舞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大家都对时墨了解的清楚,但对他的新婚妻子脸面都没见过,不禁十分好奇,都在等着开场舞上一睹风采。时墨的性子冷傲,脾气也硬,手腕狠毒,难得见身边带有女人,当结婚的消息在家族里传开的时候,有一半多的人以为只是开个玩笑的话,当不得真。结果今日一来,竟然是事实。宁锦低头轻轻拨掉江城之圈在腰上的手,朝他扯出一抹笑,“城之,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趟厕所,等会就回来!”江城之点点头,大手揉了揉她的发,然后目送着她消失在了走廊。他无聊的找了临近的凳子坐下来,要了杯酒慢慢品着。宁锦从走廊的墙角处探出头来,来来往往的人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瞧了好久才看到江城之坐在椅子上喝着酒,并且背对着她。这样的话计划就好施行多了,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城之的背影,猫着身子悄悄的沿着墙壁来到了弹奏的台子后面。把演奏的吉他手喊了下来。……“怎么那么久?”
看到宁锦走到他对面坐下,江城之问道。“刚才身体有点不舒服!”宁锦朝他笑了笑。宴会终于开始了,传说中的七大姑八大姨在这一瞬间似乎全部涌现了出来,站在舞台下面围站着,似乎在等着宁果出现。时少虽然权势滔天,但也很少管家里的事,即使自己企业真的需要帮忙了,按时少的臭脾气,若是不想帮,谁求都不会答应。但是和时少奶奶攀好了关系,经时少奶奶向时墨去求情,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所以,宁果是家族里一众人想要争着抢着讨好的对象。而宁果还浑然不知,自己已然成了大家垂涎的肉肉了。她和时墨一起自楼梯口走下来,银白色线条的高跟鞋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她还是穿着先前的那条裙子,一步一摇曳,流苏相互碰撞,弹跳在半空中,露出白皙柔滑的精致膝盖和大腿。她脖颈细长,头发也挽成了一个髻扎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清冷。时墨则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他高大健硕的身材和宁果站在一起,最是般配,二人容貌也是极佳,凑成一对站在一起,让人看的难以挪开视线。他们缓缓来到了大堂中央,很多人在下面开始忍不住叽叽喳喳了起来。“这个女人不就是刚才和城之女朋友吵起来的那个么?”
“是呀,听说她是宁锦的姐姐宁果。”
一个模样刻薄的女人听到他们说的话,也凑了过来,“宁氏的女儿?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听是时家直系的女儿说的话,明白人也该知道怎么接。“是啊,这身份,可是一日千里啊,也不知道给时总下了什么药!”“天生的狐媚功夫!”“不管她以前什么身份,既然时墨认了,她就是时少奶奶!”很少有人敢直呼时少的名字的,除了老爷子,就只有一个人,她就是时墨的小姑姑,时姚。时姚刚从国外回来,为的就是看看父亲时简,顺便再瞅瞅她的侄媳妇。她性子直爽,最受不得在背后嚼人舌根的人,刚才听到时珠说宁果,她心里就有点不爽,顺口就把话给怼上去了。时珠是时墨的大姑姑,和时姚是姊妹。许是性格的原因,时珠和时姚从小就不对付。“呦!急着和她套近乎,人家领不领情还不知道呢?别到最后一跤摔到狗屎上~”时珠猜就是时姚接的话,在家里敢明目张胆和他对着干的除了时姚,还真没有其他人了。而且,家里的姊妹里,只有时姚最护时墨,也没见时墨给过她什么好处,偏偏就喜欢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在时珠眼里她就是找抽。时姚可不这么想,她护着时墨就是因为看着那孩子心里就欢喜,也没想那么多。“姐姐,你要是真闲的慌,就出去溜溜,别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跟骂街泼妇似的!”时姚端着酒杯就越过了她,到她旁边还冷笑着轻觑了一眼。时珠被她那个“骂街泼妇”气的不轻,他们年龄都有五六十了,谁也不比谁更花容月貌,提到敏感的词必然会在心里掀起一点波澜。这时候,宁果和时墨已经站好了位置,演奏台上随即飘出了舒缓悠扬的音乐声。宁果以前学过跳舞,她也很喜欢跳舞,只是当时逢上母亲去世,她也就无心学习了,然后她十八岁以前的舞蹈生涯就终止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