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绕道来到对面,猫着腰钻进了树林子里,林子中遮天蔽日的树冠正好成为他们隐蔽的绝佳地方。他们又累又饿,待看到这一处的避静,整个人终于松懈下来依靠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下呼呼地喘着粗气。“阿哥,你说咱们能逃回南沙吗?”
霍兰心担心目前的战事残酷,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流弹击中,在这朝不保夕的局势下着实让人不安。兆海闭目养神没有看她,只口里答道:“别担心,我们一定能回到南沙,先休息休息等到日头转西再走。”
霍兰心半信半疑,也学着兆海的样子闭上眼睛准备养养神,可是她刚闭上眼睛,只觉得周身阴森森的,头上面的树枝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赶紧睁开眼睛不敢再闭上。她扬起骨碌碌的大眼睛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茂密的树冠上面栖息着松鼠、乌鸦、喜鹊等诸多小动物,这让她不由地想起曾经与老鼠共眠的日子,霍兰心使劲闭上眼睛,朝着兆海的身旁移了移,像是在找寻能够使自己安心的力量。春意朝华的季节在这隐天蔽日的地方竟增添了许多寒意,霍兰心瑟缩着脖子不胜寒凉。兆海仿佛心电感应般慢慢将兰心揽入怀里,兰心靠着兆海温热的胸膛,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一股奇异的感觉像电流般瞬间贯穿了霍兰心的整个身体。不一会儿,她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和兆海终于回到了南沙城,兆海带她回了家,她终于见到了黎家大少奶奶,就是兆海的结发妻子,她是那么美丽和温柔,兆海激动地与妻子相拥在一起。忽然不知什么原因,兆海抱住的人竟然变成了徐曼筠,他发觉后猛然推开她,徐曼筠手中握着一把手枪,嘴里喊着话让兆海跟她回去,兆海发觉屋内只剩下自己、徐曼筠和霍兰心,自己的家人都不见了。接着他与徐曼筠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徐曼筠竟然对着兆海扬手一枪,子弹击中了兆海的前胸,鲜血飞溅了霍兰心一脸,霍兰心惊呼一声,猛然吓醒了。兆海问:“你做噩梦了?怎么在梦里大喊着救命?”
霍兰心说:“一个好可怕的梦......”她不再说话,只将双手伸进兆海的后背,用尽力气紧紧地拥抱着他,泪水不由地滚落下来。兆海感应到她的恐惧,也不再追问了,拍拍她的肩头道:“咱们走出去瞧瞧外面的情况吧。”
霍兰心仍旧紧紧抱住兆海,仿佛还没有从噩梦中完全抽离出来。兆海揽住霍兰心的腰部,两人脚步蹒跚地走在铺满腐败落叶的地面上,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渐渐的路径越来越开阔,光线透过树荫洒下来的光照越来越明亮。“阿哥,咱们是不是快走出这片林子?”
霍兰心问道。“按照光照的方向,前面通往方向的正是南方。兰心,咱们躲过了枪战!”
兆海激动道。霍兰心一听开心地跳了起来,她一把揽住兆海的脖颈激动地将自己的脸颊埋入他的前胸。他们就这样一路躲避,一路前行,终于来到了通往南沙城的货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