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宫门时,白琰说了来意,但小白和月兰却不让进内,小白很是暴躁,“医人嘛,我也会的,为什么不让进。”
那护卫道:“后宫乃王后与众夫人居住之所,外男不得入内。”
我安抚道:“小白,听话,月兰带了些糕点,你和她去马车上等着我。”
小白这才作罢,我和白琰步行入宫,空旷的殿宇一排连着一排,若是一个人行走,非迷路不可,梁王不喜奢华,并不如外面的人想的那般金堆玉砌,王宫巍峨又庄严,很是气派。内侍宫女都弯腰低头行走,一丝声响也没有发出,我数了数,传过六重宫门之后,才隐约可见树木葱郁,繁花烂漫的院子,殿门上有匾题名“漪芳宫”。门口的内侍弯腰行礼,从里面出来一个女官模样的人,对着白琰又是一礼,白琰问:“覃姑姑,长姐今日如何?”
覃姑姑叹一声,道:“夫人今日连早膳也吃不下了,这如何是好?”
白琰淡淡道:“这位白姑娘,医术极好,让她给长姐看看。”
覃姑姑愣了一瞬,打量着我,眼里存疑,道:“公子请,白姑娘请。”
进去后,扑鼻而来的就是满屋子的药味,隔着一张山水屏风,里面传来低低咳嗽声,白琰站在屏风外,叫了一声“长姐”。青纱帐子里传来低弱的声音:“家里父亲母亲可好?”
“长姐放心,父亲母亲都安好。”
我随着覃姑姑至床榻前,覃姑姑撩开帐子,我才看清躺着的人,一头乌发撒了满床,眼眶深陷,唇色灰白,白色寝衣里的躯体瘦弱的很,我只看了一眼,便知她有心疾,且时日无多,这便有些难办了,又得从冥王手中抢人,我低低叹了一声。覃姑姑拉过她的手,示意我诊脉,我装摸做样的搭了搭脉。之后便喂她吃了一枚药丸,那药丸是我从天虞山带出来的。看着白檀艰难的咽下那药丸,我微微一叹。覃姑姑殷切的看着我,问:“白姑娘,夫人.......如何?”
当着病人的面说病情,总归不好,我没说话,只握着她的手输了些灵力过去,床榻上的人渐渐有了力气,看着我问:“姑娘姓白?”
“是”她道:“倒是有缘了,姑娘,我还有多少时日?”
覃姑姑听她这么问,眼里噙满了泪花:“夫人,您别这么说,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她的一双眼睛已经没有了光泽,若是没有这病,倒是个娇美的丽人。我道:“夫人的病有的治,只是药引难寻,需得给我些时日。”
她的眸子亮了亮,覃姑姑已然大喜,“姑娘什么药,尽管说,白府定会拼了全力去寻来。”
我点点头,却没把药材说出来,只说稍后会告知白公子。我环顾四周,对覃姑姑道:“天气好的时候,开一两扇窗子透透气吧。”
覃姑姑应下。屋里闷热,我摘下面纱,自己倒了茶水喝,再转过头时,覃姑姑已然扶了那女子坐起来,看到的脸,两人都愣了一瞬,我不好意思的笑笑,一口气喝完了茶水,又将面纱戴上。那女子问:“姑娘认识夜公子吗?”
“认识啊。”
不就是黎夜么。那女子的神情顿时暗淡了几分,她说:”我叫白檀,姑娘叫什么?“”我叫若卿。“我说。白檀听了,眼睛散出两分光彩。白琰在外道:“长姐好生休息,三日后我再来。”
我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出来,似笑非笑的看了白琰一眼,一前一后出了漪芳宫。延着来时的路,才走过三重宫门就遇到一群人,一个艳丽的女子带着内侍和宫女,旁边还有一位穿着道袍的长须男人。白琰拱手一礼:“巽夫人,国师。”
我眯着眼打量这两个人,这两人也打量着我,都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出些不同寻常来,那国师掩藏在长袖下的手微微一动,我便知道他想做什么,悄悄固定周身仙力,让他探不得分毫。国师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巽夫人笑道:“白公子,又来看檀姐姐么?”
白琰为接话,神色淡淡,巽夫人自顾自道:“檀姐姐进宫三年,一直病着,我时常劝着大王去漪芳宫看懒檀姐姐,可大王说晦气,这三年硬是一面都没见呢。”
声调妖妖娆娆的,这不就是话本里持宠而娇的做派么。白琰不为所动,似是没听见一般,我清清开口,“似是要下雨了,白公子,还是赶紧出宫要紧。”
白琰淡淡道了声:“告辞”,绕着这群人走了。我抬头看看天,乌沉沉的,只是眼睛一扫,看到东面有座殿宇的高楼上立了只孔雀,那高出其他殿宇的宫殿,隐约可见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模样。我问:“那是谁住的宫殿?倒是气派。”
白琰道:“那是东宫瑶光殿。”
“........”原来瑶光殿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