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溪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她反应了一会儿想起来昨晚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很伤心难过,她现在也能隐隐感觉到自己很心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梦里的内容。她轻轻地抬手,捂住自己跳得过快的心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小灵:“我昨晚是不是做噩梦了?你知道我梦见什么了吗?”
小灵虽然存在于池溪的脑海中,但并不能窥探她的所知所想,便低声说:“我不知道啊主人,没有你的允许,我是没办法观看的。不过,你昨晚叫了好几声大壮哥,声音听起来挺急的,可能是梦见他了吧?”
池溪抿着眉头又想了好半晌,依旧没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她便只能揭开被子穿上衣裳走出门。她才一出门,就看到了脸色很不好看的田翠荷坐在院子里,眼眶红红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娘,你这是怎么了?”
池溪心头一跳,急忙走过去询问:“你可是又做噩梦了?”
“没有。”
田翠荷摇头,急忙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眸望着池溪,有些生气地说:“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将咱们家地里的药材给偷了。”
“什么?偷了?”
池溪也愣住了,急忙追问道:“怎么回事?咱们家的药材种得好好的,怎么会被偷了呢?”
田翠荷摇头:“我也不清楚,今日一早村里人就来报信,说路过咱们家药地的时候,发现咱们家药地被挖了,有几块地里种植的药材也都几乎被挖空。我去看了一眼,确实没剩下多少了。”
池溪脸色凝重,抬脚就往外走:“我去看看。”
那些药材可是她相公带人辛辛苦苦种下的,若是让她查到是谁去偷,绝不善罢甘休。田翠荷急忙跟上去,劝道:“小溪,损失那些药材是小事,你现在有孕在身,万万不可气着自己。”
他们家种植的药材并不算很多,也就十几亩地的,就算昨夜有人一夜挖到天亮,最多就偷了几亩地的药材。这对他们家现在的情况来说并不算什么,顶多损失几百两银子。可若是换了户普通农户,那边是灭顶之灾。池溪摇头:“我没有很生气,让我抓到是谁,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池溪去到药地,发现有好几块地里面的土都被翻过,地里面的药材也都被挖走大部分。加起来足足有四五亩这么多。“小溪,这贼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也不知道是谁如此猖狂,这药材都还没长成就挖走的。”
田翠荷拧着眉头不悦道:“不过,这些药材挖回去,总要寻个地方卖出去的,咱们顺藤摸瓜,一定能查到究竟是谁干的缺德事。”
池溪点头,望着泥土里的脚印,有大有小,她蹲下看了看,淡声说:“娘,挖药材之人有男有女,且人数至少有五人之多。只有村里人才清楚咱们家种的东西是什么,这五亩地里种的药材都是相较而言贵一些的。咱们现在去村里查查看,或许能找到线索。”
田翠荷点头,将池溪拉起来,拧着眉头说:“我看这脚印却不是向着咱们村走的,应当不止咱们村里的人参与。那些药材,想来是运到别处去了。”
池溪也看出来了,但只要村里人也参与了,就一定能寻找到蛛丝马迹,她点点头,刚要说无论如何先去村里看看,桂花嫂就急忙从前面跑来,隔着老远就炸呼呼地挥手道:“翠荷婶,小溪,你们快来,你们快来啊!”
池溪有些纳闷,但还是跟田翠荷一前一后地走向桂花嫂。桂花嫂气喘吁吁的,额头上冒着热汗,她断断续续道:“小溪,翠荷婶,听说你们家的药被人挖了,今天一大早就有人看见刘翠梅浑身是泥的回村,跟她打招呼,她连回都没回,就赶紧跑回家了。听起来十分可疑,你们赶紧去她家看看去。”
刘翠梅跟席家有仇,且不是什么好人,做出偷药这种事并不奇怪,但池溪是真的没想到她胆子这般大。池溪点点头,跟田翠荷对望一眼便跟在桂花嫂的身后往汪家去了。汪家关门闭户,池溪敲门敲了半晌都没人应声,汪家隔壁的李家人听见声音出来说:“池溪?你来找他家干啥?半个时辰前他们家就关门出去了,连晓浩都抱着走了。”
“岂有此理,肯定是做贼心虚,这才跑了!”
桂花嫂气得怒骂。池溪抬眸望向李家人,拧眉问道:“你们昨晚可有听到他们家有什么动静吗?”
村子就那么大点,席家药材被挖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李家人叹气道:“昨晚我们倒是没听到什么动静,不过今天一大早,刘翠梅就急吼吼的从外面回来,浑身都是泥,我跟她打招呼她都没理我就回家去了。还没两刻钟,他们家的人就抱着晓浩走了,也不知道去哪里,还带了好些东西。”
田翠荷脸色一沉,没好气地说:“这家人真的是坏透了,跟苏秀英一样一肚子坏水,咱们家这回损失惨重,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这是自然。”
池溪点头,随后说:“咱们去衙门报案吧!偷窃价值几百两银子的药材可不是小罪,他们既然敢做,咱们也不能放过他们。”
田翠荷对此表示赞同。吃过早饭,池溪叫上一个村里会赶马车的人,带上田翠荷就去县城了。路修过,平坦了许多,赶马车的人知道池溪怀孕了,赶马车的速度比较慢,池溪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等他们去到县衙门口之时,已经大中午了。县衙门口的官差见过池溪,见到是她来了,便主动上前询问:“席夫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我家夫人小姐不在府中,若席夫人有事,且改日再来。”
池溪并没有说自己是寻陈夫人和陈小姐的,这官差上前来这么一通说,便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了。池溪心里明白,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摇头道:“大人误会了,民女今日前来并非寻陈夫人和陈小姐有事,而是来报案的。”
“报案?”
官差愣了一下,随后说:“席夫人稍等片刻,我这便去向大人禀报。”
池溪等了大概半个多时辰,官差才跑出来,一脸为难道:“席夫人,真是不凑巧,我家大人今日身体不适,无法断案,还请席夫人改日再来。”
“陈大人病得如何?”
池溪微微眯眼,笑着说:“就算今日不能断案,也可让我记个案底。我家中失窃,损失几百两银钱,并非小数目,还请大人通融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