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凉城开始洋洋洒洒的飘起了雪花。北宫煜受阴沉着脸站在百尺楼下。修建百尺楼的都是京城手艺极好的工匠,怎么会有人犯了少加梁铆那般低级的错误,又或者,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又是什么呢。他眉头一拧,紧紧盯着眼前层层高楼,雪花不多时便落满了他藏青色的锦袍。“殿下”西洲走近叫了他一声,他转身往一旁的假山处走去。“查的如何了”“您看这个”西洲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匣,上面还沾着泥土,像是刚挖出来的。“从赵府找到的?”
在赵府后院一颗杏树下挖出来的,西洲说他夜探赵府,觉得那两棵树奇怪的很,一枯一荣,便将树底刨开,发现了木匣子。木匣子主人应该是为了更好的保存,在匣子上刷了一层药物,而药物让靠近匣子的那边树根坏死了。匣子上落了锁,西洲用小刀轻轻一劈便劈开了,里面放着一张发黄的纸。字迹虽斑驳不清,但勉强可认。雪越下越大,落在信纸上随即晕开,北宫煜的眼神越来越幽深。“十二年前到底发生了何事,本宫真是越来越好奇了”他将纸交给了一旁的西洲。“原来十二年前赵尚书一家灭门之灾与当今的李尚书有关,可这赵尚书说话说半句,倒是奸诈”西洲说完将纸又放回了匣子里。信时赵尚书预感大自己要出事之前埋下的,信上说说他死了,必定是因为得知了当年的一桩皇家秘闻才遭此祸端,却没说清楚是何秘闻,也没说此事与李尚书有何关系。“他许是怕说出来会连累了家人,可他不了解皇家,既是皇家秘闻,自然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最无情的便是这皇家”北宫煜很清楚赵宝德被流放的家眷前前后后都死了,多半是被害了。可什么秘闻能叫一个尚书一时间家破人亡,北宫煜很感兴趣,可他又隐约觉得,信中所说的秘闻是常人不能随便触碰。“看样子,李尚书应该也知道当年的秘闻,殿下不若用此来逼他就范,为殿下所用”“倒是个好主意”北宫煜想虽然他不知道当年发生什么,可如果那隐秘威力真的如此巨大,那么吓唬吓唬李尚书也是可以的。他低头在西洲耳边嘱咐了几句,西洲点头离去。“今年的雪似乎来得有点早”天地一片雪白,扫了一眼被雪覆盖的深宫,抬手抚掉锦袍上的落雪,北宫煜转身走了。北宫煜离开后,假山后走出了一人,士兵打扮,他看着北宫煜离去的方向,拳头逐渐握紧。“娘,你的仇马上就能报了”他的眼里有恨意,还有一些微不可闻的不忍,半晌过后,那些零星的不忍最终被初冬的寒风吹散,消失的无影无踪。“霍起,你在那里作何,走吧,如今摘星楼的尸体已经处理干净了,我等该出宫了”霍起想一切都是天意,他苦苦寻求报仇之法,上次在破阵园里没有成功,这次到叫他白捡了个机会,看来他留在了京里没有跟随大军去北地是对的。应了一身,霍起离开了假山。几日后雪停了,一封信送到了尚书府中。正在四方斋院子内陪小铃铛和小虎子堆雪人的尚书大人接过信看了一眼后,脚下一个踉跄瘫坐在了雪中。他看着手中的信,脸上惊恐交加,身子微微颤抖。“大人,你怎么了”小铃铛脆生生的喊了一声,柒从房里跑了出来。“爹,你怎么了”不等柒走进,李尚书快速的将手里的信塞进了怀里。他起身说了句无事,便朝四方斋院外匆匆走去,有些失魂落魄。“爹,可是发生了何事”柒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转身对上柒沉静的眼睛眸,李尚书沉了口气将胸中的不安压了下去。一切言之尚早,他不能自乱了阵脚。“无事,爹累了,先回去了,你陪她们玩儿吧”柒站在原地,看着李尚书匆匆离开的背影,心砰砰的跳了起来。她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因为她从来没见过李尚书那般惊慌。李尚书回去后,在书房内静坐了半晌,将信纸从怀里掏出来又看了一遍。北宫煜想用赵宝德的案子逼他就范。。可他想不通北宫煜是如何知道的。信上只提十二年前的事情,却未明说,也为多说。李尚书想说不定北宫煜是试探他,或许并不知道秘密是什么。想到此处,李尚书松了一口气,提笔写了回信,差人送了出去。几日后,北宫煜那边尚无动静,边关却传回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瞬间在京城里炸开了锅。西北有州郡盈城,百姓因大雪而罢工修建寺庙,结果与官府的人发生了冲突,恰好皇宫里百尺楼坍塌皇后受伤昏迷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当地百姓耳朵里,一时间谣言四起。百姓道上天在惩罚当今的皇帝,官府在街上大肆抓捕百姓,官民冲突不断。正在此时西越国颁布了一道圣旨,凡居住在东越边关的百姓,可自由进入西越,若想改籍为西越者,西越也一并接纳。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对于身在水深火热里的边关百姓无疑是巨大的诱惑,是以盈城百姓欲拖家带口逃往西越,州郡官员自是不肯,劝解无果之下只好武力镇压。暴动一触即发,有些胆大的百姓便杀了州郡太守,其他州郡纷纷效仿。一时间农民暴动频发,官府已无力镇压,特请皇上派人前去相助。接到消息后,皇上大发雷霆,他说边关的百姓要反天了。他本欲让北地的顾樾捷前去相助,可朝中有大臣说此恐怕是西越声东击西的计谋,若关山前脚走了顾樾捷,西越恐后脚会有所动。皇上一听在理,北宫岁也身在淮州,且未带兵卒,是以也无法前去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