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你宣于天下还是装作不知,我都不管,可第二件事,你最好当做不知道,不要说出去,尤其是我娘,否则即使你救过她们的命,我也不会对你客气的”她贴着管郎的耳朵,轻轻开口,脸上笑着,在远处看上去像是一个娇俏的小女子正在与少年耳语。可她的语气其实不善的紧,引诱加威胁。温热的气息灌进管郎的耳朵里,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从管郎的鼻尖一闪而过,管郎的耳根子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心也跳快了几分。可听见柒凉薄又狠厉的声音时,管郎的身子却也忍不住一颤。“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说,你明明就不是李家的女儿”管郎一把将柒推开,声音有些急。“你果然看过我的信”“若信上所言为实,你如今有如此显赫的家世,为何不能说,还是说你喜欢一直做一个逃亡在外的罪臣之女”西越萧家,何等显赫的家世,百年之前出了个女将军萧红月的萧家,旁人求都求不来,为何她就能如此淡然。“你懂什么”即便李离歌不是李家女,是西越的萧家女。可她既不是李离歌,也不是萧家女,她是萧冉,她是特工柒。她不管这身体是谁,如今归了她就该由她说了算,她只知道对她萧冉好的是李家人。李尚书瞒了大夫人十几年,现在没理由让她知道。所以她不能让大夫人知道她自己疼了十几年的小女儿其实早已在她分娩之时便夭折了。她从小养到大的其实是李尚书从外面捡回去的孩子。如今李尚书已不在了,大哥与李三也不在她身旁,若她知道了真相,肯定无法承受。“李尚书在李家要遭难时为何不告诉你真相,让你独自逃走,反而要让你在将她们送到沧州后再打开锦囊,分明就是在利用你”“住口”柒不欲与管郎争辩,他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李尚书当年救了李离歌,李离歌也不会得知宫廷秘闻,自然也不会有李尚书身死,李家遭难一事。十六年前李尚书救了李离歌,十二年前,李尚书又护住了李离歌,十六年来对她视如己出,疼爱有加。他原本也可以一辈子不让她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可他最后还是给了她锦囊,或许就是怕她以罪臣之女的身份活着。他想让她回西越去做显赫的萧家女,不用再受苦受难。他到最后都在为她着想,即便沧州之行李尚书利用了她,可那是人之常情,她能理解,与十六年的恩情相比,那点利用又算的了什么呢。其实一切不过是李离歌的因果,与她萧冉无关,可谁叫她喜欢李家人呢。既然喜欢,她就好好做她的李离歌。“你冥顽不灵,放着好好的世家女不做,非要在此做逃犯”管郎收起了脸色,看了柒一眼,躺回了藤椅,闭眼晒太阳。“你这么想我回西越,到底有何目的”她忽然开口,管郎的身子轻微的动了一下。心虚了?果然靠近他们是有目的的。“能有什么目的,不就是想给你些建议,让你少吃些苦,你这个人就是多疑,平白怀疑别人,好心做了驴肝肺,得了,在你这里叨扰了这么久,你怕是早就烦了我了,巴不得撵我走,我走就是了”管郎从藤椅上起身,瞪了柒一眼,作势要去房间里收拾包袱。“好走,不送”柒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他的院子。看着柒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管郎又躺回了藤椅,脸上的疏懒流里流气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条对着阳光展开。“速将李离歌带回西越”他将纸条上的话在嘴里念了一遍,忽然将纸条揉碎扔进了一旁的鱼缸中。“哎,忽然不想将她带回西越了”他喃喃自语。半晌起身走回房间,提笔写了一封信,写好后差信鸽送了出去。“对不起,我别无他法”他又喃喃了一句。他没有办法,他还有他的仇要报,他还有他的目的要达成。那白鸽不多时便落在了沧州城东的一处药庐里。“师父,来信了”小药童将信取下,呈给了屋内正在看书的男子,他接过信,看罢忽然大笑了几声。“原来如此,都是天意,都是天意啊”药童十分诧异,不知眼前人为何喜欢将天意挂在嘴边。在凉城如此,到了沧州依旧如此,神神叨叨个没完没了。“师父,何为天意”“不可说,不可说”男子摸了摸小药童的头,又拿起了书。天意便是他迷惑什么,老天便为他解答什么。他以前迷惑为何李家女拥有将星的命格,却不在西越,原来一切都不是巧合,李家女就是萧家女。如此一来一切就都说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