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出了夏家来到了顾山一行落脚的客栈。顾山对欧阳越说起一件事。“我昨晚并没有真正睡着,我是装睡的。”
“哦。”
“半夜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跟班郭四在院子里跟一个黑衣人碰面,两人不知谈的什么,我一直趴在窗口看。”
“哦。”
“两个谈了很久,郭四才上楼来,我躺在床上装睡,一晚上,他再没有出去过,现在他去楼下早餐了。”
“依你看,郭四有没有卧底的嫌疑?”
“我看有可能。”
“我们要审他一下。”
“好。”
郭四吃完早餐,走上楼来,进到客房,顾山和欧阳越的目光都*视着他,他感到不对劲,一转身要从房间里出去,顾山一把抓住他的左臂拖了回来。“你昨晚干了什么?”
顾山问。“没,没有干什么”郭四说。“还不老实”顾山说完一脚把郭四踢跪在地上,把郭四的左臂猛地从郭四的背后往上提,发出骨节的咯咯之声,显然顾山是用了力气。郭四忍住疼犹自狡辨。“我没,没干什么。”
顾山被他气坏了,用力向外反掰郭四的左手食指,这根食指应声而断。“你不说实话,我把你的手指一根根的掰断。”
郭四巨痛钻心,面色瞬时煞白。“我说,你不要再掰断我的手指了。”
郭四继续说:“昨天晚上我见了一个人。”
顾山说:“我都看见了,那个黑衣人是谁,你们又谈的些什么?”
郭四说:“原来你昨晚装睡监视我啊。”
顾山说:“拿贼拿赃,我当然不会随便冤枉好人,你快说。”
郭四说:“那个人是乌风帮的。”
顾山说:“你是怎么跟乌风帮扯上关系的?”
郭四说:“我在创武镖局,只不过是个小跟班,月例我拿不到多少钱,可我在外面欠下了巨额赌债,被人追杀。在这时候,我遇到一个自称是乌风帮的人,他说可以帮我还了赌债,只要我以后帮乌风帮做事就行。我当然立即答应了他。我问他以后要我做什么事,他说要我在镖局内做卧底,偷窥客户的货物,并告知他们走镖的行程。所以,所以……”顾山说:“所以这趟镖的货物和行程你都早已告知了乌风帮,是不是?”
郭四犹自知吾,不敢回答顾是与不是。顾山和欧阳越却不用他回答,都知道了情况。“看来我们还在被跟踪,虽然改了道先到淮安再折返徐州。”
顾山说。“应该是这样。”
欧阳越说。“你昨晚又和乌风帮的人说些什么?”
欧阳越问。郭四说:“我告诉他,你是到淮安来给夏家贺寿的,他告诉我,他们这就去再做安排,这趟镖,他们是劫定了。”
“你这个畜生。”
顾山气极,又掰断了郭四的左手中指。郭四一声惨叫,痛得晕了过去。“乌风帮的人既然一路都在跟踪我们,我们怎么没有查觉呢?”
欧阳越说。“显然他们多的是轻功好手,把自已的行踪藏匿得好,已至我们一直都没有发觉。”
顾山说。“你们创武镖局的镖出过问题没有?”
欧阳越问。“一直没有出过问题。”
顾山说。“然到乌风帮只对黄金有兴趣?”
欧阳越说。“这样看来有可能。”
顾山说。“这个乌风帮是个什么样的帮?”
欧阳越说,欧阳越一直在家里呆着,这次是头一次出门,当然不知道江湖中的事。“乌风帮是近来兴起的江湖第一大黑帮,组织严密,设有十三个堂口,每个堂主都是江湖中武功一等一的高手,帮主听说叫素面阎罗乌金娘,是个女人,武功极高。自乌风帮创立已来,素面阎罗乌金娘连拔关东十一大塞,连挑黄河七大庄。这十一大塞七大庄均无一人生还。可见这乌金娘武功之高手段之狠毒。”
顾山行镖常年在江湖中行走,当然对江湖中的事知道得很多。“这趟镖看来前途凶险啊。”
欧阳越说。“是啊。”
顾山说。不论是谁,摊上乌风帮这样的江湖第一大黑帮要劫你的镖,已不是倒楣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但是,我们走镖的,人在镖在。”
顾山显然是个有原则又不怕死的人。死,不是好的选择,但为了自己的原则,在强敌环伺的情况下,不惜拼上一条命来捍卫原则的人,是活得简单爽朗的人,是值得尊敬的人。倘若不这样去做,人放弃原则而继续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我会继续帮你。”
欧阳越说。对江湖中的事他懂的不多,但他知道,人一但有理由选择去做一件事,就不能轻言放弃。在强敌面前低头,还不是他欧阳越的性格。现在欧阳越耽心一件事。“夏家恐怕有危险。”
乌风帮的人既已知道自己是来给夏家贺寿,半路劫镖不成,恐怕会对夏家人动手,借以要挟自己。“为了帮我,让你的朋友遭到牵连,我……”顾山说。欧阳越抬手示意顾山不必说,“你赶快让镖局加派人手过来。”
“但远水难救近渴……”顾山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也没有其它的办法。顾山绑了郭四,去敲隔壁的房门,房里的两个车夫醒了,问顾山什么事。顾山说让他们飞鸽传书说镖车遇险让镖局加派人手过来。车夫去办了。顾山回来这边房里。对欧阳越说:“你快赶去夏家做安排吧。”
欧阳越问顾山货物是否存放得安全,顾山示意就在自己床下,欧阳越俯身一看,见两箱货物安然放在床下。对顾山说:“你不能出这房门了。”
顾山答:“当然。”
“你此去也要小心。”
欧阳越没有再说什么,走出了客栈。天气睛朗,街上人流穿梭。大人忙碌,小孩子嬉闹。欧阳越丝毫没有感受到这热闹的氛围,只感觉一个巨大的阴影将自己笼罩在里面。走进了夏家,大家的脸上都露出恐慌。欧阳越心想“出事了”。管家告诉欧阳越,从早晨到晌午,夏半天都没有出卧房的门,送早饭的家丁去敲门里面没回应,家丁以为老爷子还在睡所以没继续敲门。可是到了中午贺寿的客人都在厅里等着夏老爷子,却一直不见他出卧房。所以管家急了,想老爷子这个时候还不出卧房,该不会是病了,所以叫人砸开了卧房的门,却见房里空空无人。夏老爷子踪影全无。这下子全家人都荒了神,一时六神无主。欧阳越来到夏半天的卧房,见到夏情正在里面发呆,看见欧阳越走进来她说:“爹好好的不知跑哪儿去了,客人们都在厅里等着呢。”
欧阳越说:“我一定帮你把你爹找回来,你先别急,去前面招呼客人吧。”
夏情说:“好,我到前面去了。”
说完走出卧房。欧阳越环顾房内四周,物件都完好无损,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呢?”
。一抬头,突然看见房梁上插着一把匕首,刃上插着一张纸条。欧阳越一纵身上了房梁,抽出匕首,落地展开纸条一看,只见纸上写着:“黄金镖车换人,明晚子时黑熊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