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天暗暗调息,手上的麻冷之气全部消失。他可不知,他体内的蟒神之气和熊神之气连同少许龙神之气都被霜剑收走后,他修练的龙神之气占据了丹田。这次霜剑把所收走的真气都还回来后,龙神之气自动把蟒神和熊神之气收服。靠天已然具备了冠绝古今的武学大宗师功力,只是他还没精通如何正确运用,所以梦中遗失真气也是正常。监狱外风声起,角号声响。狱卒已经来催促囚徒出牢。靠天见他的饭食也是糠饼,他没有吃。出了牢房,他没看见那老狱卒。他随众囚徒们来到兵营的演武场,只见场上聚满了士兵。高高的帅台上立着十几名将军。一个披挂整齐的白须老者坐在中间。靠天听到囚徒议论,知道这面沉似水的老将军就是岐沽关的总兵褒章。他是大将军褒括的哥哥,也就是褒城诺的伯父。褒章站起,走到帅台边。角号停,鼓声息,只有风吹旌旗猎猎声响。褒章年纪已经苍老,但声音十分洪亮:“今天早晨,还有人问我:我们在岐沽关前大胜,今天得上报朝廷,犒赏三军啊。我呸!我们砍了犬戎人的人头还不足三千颗。昨夜犬戎人的大队人马攻破甘平关,杀了我们一万人!掳走我大周边民将士十余万人。我们连小胜都算不上,人家才是他妈的大胜!”
褒章横目瞪视台下,台下鸦雀无声。褒章冷笑说:“我们还做梦呢,想吃肉呢。吃屎都多余!昨天夜里有四个狱卒被人捅死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谁知道?”
关德壮突然站出,大声说:“我知道,我知道。”
他面带笑容,想要登阶上台。褒章大声说:“就在那里说!我听得见!”
关德壮大声说:“我看见王头儿带着一个狱卒半夜里进了犯人张靠天的牢房。那个狱卒出来时和王头儿调笑,我发现那个狱卒是个女的。然后今天早晨就听说王头儿他们四个都被杀死了。”
靠天听到那老狱卒王头儿等四个人都被杀死。这才明白是霜剑所为,他心中大喜,又暗自后悔误会了霜剑的为人。突然听见褒章大喝:“叫张靠天的!你出来!”
靠天走出,仰头看着褒章。褒章也打量着他,问:“怎么回事,你说!”
靠天说:“昨夜我妻子来探望我,他们几个狱卒没安好心要非礼我妻子,我妻子只是误杀了他们。”
褒章哼了一声,说:“一个囚徒的妻子,装什么贞烈?误杀能一连杀四个吗?你们夫妻同体,她的罪就是你的罪。”
台上一名将军上前一步,对褒章说:“总兵大人,他是昆吾王张义维的儿子。我看他昨天作战还算勇敢,不如让他上阵杀敌。我们要去追剿犬戎人,正是用人时候。”
褒章嗯了一声,看向台下跪着的一群人,问:“你们都是昨天要逃往犬戎的人吧?”
靠天也看向那些人,正看见那瘦小少年也在其中。他哭得眼泪花花,正可怜巴巴地看着靠天。台上的褒章大声说:“你们被俘虏之时就该被砍头的!本总兵一念之仁,养着你们,希望你们好好改变,也能成为我大周的子民。可是你们终究是养不熟的狼啊!今天砍了你们的脑袋,可没有什么可冤枉的了吧!”
刀斧手拔出大刀,只等总兵一声令下。褒章面上一冷,手臂扬起。靠天知道他的手臂一落,台下的俘虏们就要被杀。他突然向前一纵,一手打落一名刀斧手的大刀,护住了瘦小少年等人大声说:“杀这些俘虏算什么好汉?”
褒章手臂一落,大喝:“把他们都杀了!”
靠天对于他说的囚徒妻子装什么贞烈那一句很是愤怒,他左手抓起瘦小少年,右掌提力凌空猛击帅台。那帅台本是木材搭建,被靠天这一掌打得轰然塌了一半。台上褒章和其他将军们狼狈跌下。靠天再一掌横扫,众多兵士被打翻在地。靠天趁乱带着瘦小少年冲进囚徒的队列中,那些犬戎人和一众囚徒竟然跟着靠天一起逃跑。褒章从塌倒的帅台里爬出,命令将士们:“快抓住张靠天,把他碎尸万段!”
靠天逃到岐沽关下,只见关门紧闭。关德壮带领手下打散守门兵士,打开了关门。他对靠天说:“靠天老弟,想不到你如此英雄!我姓关的以后就跟你混啦!”
那瘦小少年感激地给靠天跪下磕头,拍着自己胸口说:“拉拉,拉拉。”
靠天说:“哦,原来你叫拉拉。”
拉拉欢喜地点头。靠天让他们先出城去,他在门口挡住赶来的追兵。靠天觉得劲生双臂,他双掌连环击出。众兵士只觉冷风热气袭到,被打得狼狈跌倒,不能向前。褒章来到前面,大声说:“张靠天!你能逃到哪里去?我现在奏报朝廷,马上就能剐了你父母,剐了你全家!”
靠天甘心来北方服刑,一是伤心之下想远离张家。再者张家得免死罪,他也不想为张家多生事端。但是如果因为他而使张家再度蒙难,这是他不想看到的。褒章见靠天陷入沉默,他冷冷一笑,大声说:“张靠天,我给你一万人马,你配合我,把我周朝的十万边民将士救回来。这样,我可以奏报朝廷,免你全家之罪,并恢复你家的王位。”
靠天想到常胜也是想让他立些军功再说,当下点头,说:“我可以去犬戎救人,不过这些俘虏和囚徒请免罪。”
褒章大方地说:“让他们都做你的属下好了。要杀要放,由你自己做主。”
当下他派李鏖将军带领一万人马,也归靠天指挥。任务是进入沙漠腹地,寻觅犬戎人的行踪。靠天带领这一万几千人的兵马,离开了岐沽关,进入了茫茫沙漠之中。这时已经到了夏季,中午时沙漠里犹如蒸笼。靠天和李鏖在沙漠里休息,只等早晚行军。他们在沙漠里转悠了半个多月,却没发现一点犬戎人的踪迹。这天夜里,两人接到褒章的传令,命令两人带兵向南急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