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满知道宋秉文害羞了,觉得有些稀奇,刚想逗他几句,就闻到一股烧焦味传入鼻息。她猛地扭头就看见屋子外燃起了火,火势迅速蔓延,瞬息之间就成了熊熊烈火。“咋回事,怎么会起火!”
苏满满急忙打开门跑出去,就看到两个奔逃而去的背影。“宋大雄,宋大壮!别跑!我看到你们了!”
苏满满大喊一声,那两道身影跑得更快了,不消片刻就消失在黑夜中。她不敢耽误时间,急忙回屋把熟睡的御宝抱出去就敲响了隔壁的房门。那家人被吵醒,很不耐烦,但一看到隔壁房子燃烧着烈火瞬间被吓到了,苏满满急忙拉着他们就往自家跑:“秉文还在里面,请帮我把他抬出来!”
人命关天的大事,也没人敢马虎。有人急忙跟苏满满去救宋秉文,有人满村敲门叫人来灭火。好在苏满满和宋秉文还没睡着,发现得快。等宋秉文被抬出院子时并没有受伤,但他们家的房子已经被烧毁了一半。村里人齐心协力,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火给灭了。挨着他们家的两户人家也都被烧掉了一部分房子。宋大虎黑着脸问:“到底怎么回事?大晚上的都能烧起来!”
“是宋大雄和宋大壮!”
苏满满望着被烧成废墟的家,咬着牙眸光沉沉地说:“我亲眼看见他们兄弟俩放火之后从从我家院子里跑出去!”
“这两个挨千刀的,找到非得打死他们不可!”
这个年代的村里人都穷。几家人挤在一个房子里都是常事。隔壁被烧了一间屋子,骂骂咧咧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宋大虎上前查看宋秉文的腿,咬着牙说:“他们兄弟俩明知道你腿脚不便,还大晚上跑来放火,是打算烧死你们一家啊!我怎么就没打死那两个混账!”
宋秉文的瞳孔黑沉如墨,只要一想到如果反应不及时他们一家就会如同被被烧毁的家一样被烧成灰烬,他胸腔内的痛恨就宛若潮水汹涌而来。他声音冷如寒冰,咬牙道:“这笔账,我必定让他们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他一定要让宋大雄和宋大壮兄弟俩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代价!宋大虎铁青着脸附和几句之后,沉声道:“那两个混账跟泥鳅一样,滑溜得很,现在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明天先去警局报案,必定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以前他只觉得这两个堂弟偷奸耍滑的,虽然看不上,但也谈不上痛恨。可现在这两混账连放火杀人的事都干得出来!怎么能让人不痛恨?宋秉文的腿被搬动,扯得浑身都疼,冷汗直冒。但再痛也缓解不了他内心的痛恨。“妈妈,我们没家了吗?”
望着满地废墟,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御宝被苏满满抱在怀里,眨巴着黑漆漆的大眼睛天真询问:“妈妈,我好困,以后我们在哪里睡觉啊?”
苏满满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淡声哄道:“困了就在妈妈怀里睡,别担心,爸爸妈妈不会让你没有家的。”
御宝乖乖点头,打着呵欠窝在苏满满怀里闭上了眼睛。“既然他们兄弟俩把我们的房子烧了,那我们就住到他们家去。”
宋秉文铁青的脸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沉,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他们毁了我们家,总要赔偿给我们。我们一家遭受无妄之灾,总不能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是自然,我们作证,明天一早就去报案,他们家的房子必须得赔给你和小满。”
村里人纷纷义愤填膺地附和。这一夜,折腾得全村人后半夜都没睡觉。一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才陆续散去。宋大虎和宋大龙把宋秉文抬到宋老二家撬开门住了进去。宋老二家一家人好吃懒做,偷奸耍滑,房子斜斜的都快倒塌了也没修葺。房子也不大。只有一个厨房一个堂屋和两个房间。虽然很一般,但聊胜于无。“秉文,你们两口子也折腾一大晚上了,我先回去让你嫂子煮点粥,一会儿给你们送来。”
宋大虎长叹道:“你也别太动气,最要紧的还是把身体养好。等天亮了我就去把我爹叫回来,该咋做咱们再商量。”
宋老大在林场给人守果树,距离村里十来里路,没啥事也不怎么回家。“我知道的,多谢大哥。”
宋秉文点头,表情依旧难看,但比刚刚那恨不得杀人的样子已经好了太多。宋大虎知道宋秉文是个心里有数的,又安慰了几句才带着宋大龙离开。“还好我把钱贴身收着了,不然这日子怎么过下去啊!”
苏满满把钱拿出来数了数,还剩下两百六十三块七毛五分。好在刚刚村里人帮忙抢出来一些衣服被褥和粮食。虽然不多,但还能撑下去。“你有没有受伤?”
宋秉文行动不便,刚刚又太过混乱,他还没来得及关心苏满满。苏满满摇头,垂头望着窝在她怀里睡得不安稳的御宝,低声说:“我没受伤,倒是御宝好像被吓到了。”
宋秉文望着布满灰尘的房间,抿了抿唇后,出声道:“小满,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苏满满娘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吃喝不愁。她又是家里最小的姑娘,从小被爹妈和哥哥们迁就着长大。根本没吃过什么苦。嫁给他之后不仅要撑起一个家,还落得无家可归的下场。宋秉文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我们夫妻一体,说这些见外话做什么?”
苏满满揭开被子,轻手轻脚地把儿子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之后才抬眸望向紧蹙着眉头的宋秉文,尽量笑得温柔:“只要我们夫妻齐心,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现在的苦难只是一时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振作起来,不会让我苦太久的对吗?”
苏满满表情真挚,满眼坚定,笃定了宋秉文一定可以成才。宋秉文被苏满满坚定的眼神看得一愣。随后滚烫的心脏激烈跳动起来。被一种名叫感动的情绪激荡着,酥酥麻麻的滋味儿蔓延至全身。“你说得对。”
宋秉文表情坚定地点头:“我不会让你苦太久。”
他舍不得让苏满满和儿子苦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