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想补偿她，她接着便是！ 至于那个早产就被她丢弃在卫生院女厕垃圾桶的女婴……只能怪她小命不好，有那么个不做人的父亲，怨不到她头上！ 眼睑低垂，方素眼里聚满泪水，她抬头重新把目光落向汪律师：“我不需要他的补偿，当年……当年他抛下我，说实话我心里很难受， 但孩子是无辜的，我忍着心痛和身体上的极度不适……把孩子最终生了下来，可我没能力养活她，而且生产给我的身体造成了很大损伤， 没别的办法可想，我就把她托付给一对农家夫妻养育。是个女儿，我每隔一段时间会过去看望，一旦走不开，便寄点钱票过去，在那孩子快要成年，我接她到了我现在这个家里。”
汪律师眼睛一亮：“这么说，我现在可以看到那孩子？”
闻言，方素怔了下，旋即摇头：“她在外地工作，我过年期间和我爱人提过，想着在今年把她调回北城这边上班。”
“这样啊……” 汪律师眉眼低垂，里面的情绪有点复杂，等他再抬起眼的时候，又什么都看不到，他说：“有照片吗？”
方素：“孩子不喜欢拍照。”
汪律师：“那她喜欢什么？”
方素：“看书，孩子喜欢看书。”
汪律师：“不喜欢运动吗？”
“这……我倒是没注意过。”
方素说着，嘴角掀起抹苦笑：“我不是个好妈妈，没有从小照顾她长大，对她亏欠很多。”
时间点滴流逝，汪律师和方素聊了约莫半个小时，他起身，从携带的公文包中取出一沓美金，微笑说：“这点钱您拿着看小姐想买什么就买点什么，回头江先生归国，他会给您和孩子应有的补偿。”
方素没去接那沓美金，她问：“汪律师是准备离开北城，还是……” “我得尽快回到江先生身边，向江先生亲口说说方女士您和小姐的事，如果快的话，我想一个多月后，我会陪江先生一起再飞回国内。”
弯腰，汪律师把手上那沓美金放在茶几上，他朝方素伸出手：“多谢方女士告知我有关小姐的消息，也多谢方女士为江先生生下小姐！”
方素笑容苦涩，她和汪律师握了握手，说：“女儿也是我的，我既然怀了她，就算是拼掉我的命不要，也会把她生下来，你不用因此谢我。”
闻言，汪律师没说什么，他保持礼貌的微笑，与方素走出书房，而后，两人道别。 送他到院门口，方素返回客厅，坐在沙发上发怔。 直至一道声音响起：“夫人，客人走了？”
“嗯。”
方素点点头。 “中午包饺子，夫人你看行吗？”
这声音是家里的小保姆发出来的，方素闻言，她盯着小保姆定定地看了好一会，抬手招呼对方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继而问：“我记得你说过家在西北一个叫涝安镇下面的村子里，对吧？”
“我家是在那。”
小保姆点头如捣蒜。 方素装作不经意地问：“家里还有兄弟姐妹，是几个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