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尚未透亮,姜黎和洛晏清就来到了四合院,连续叩门环,半晌都没听到老肖头的声音,顾不得多想,姜黎直接推院门,谁知,院门压根就没关死,只是阖在一起,看似有从里面插着门栓。 “肖爷爷!”
和洛晏清进了院子,姜黎就扬声喊老肖头,结果依旧没听到老人家回应。 “你去于奶奶房间里瞅瞅,我到肖爷爷屋里看看,没准肖爷爷还没起身。”
洛晏清朝老肖头住的那间厢房望了眼,轻声对姜黎说了句。 姜黎点点头:“好。”
谁知,没等她进入于老太太生前住的那间正房,洛晏清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小黎……你过来吧!”
听出洛晏清的声音不对劲,姜黎心里顿时一阵难受,她知道她昨晚生出的不好预感这会子已成事实。 忍着泪水滴落,姜黎转身来到老肖头住的这间厢房,就看到洛晏清手上拿着两封信,但她并未急着去看信中的内容,而是将目光挪向床上。 只见老肖头双眼紧闭,两只手手交握置于腹部……遗容整洁,一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衣服及脚上穿的鞋子皆是全新,由此不难看出,老人家是做好所有准备,自行躺在床上咽了气。 她知道……她知道老人家这么做,无外乎是不想给旁人添麻烦,一时间,泪水再难控制住,涌出眼角,顺着脸庞滴滴掉落。 “这既然是肖爷爷想要的,我们就该祝福他和于奶奶在另一个世界团聚,继续相守下去。”
洛晏清眼眶有些泛红,他柔声安慰姜黎,同时把一封署名姜黎名字的信递给他的小姑娘:“这封信是给你的,你打开看看,另外一封我现在就送到收信人手上。”
看眼手上留下这封信上的收信人单位和名姓,及地址,洛晏清又说:“是公家的同志,我很快就回来。”
“嗯。”
姜黎轻点点头,在洛晏清离开后,她再次朝老肖头的遗容看了眼,这才看老人家留给她的信。 内容不到三张纸,和于老太太留给姜黎的那封信一样,是旧式书写格式,同样是毛笔字,不过老肖头用的是工工整整的楷书。 待看完信,姜黎心里满满都是酸涩,她在信中有看到老肖头对于老太太的感情,少时动心,却因为身份,因为尊卑有别, 只能把爱恋深埋于心,默默守护在心慕的女子身边……后来世事变迁,虽说于老太太的丈夫带着其他家眷去了国外, 与于老太太分隔两地,且夫妻关系早已名存实亡,但于老太太是受传统思想影响大的,即便她多年来一直只背负着江家妇的名分,即便她心里后来也是有老肖头这个人, 奈何江家妇的名分许是太根深蒂固,使得她和老肖头这些年始终以表亲的关系生活在这个四合院里。 好在于老太太春节前尚能开口说话那会,向老肖头道出心里话,许诺如果有下辈子,愿和老肖头做一对普通夫妻,不辜负老肖头对她的深情。 为免老肖头在她离开后紧追她的脚步,于老太太特意要求老肖头帮她看顾她在意、放心不下的亲人,即姜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