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儿自得了钩蛇尾骨后,因蛇灵尚在蜕变,又有些担心走大道被唐墨逮着。半月以来所选之路都是崎岖蜿蜒的林间小道或是山岩峭壁。一路上挨了不少毒虫瘴气怪花异草。虽少不了鼻青脸肿但也得了一些好处,三天前在一瘴气浓密处寻得了一株百年金沙兰,此物本该产于鬼方山中。金沙兰吸食毒雾而生,花有剧毒,捣碎成汁却又可解瘴毒。为巫蛊之人最喜之物。日出,江流儿于岩盘继续淬炼肉身。“看来我在这虚灵境之中,肉身已到达极限了,没有大机缘便难以更进一步。”
江流儿于虚灵境日夜修行小蛇所教之法,不断淬炼反哺肉身,动用符印之时周身小循环已有九百个。如今再打碎循环也不再增加分毫。“单臂七万斤,终究到达不了九九极尽。”
江流儿起身松了松筋骨准备继续赶路。“嗖~”,“砰!”“哇啊!好痛。”
不知道哪里飞来一块顽石,砸在江流儿的后脑勺上,江流儿后脑勺马上肿起了一个大包。“嘻嘻嘻嘻”江流儿气愤的转身望去,只见山壁上一只山猴子在对着他笑。边笑又边举起了一块石头。“嗖~砰!”
石块被撞的粉粉碎,江流儿脑门又涨起了一个大包。“嗷嗷。好痛。”
江流儿只觉得这石块宛如风一般快,根本躲闪不了。只得用肉身硬抗。“嘻嘻嘻嘻。”
那山猴子觉得十分有趣,似乎很久不曾见到头比石头硬的人了。继续边笑边丢。江流儿努力想看清飞石的路线,却只见那山猴子手腕处亮起一圈青绿色的符印,然后听到的就只剩下石块在自己脑门上开裂的声音。“嘻嘻嘻嘻”“嗷!气死我了.”“砰!”
“你给我下来。”
江流儿跳过去对着山猴子所在的地方运起符印就是一拳,直打的山岩破碎。那猴子敏捷一跳,似乎看着他更感兴趣了。“嘻嘻嘻嘻”“啪!”
“砰!”
“啪”“别跑!”
“啪!”
不一会江流儿就又鼻青脸肿了,而且“头角峥嵘”。江流儿很委屈,因为他发现他并不会远程进攻的符印。山猴子则很开心,很久没有人陪他这么玩了。江流儿在山岩之上追了那猴子三个时辰,只觉那山猴子似乎懂得御风之力,脚腕符印与手腕符印来回闪烁,江流儿根本追不到它。时至黄昏,江流儿与那猴子你追我赶几乎从山脚跑到了山顶。江流儿不由追的有些胸闷。“算了,算我倒霉。不和你计较了。我要赶路了,”江流儿看着那一直笑嘻嘻的山猴子。虽然觉得很委屈但还是愤愤不平的准备离开。“啪!”
猴子又对着江流儿的后脑勺砸了一块石头。“你!”
江流儿更委屈了。猴子却向他招了招手。江流儿看了看它,咬了咬牙还是走了过去,猴子一路蹦跳,江流儿就在后面一路跟着。在离山顶不过十几米远的一处山崖下停了下来。“嘻嘻嘻嘻”。山猴子轰隆隆推开一道石门,跃了进去,招呼江流儿进来。“这里有人居住么…居然有石门…”江流儿看到石门不由吃了一惊。江流儿慢慢走了过去。石门中空间大约横竖两百步。屋子里放着不少瓜果草药。有一些枯萎腐烂了,有一些则是风干了。山猴子背对江流儿坐在一石床之上。江流儿审视着石屋四周,一步一步朝着山猴子方向走去。只觉得对面石墙上似乎有些字迹,便想看个究竟。“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石猴子转身跑了过来,似是在笑,眼中却流下两行泪拉着江流儿就往前跑。石床之上躺着一位白发老人,似乎是睡了过去,但江流儿却感受不到它的生机。“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山猴子握着一把草药直直的往江流儿手上塞。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你…”江流儿接过草药一看,只见是不腐草。便抬头看向石壁上刻的那些字。“吾名陆压,自百州之地跨界而来。本一心求道,飞升入山海之地,进百族战场,于狱法之山遭同门暗算刺穿咽喉,被神猿山獩所救,奈何已不能发声。山獩演化御风之道知天理命数,传御风五卷于吾。中古一十四年。少昊携诸人趁山獩产子,围猎于狱法。神猿力竭不敌少昊身死。吾心灰意冷携山獩幼子燃神魂破开百族战场回百州之地归隐天尘山不问世事。天不遂人愿,少昊携黄帝天机盘誓要诛杀神猿血脉,道天命不可违。何谓天?何谓命?吾燃尽一身精血撕开时空裂缝,不知坠于何方蛮荒古地。于此处山中开辟洞府,与神猿幼子朝露昙花六十年。自知时日无多,唯独心中放不下山獩幼子,身死道消之际将自身六百载修为皆封于山獩幼子神魂之中。山獩一朝突破神魂便能扶摇直上。压只能以此报当年神猿救命之恩。山獩天命见万物只知笑,不知哭。入洞者即是有缘,御风之道悉数传之。望善待山獩。但吾心有憾,愧对神猿。”
江流儿不知觉已泪流满面。伏地对着陆压拜了三拜。以师礼行之。“山獩,呜呜,你的药草救不了他了已经,呜呜,陆压前辈,已经羽化了,不会再醒过来了。”
江流儿哽咽道。山獩似是痴了。呆呆着望着陆压。“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山獩的笑声回荡于石屋之中,却已是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