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休息室。
紫檀青鼎炉,香熏淼淼燃升。 中央是古韵回荡的梨木议事台,聚坐七八位富贵门的二代、三代。 周律沉坐在沙发主位,面前摆着青铜鼎和奇楠木,修长分明的指节捻着香夹取香,徐徐来回煎烤,轻慢悠悠,直至燃出甘醇的楠香。 文昕就站在他身后,手撑扶手,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还是那么喜欢白奇楠。 专一也不专一。 看他对什么事物了。 香只要顶级的珍品白奇楠。 烟只要和天下。 女伴,他能一个换一个。 文昕绕过梨木精雕的长沙发,一如往昔坐在周律沉身侧,修长雪白的双腿交叠,她怎么坐,曲线都优雅。 “你给她送糖?”周律沉拨了拨香置鼻尖闻,侧身睨她一眼,笑,“你也想要?”
文昕拨弄手腕纤细的小表盘,言语冷静,“我没兴趣。”
小女孩的把戏。 “我在,你可别带上来。”
文昕懒倦的扬唇,开玩笑,“被我欺负哭,我可不负责。”
她声音浅冷带点笑,像冰凉的雨丝般。 周律沉不疾不徐开口,“你想动她?”
“我可没那么无聊。”
文昕笑了笑,“只是不喜和陌生人共处一室。”
一旁安静的陈尧默默开了一饼老茶,拍卖会刚送过来,不醇香,周律沉不碰。 得伺候着,周律沉嘴刁。 陈尧依稀记得他和文昕分手那夜。 会所的酒开了一瓶又一瓶。 周公子灌入喉,“贱,那女人到底喜欢我的身份还是我周律沉的女朋友?”
陈尧当时只陪他喝,插不了话。 文昕借周律沉的权势,替魏家拿了不少好处。 周律沉明知她的意图,照样宠,照样给,魏家要什么给什么。 分手后也是。 他周律沉都给得起。 还真是沪圈魏家高贵冷艳的公主呢,身后有周律沉这样无底线的撑腰。 文昕给陈尧的印象,高冷得要命,图权势的,野心勃勃,唯独对周律沉会呈以温柔的笑容。 也爱周律沉爱得要命,时不时把会发喜贴这样的事挂在嘴边,周律沉都纵她说。 为魏家,野心过头了。 她这想法惹了京城周家,周律沉自然护在她身后,她才幸免一难。 魏家不倒,都是周律沉保的。 魏文昕骄纵到这地步,周律沉推脱不了责任,他自己宠出来的。 有人宠,她怎会不骄傲呢。 眼下,人被沈婧勾走,她又坐不住了呢。 骄傲如她,才借宴会回国。 贪心不是不对,贪周律沉的心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就有点痴人说梦,陈尧太了解周律沉的本性。 陈尧收回思绪,压茶壶倒茶,“你回国不请客?”
话是问文昕。 “你说地方。”
说着,文昕自周律沉身侧,俯身在他耳边,莹生生的白指勾住他的领带,极为温柔的缠玩,“阿沉会刷卡,是不是嘛。”
陈尧余光窥一眼周律沉,他神色从容淡定,从文昕手中拿领带回来。 两个人的磁场,又实在暧昧。 到底在一起过。 陈尧自然不敢应下。 文昕没在意他们的微妙变化,倒是问起陈尧,“你拉进群里的小姑娘是谁。”
陈尧勾勾嘴角,“女朋友。”
左拥右抱的戏码,文昕倒是没见过陈尧会玩。 文昕诧异陈尧的选择,“梁映宁呢。”
“应付家里的挡箭牌。”
陈尧道,“谈好的。”
“你好坏啊。”
文昕贴在周律沉耳边,暧暧语调勾着他,“阿沉更坏,趁我不在,一个又一个,就没人管得了他。”
文昕长了张清冷姿容的脸,这款一旦妩媚调情起来,那种反差显现,确实够绝的。 男人多恶劣,喜欢冷感美人在掌心里娇嗔软骨。 带感就是了。 周律沉笑着抬腔调,“关你什么事儿。”
文昕端起茶杯,“我还就不走了,看你们在我眼皮底下怎么暧昧,怎么?不带她回夜公馆,而是住进雲鼎,你对她什么意思我不清楚吗。”
夜公馆才是他的安栖地,他的家。 外面的女人外面养。 只有她住进过夜公馆。 估计沈婧都不知道他是常居夜公馆。 陈尧只安静泡茶,不说话,关系再好也不敢置喙周律沉的私事。 有人在群里传梁映宁的照片。 穿礼服的梁映宁。 陈尧寥寥两眼,删除退出。 陈尧拿起茶盏和周律沉碰杯,“我以后是有名义老婆的人了。”
周律沉只抿茶,冷淡寡言。 晚宴的餐品有服务员送上来。 周律沉始终靠在沙发回信息。 沈婧:「我回去了,12点之前你会回来吗」 周律沉徐徐打字:「喝酒了么」 几分钟过去,沈婧没回。 周律沉转了下手机,挑眉,拿车钥匙起身。 餐桌前的文昕放下小羹勺,“你不吃饭吗,陈尧的订婚宴怎么说走就走。”
门恰恰被门童关上。 文昕嗤声一笑。 陈尧看文昕一眼,“他都挺忙的,估计联合有事需要他做决策。”
文昕抬眼,慢条斯理夹菜,“果然能做周二公子的朋友,替他打掩护你不会脸红吗。”
一语道破。 陈尧低头笑笑,面前这位真不是吃素的妹妹,“你到底吃不吃啊,是来看我订婚还是来看沉哥和他小女友。”
“你少给沈婧贴金。”
文昕言语平静,“他认沈婧女朋友这层关系吗,看看也就这么回事,他海塘里的鱼不起色。”
圈子里少说认识三四年的都有。 陈尧和文昕关系确实挺好。 以前周律沉带进来玩,哪敢不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