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天神殿弟子登时涨红了脸,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风然然凑近,极尽温柔地对他们笑了笑,压低声音道:“我的名字想必你们都听说过,那不知我私下里的爱好,你们可有听说?”
两人对视一眼,皆愣愣摇头。风然然笑得眉眼弯弯,慢条斯理道:“我的爱好呀,就是拔人舌头。”
她说着,视线在两人唇上停留了许久,眼眸微眯,一副垂涎的模样,“那舌头刚拔下来时,热乎乎,红艳艳的,真是漂亮极了,真想让你们也看看。”
胆小些的守门弟子面上的红瞬间褪去,脸色泛白地抬手捂住嘴巴,垂头躲避着不敢看她。引路弟子则镇定许多,他勉强笑了笑,开口道:“我们方才不过是闲聊,随口说说罢了,道友何必当真。”
“我没有当真啊。”
风然然一脸认真,“我只是想同你们一块闲聊,想着先透露一点自己的小爱好,好打开话匣子罢了。”
她打量两人一眼,惋惜道:“看来你们不甚喜欢我这爱好,真是可惜了。”
说罢,她不再理会这两人,转身回了殿内,“砰”的一声将门合上。殿门外,守门弟子捂在嘴上的手仍不敢放下,他看看紧闭的殿门,战战兢兢地小声道:“她,她该不会真的来拔我们舌头吧…方才那些话,可都是紫阳真人让我们说的啊……”引路弟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喝道:“住口!你再说下去,被她听见了,就不是她来拔你舌头,是紫阳真人来扒了你的皮!”
守门弟子浑身一抖,煞白着脸不敢再开口说话。………殿内,原本靠坐在灵泉边的虞娇不见了人影,只剩下缕缕青丝浮在水面上。风然然连忙跑过去,将虞娇从泉水中提起,她整张脸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水是泪。“虞师姐,你的灵脉会好起来的。”
虞娇一颤,猛地扑到风然然身上,压低了声音抽噎起来。风然然的衣裳被虞娇身上的灵泉水打湿,但她毫不在意,仍耐心地拍着她的背安抚。之后的两个时辰里,殿门外那两名天神殿弟子安静下来,不再开口闲聊,一直到泡完灵泉,那引路弟子将两人送回所住院子,都还算安然无恙。许是因为白日里受了太多委屈,及至天色渐晚,虞娇突然发起高烧来。风然然坐在床边,看着面色潮红,嘴唇却泛着白,烧得迷迷糊糊的虞娇,叹了口气,嘟囔一句:“幸好嘉岚真人心细,特意装了丹药带来。”
她找出储物囊,从里头翻出个小瓷瓶,倒了一粒丹药,送入虞娇口中。嘉岚真人给的丹药效果极好,入喉不过片刻,虞娇面色就好了不少,粗重的喘息声也渐渐平息下来。风然然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倒一盏热茶给她润润喉,便见虞娇裹紧了被子,侧身蜷缩起来。天神殿给准备的床褥是极薄的锦被,这锦被按说也足够暖和,只是她此时病着,发着高烧,难免全身发冷。风然然连忙回房,将自己的锦被也取了过来,盖在虞娇身上,可惜效果依旧不好。想来是她灵脉受损,没了灵力护体,体质与普通百姓无异,病中更是格外虚弱。风然然不忍心看她冷得直抖,只得出门去,想着寻个天神殿弟子,再要上几床厚被子。临出门前,她不放心虞娇独自留在房中,还特意在她床下画了一个小阵法。这阵法一旦感知到杀意,便会自动弹出结界,保护躺在床上昏睡的虞娇。做完这一切,她才拍拍手,一抹额上汗珠,转身出了房门。睡梦中的虞娇隐约听到关门声,她想要张开眼睛看看,却连掀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不消片刻,门口传来叩门声,伴着一人喊她的声音:“虞道友。”
她们住在天神殿,一日三餐都由天神殿弟子送到房中来。看这时间,约摸是送晚膳的弟子来了。虞娇没力气说话,更没力气起床开门。门外那来送晚膳的弟子等了片刻,未见有回应,试探性地道:“虞道友?我进来了?”
说罢,房门便被推开,有脚步声在房中响起,紧接着便是食盒被放到桌上的声音。那弟子将食盒放下,脚步声便又响起,可却不是朝着门边,而是朝着她的方向。朦朦胧胧中,虞娇察觉有一道黑影停在近旁。她勉力掀开眼皮,高烧之下头昏脑涨,眼前像蒙着一层雾气,她只能透过那层雾气,隐约瞧见站在她床畔,低头看她的天神殿弟子。那弟子看了她半晌,突然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时,语气似极其惋惜:“真是可怜,原本还能与同门的风道友较量一番,如今,人家屡次出尽风头,在修真界中声名鹊起,你却伤了灵脉,只能躺在此处苟延残喘。”
虞娇想张口反驳他,说她才没有与然然师妹较量的心思,更何况,她又不是永远都要躺在这里苟延残喘,只要她坚持过这七七四十九天,灵脉就会复原的!她努力想要说出这些话,却只能急促地喘息几声,然后狼狈地猛咳起来。那弟子似乎是摇了摇头,转身朝门外走去。他合拢房门前,自言自语地低喃了一句话,那话随着微凉的晚风飘进虞娇耳朵里,宛如一击重锤敲碎了她的耳膜,又直直穿透她的心脏,敲得她浑身发凉,如坠冰窖。“那扶摇派的嘉岚真人和风道友分明知道灵泉也不能让灵脉完全复原的,却不告诉你,想是怕你承受不住吧,真真是可怜。”
虞娇仿佛丧失了所有的知觉,静静躺在床上,不知躺了多久,房门又是“咯吱”一声响,这次,是风然然抱着两床极厚的棉被回来了。她走了半天,才终于碰见一个天神殿弟子,朝对方要厚锦被时,对方倒是痛快得很,只说让她跟着去取。只是取锦被的地方稍远了些,在路上耽误的时间更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