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随从见陈升晕倒在地,惊慌失措地打算上前搀扶,口中撕心裂肺喊道:“少城主,您没事吧!”
还没等他们够到陈升,又是两粒石子飞出,正正击中了他们的腿弯处,两人吃痛,当即跪在了地上。石子似乎击中了腿弯的某处穴位,腿上的疼痛不断增强,两人站都站不起来,很快便疼出了一头冷汗。沈清霁从屋顶上爬起来,慢悠悠伸了个懒腰。见他起身,风二两连忙支起手臂,也打算站起来。刚起了一半,沈清霁便注意到他的动作,毫不客气地踢了他屁股一脚,无奈道:“小傻子,你趴在这里等着。”
风二两揉着屁股,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沈清霁自屋顶上飞身而下,飘飘然落在两名随行跟前,闲聊似的问道:“两位大哥跟在少城主身边伺候,有多少年了?”
两名随从拖着疼痛难忍的腿,警惕地往后挪了几步,无一人回答他的问题。沈清霁不甚在意地耸耸肩,“不想答便罢了,我也不是那喜欢强人所难之人。”
他说着,便转过头,朝昏迷不醒的陈升走去。两名随从见状,连忙往陈升倒下的方向爬过去,一副拼死护主的架势。沈清霁叹了口气,悠悠道:“你们两个倒是衷心,可是…”他顿了顿,为难道:“能不能不要挡我的路啊?”
两名随从已爬到陈升跟前,勉强将长刀横在身上,试图阻拦沈清霁。只是折腾了这么久,即使他们是习武之人,体力也几乎消耗殆尽,此时持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们显然也清楚,这点挣扎在沈清霁眼中只是徒劳的笑话,便齐声喊道:“想伤少城主,先踏过我们的尸体!”
“我倒是不讨厌衷心之人。”
沈清霁微一挑眉,“只是你们的衷心,似乎给错了对象。”
一名随从冷哼一声,沉声道:“城主大人救过我兄弟二人的命,我们效忠城主,保护城主大人的独子,乃是为了报恩!”
“报恩?”
沈清霁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两名随从被他笑得发毛,不知所措地对视一眼,持剑的手愈发紧绷。沈清霁不理会他们,兀自笑了半晌,笑够了,他抬指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慢条斯理道:“好,那就瞧瞧看,今夜过后,你们想要报恩的对象,会如何对待你们吧!”
说罢,他抽出朝暮剑猛地一挥,仅靠剑风,便将两名随从从陈升身前拂开。两名随从被剑风扫得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勉强停了下来,心中惊诧于沈清霁压制性的实力之余,更加担心陈升的安危。没了阻碍,沈清霁轻而易举靠近了陈升。他蹲在陈升跟前,将陈升的手提了起来,指尖抵在他腕间,评价道:“灵脉五行属木,天赋嘛,委实差了些。”
两名随从仍在努力挣扎试图爬过来,沈清霁侧目看了他们一眼,笑眯眯道:“忘了说,我的灵脉五行属金,恰好与你们家少城主相克。”
他叹了口气,“看来是天意啊!”
随从警惕道:“你想做什么!快放开少城主!”
沈清霁依言松了手,语气颇为宠溺道:“好好好,都听你们的。”
两名随从刚松了一口气,便见他抬指点上陈升额心,淡金色的微光在两人皮肤交汇处一闪,瞬间便没入陈升的身体之中。木属性的灵脉被强于自己几十上百倍的金属性灵力入侵,自然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侵略得残破不堪。灵脉被毁,就意味着,此生再也没有机会修行。两名随从目龇欲裂,哑着嗓子喊道:“少城主!”
沈清霁掏了掏耳朵,蹙眉道:“喊这么大声做什么,他这不是就快要醒过来了嘛!”
话音刚落,昏迷中的陈升被灵脉内难以忍受的疼痛侵蚀,痛醒过来。他痛苦地趴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凄惨地尖叫起来。沈清霁捂住耳朵坚持了一会,终于忍受不住这魔音灌耳似的,咂舌道:“醒过来实在是太吵了,要不你还是再睡一会吧。”
他抬手,一记手刀劈在陈升后脖颈,陈升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两名随从仍在喊叫怒骂。“你这贼人!为何要这样害少城主!”
“我们兄弟二人一定会杀了你为少城主报仇的!”
“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一般而言,是要在我杀了你们少城主的情况下才会说的。”
沈清霁噗嗤一笑,“你下次说话啊,还是注意一点,莫要再这样乌鸦嘴。”
那随从狠狠啐了一口,骂道:“我呸!你废了少城主灵根,与杀了他有何异!”
“区别可大了!”沈清霁纠正道:“我若是杀了他,他就再也不能出去吃喝玩乐,也不能赏这世间美景,多么可惜!”
那两名随从还要再骂,沈清霁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满脸诚恳道:“我劝你们还是多少节省一些力气,留着待会跟你们的大恩人解释吧。”
说罢,他不再理会动弹不得的主仆三人,跃上屋顶,提着风二两的后衣领飞身掠出院子,途径院门口时,还不忘随手撕去那张用来隔绝声音的符纸。符纸一撕,两名随从的高声怒骂终于传了出去。这两人的骂声中气十足,很快就把整个城主府里的人,都从睡梦中惊醒,其他几间院落的灯火也纷纷点燃。沈清霁并未立即带着风二两离去,他站在城主府中央一间房的屋顶上,在怀里左摸右掏地不知在找些什么。风二两看着渐渐变得灯火通明的城主府,急出了一头的汗,催促道:“沈公子,你到底在找什么啊?别找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沈清霁没理会他,自顾自找了半天,不知从何处又掏出几张符纸来。他屈指弹了符纸一下,笑道:“我就记得还留着几张嘛!”
风二两一怔,惊恐道:“沈公子,你,你还要做什么…”沈清霁没答他,只是提着他的衣领游走于各个院落的屋顶之上,每经过一处院落,便丢下一张符纸。他特意留下来的都是火符,不多时,真个城主府各处都起了火,只是火都不大,足够屋中之人反应过来,及时逃出。说他想要害命,倒不如说只是一点小小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