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1 / 1)

“哎,姑娘!”

司徒清刚走了没两步,少年又开口叫住了她。她犹豫片刻,还是停下脚步,微侧过身,问道:“公子还有何事?”

“我瞧着姑娘步态端庄,举止优雅,约摸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他上下打量司徒清一番,悠哉评价着。司徒清愈发狐疑,“公子究竟想说什么?”

“嗐,也没有什么想说的。”

他笑嘻嘻道,“只是想提醒姑娘,深更半夜的,莫要在外头闲逛,还是快些回家去吧。”

“否则啊…”他拉着长调,像是在吓唬司徒清,“像姑娘这样的娇花,若是不幸遇到那辣手摧花之徒,恐怕连还手之地都没有啊!”

司徒清没有穿天神殿的弟子服,一身鹅黄色衣裙,打扮与普通百姓无异,这人大概把她当成了闹脾气离家出走的大小姐,才会说这些话。心是好的,但…他说话时嬉皮笑脸,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实在欠扁。司徒清听到了自己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根铉崩断的声音。“多谢公子提醒。”

司徒清正色道,“可小女子也并非如公子猜测的那样,毫无自保之力,对付个把醉汉流氓,还是不成问题的。”

“除非…”司徒清话锋一转,“图谋不轨的,是如公子这般的,修道之人。”

她话中带刺,那少年不会听不出。他不气不恼,反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以为是朵温室里头的娇花,不曾想是个长着尖牙的食人花,倒是有趣得很!”

司徒清:“……”这人脸皮颇厚,司徒清懒得同他斗嘴,白了他一眼,扭头便走。她回到山上时,已经过了熄灯的时辰,各个院子都是漆黑一片,无人等她回来,也无人出去寻她,或许从始至终,都无人发现她不在山上。不过司徒清心头没有什么波动,毕竟她不受重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倒不如说,正因为没有人会出去寻她,她才能放心地出门去,不用担心会影响到他人。她泰然自若地回了房,因为傍晚时在亭子里睡了一觉,现在完全不觉困倦,便点了一根小小的蜡烛,借着烛光看书。一直看到接近凌晨,觉出困意,方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往日里没人来管,司徒清大多时候都是睡到天色大亮才会起床。但今日,却不大一样。敲门声响起时,司徒清迷迷糊糊往窗外看了一眼,天刚蒙蒙亮,时辰还早。正当她以为是自己睡迷糊听错了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孙钊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司徒姑娘?”

瞌睡散了大半,司徒清迅速爬起来,穿上外衫,整理好睡得有些凌乱的发丝,对着镜子确认自己的仪态还算看得过去,这才打开了门。“孙钊师兄来找我,可是有事要说?”

“司徒姑娘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提过的梁谦道友?”

孙钊道,“他今日便到了,掌门真人命所有弟子前去山门迎接。”

司徒清注意到孙钊今日似乎格外笔挺,衣裳换了新的,头发也是梳得一丝不苟。反观自己,虽然勉强能看得过去,但与他相比,还是不够庄重。“知道了,孙钊师兄,你们先走吧。”

司徒清道,“我换身衣裳,立刻赶过去。”

孙钊离去后,司徒清转身回房,匆匆忙忙换了一身衣裳。这里统一制样的弟子服是绛紫色,可惜司清没有灵脉不能修炼,便没有拜师,严格来讲并不能算是这里的弟子,自然也没有弟子服。今日山上所有人都要去山门处迎接,为了混在里头不太过扎眼,司徒清特意换了一身与弟子服颜色相近的紫衣。赶下山时,山门处已经挤满了人,弟子们皆是翘首以望。司徒清混进女弟子之中,随意挑了个角落站定,也有些好奇地朝空无一物的天边张望了一番。她是听说过“梁谦”这个名字的。说来,他也算是个奇人,虽是个无门无派的散修,但名号在修真界之中,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他出名的原因也很简单,乃是因为他于修炼一途的天分,可谓是前无古人。凭借惊人的天赋,他年纪轻轻,便已是力压群雄,实力之强,堪称整个修真界之最。不止修为高强,还有满腔热忱。救死扶伤,锄强扶弱一类的事情丝毫不在话下,任谁提起梁谦,也要赞他是个光明磊落的少年英才。当然,众人如此期待他的到来,也并非全然因为崇拜之情。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任是天资再出众,遇不到一位好师傅,同样是白搭。这梁谦的师傅,也是个散修,名叫穆池。穆池实力同样出众,尤其是一套自创的青霜剑法,剑招简直出神入化。这青霜剑法,令所有宗门世家垂涎。穆池并非吝啬之人,答应将青霜剑法传授给各世家,只是他生性孤僻,不喜与让人打交道,便派了唯一一个徒儿梁谦,前往各世家教授剑法。而青霜剑法,便是众弟子翘首以盼的主要原因。不多时,天边出现一道人影。那人御剑而来,很快行至眼前,在山门处落下了脚。来人一身如雪白衣,头戴无暇玉冠,手持雅致折扇,儒雅至极的打扮,配上一张刀削斧刻一般的俊脸。风度翩翩,仪表堂堂,整一个谦谦君子模样,与名字里的“谦”字极其相配。而且这位谦谦君子,还十分和善。他生了一双玻璃珠般乌黑透亮的桃花眼,漂亮至极,眼角眉梢挂着恰到好处的文雅笑意。单是站在那里,便有一番温润如玉的气质。司徒清缓缓抬手,揉了揉眼睛,揉罢抬头看了梁谦一眼,看完立刻垂下头,又揉了揉眼睛,再抬头看了梁谦一眼,然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若她的眼睛还正常着,那眼前这梁谦,不管是衣着打扮还是模样身形,皆与昨夜亭子里那吊儿郎当的少年分毫不差!唯独气质,简直是天差地别。也许是司徒清的目光太过炙热,梁谦似有所感,目光掠过人群,落在她身上。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眉毛微不可见地挑了一下。梁谦礼数周全地行了一礼,温声道:“劳烦诸位道友下山迎接,在下实在惭愧。”

他说起话来也是谈吐得当,与昨夜的语带戏谑又是天差地别。司徒清脑袋晕乎乎的,一时之间竟忍不住开始怀疑,在亭子里遇见梁谦的事,是不是她昨夜睡糊涂了,做的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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