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司寒望着她黝黑的脸色,心中一痛,声音微弱:“你要是不能把我救出来,就只能自己走了,小萱还等着你呢。”
“我会把你救出来的。”
她咬着牙,虽然双腿滚烫,但是,她还是坚持了下来。“你还真是固执啊。”
他轻笑了一声,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继续往前走。出口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寄希望于那个窗户了。要说她一点都不畏惧,当然也不会,但当他醒来,听到他的话,她的心就安定了,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依赖的人。他的身子骨不好,她的双腿又被烧伤了,所以走的并不快。走廊上的一切都被破坏了,厉司寒咽了一口唾沫,走路很吃力,但眼角的余光落在了她柔弱而坚强的脸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油然而生。然而,就在他抬头的那一刻,他那张英俊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漆黑的眸子也是一缩。“小心!”他低吼一声。“什么?”慕宜一时没反应过来。厉司寒不再说话,而是一把将她推到了一边,可还没等他后退一步,头顶上那盏摇摇晃晃的吊灯便轰然倒塌,重重的撞在了他的脑袋和后背上,他晕了过去,额头上渗出了一丝血迹。“厉司寒!”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捂着自己的身体,跑到他身边,泪水夺眶而出,一把抱起他的脑袋,轻轻拍打着他的面颊,轻声道:“厉司寒,不要吓唬我,快起来!”
可是,不管她如何呼唤,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额上的鲜血不断地往外冒,看着很是刺眼。她咬着牙,蹲下身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扶了起来,泪水如潮水般涌了出来。他实在是太沉了,让她呼吸困难,腿也跟着痛了起来,可是她的脑海里,却有一个清晰的想法,那就是,不管是爸爸妈妈,她都要把她带走。谁也不会明白,要靠多少力量、多少毅力和毅力,才能把他扶到窗前。你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明白自己究竟能够爆发出多少潜能的。她隔着落地窗,看见地面上放着一个安全垫,呼吸急促,搂着他的腰跳了下去,慕宜一觉睡到了下午,腿和胳膊上都缠着厚厚的绷带。刚把被子撩起来,刚要下床,门口的小护士就把她给拦了下来:“你干嘛?”
“我要见一个人。”
小保姆本来还在试图阻止,但是完全阻止不了,她是真的害怕自己把吊针拔了,所以直接将人抱了过来。厉司寒被关在 ICU里,台灯又大又沉,这一摔,直接把他的脑袋给撞破了,鲜血和血管都被堵住了,谁也不知道他要多久才能醒来。慕宜穿着干净的衣服,站在加护病房里,拉着他的手,把他的脸按在自己脸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要好好活着,不能有事!厉司寒的脑袋上裹着白色的绷带,脸上的胡茬都露了出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看的她一阵心酸。……苏萱在家,让保姆将熬好的稀饭给煮好了,才带着她往医院走。萱萱很是听话的在一旁坐下,她跟苏萱并不是很了解,而且她也看出来了,苏萱很讨厌她们母女俩。但是爸妈一夜未归,她真的很想念爸妈。苏萱起身,走到苏萱身边,苏萱跟保姆们聊着天,白皙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摇晃着。软软的,软软的,苏萱的手抖了抖,转过身,就看到了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爸爸妈妈,他们几点回家?”
她从来没有和一个小孩子有过任何的交流,所以她才会这么认真的看着他。她和司寒长得很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而司寒,却是她的亲生女儿。蹲在地上,苏萱弯身将她搂在怀里,小家伙显得很是拘束,很是忐忑,也很是忐忑。等着家里的保姆熬好了粥,就把两个小家伙都送到了慕宜的身边。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她对他的感觉不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更别说她了,又有多少女子愿意在关键时刻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正在这时,一个仆人跑了过来,报告说有警察过来了。苏萱一听是警方,顿时面色大变,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她的脸上滑落。她鼓起勇气,和几个警员打了个招呼,然后直奔主题:“这次的大火很奇怪,不是一般的起火,你也在场,把事情的经过跟我们说一遍。”
苏萱脚底的掌心已经被汗水打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她的表情依旧平静:“此话怎讲?”
“消防队员在火场中找到了一件可疑的东西,根据法医的分析,大火是因为醉酒引起的,所以需要大量的酒精,根据我们的分析,这起大火是有预谋的,还需要更多的酒精。”
苏萱心一沉,看着那身穿警察制服,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厉建雄入狱了,司寒还在加护病房,她要是再次入狱,厉家人在 S市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不对,她不能去坐牢,她要怎样才能去坐牢?如今所有人都在说厉建雄的坏话,如果她再次入狱,那就等于是在拿苏萱开涮。她无法想象,那种感觉,会让她生不如死!苏萱让保姆将她带走,随后,咬牙切齿的从包里掏出了录音笔:“就是她,她要害死我。”
……慕宜还在房间里喝着粥,苏萱跟在后面。看了一眼她手臂上和大腿上缠着的绷带,苏萱转过头去,心脏还在砰砰直跳,眼睛都不敢看。“慕小姐,麻烦你跟我们回一趟派出所吧。”
她抬起头,将饭碗一放,“嗯”了一声。慕宜被关在审讯室里,苏萱被关在另一间牢房里,四周都是墙,光线很暗。苏萱曾经坐过一次牢,所以她很清楚被关在里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特别是周围的漆黑,更是让她有一种做恶梦的感觉。她本来是不想伤害慕宜的,经历了那场大火后,她已经决定放弃,开始接受慕宜,可谁知道,那场大火,居然被人发现了。她只想着,自己不能在牢里待着了,尽管她很抱歉,但她别无选择。因此,不管警方怎么询问,她要么把锅甩到慕宜身上,要么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警方继续追问,对方起了疑心,她就会发火:“我的孩子就在这里,我总不能把他给烧了吧?”
慕宜又说了一遍,她不是故意纵火,也不是故意的,所以她对此一无所知。直到警察将录音放在她的耳边,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苏萱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