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酒楼,上菜的小二对于两人靠在一起,竟然连目光都没有扫一眼,默默地上了菜,又退下去了。菜上的并不多,只有四五样,米饭却有满满的一盆。“你试试看,这些菜很好吃的,而且,这米饭也很香的。”
汾阳有一绝,便是这细梗米,不若苏州城的碧梗米来得漂亮,但是吃起来的味道却更加香甜。京都不少王公贵族都派人来采买。可惜,因为这颜色不若碧梗米来得好看,因此上一届的贡米便落败了。“你••••••”看着那满满的一盆米,谢远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就是耳朵却红了一片。她迟疑着,不知此时该如何开口。直接和他说好呢?还是找个借口圆过去。可是直接说了,她以后就不用再挨饿了,看她相公的样子,似乎也并不介意自己稍微吃得多了一些。“够不够,不够,就再叫。”
看元娘那副样子,便知道她心底肯定是特别纠结。元娘能吃,而且特别能吃。这件事情,也是后来他才知道的。前世的时候,元娘刚嫁过来的时候,因为他心情不太好,且身体不适的关系,祖母并没有要求他们都要去正堂吃饭,反而给他们在荣暄堂里面开了小厨房。每顿,元娘也就一小碗的分量。和正常女孩比起来,不少,但是也不多。最初的时候,他们是分房睡的,并没有睡在一起,直到他身体逐渐恢复,某一天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就打算到院子里面走走,就听见小厨房里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还以为遭贼了。却看到他的娘子正披着衣服,在那边找剩饭吃呢。小厨房虽然不如大厨房,但是这里的食材也不少,但是元娘却不敢去碰那些食材,反而在柜子,锅里面寻找剩菜剩饭。但是郁府就算是有剩饭,也都拿去送给门外的乞丐了,又怎么会存留在厨房里面。也是这一天,谢元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些白米饭,菜是没有了,白米饭还有一盆。估计是厨娘多煮了些。郁三郎就站在小厨房外面,看着谢元抱着那桶白米饭,用勺子在那边挖着吃,直到整个盆都空了,她才将袖子挽起,将盆给洗了,再偷摸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其实谢元心里不好受。这样偷偷摸摸就跟做贼似的,可是又不好意思直接说,你们的饭实在是太少了些,她不够吃。若是真的说出来了,估计就得被嫌弃了,哪家的人愿意自己家的媳妇是个饭桶来着?在谢家的时候,她就没有吃饱过。也就打猎的时候,偷偷摸摸在山上吃了些,就连她娘都不知道,她的食量其实特别的大。谢元挥了挥自己的手臂,她能够感受到她的手臂上有着一大把的力气,可是作为一个深闺中的妇女,这根本无用武之地。不过,第二天开始,桌子上面的饭就多了••••••郁三郎就瞅着自家的媳妇,怎么看都喜欢,就连这大口吃饭的模样都很喜欢。他也觉得奇怪,上一世,他对元娘开始感兴趣,便是在那个晚上以后,只要看到她吃饭,他就觉得自己的胃口也跟着好了起来。“要不要再叫一些?”
“那••••••再来一些菜吧。”
饭是够了,但是菜没有多少,反正相公已经发现了,她也不需要再委屈自己的胃了。这几个晚上,她吃得都不多,也幸好房间里面放着不少的点心,而且晚上相公还会陪她吃夜宵,才熬过来了。“傻瓜,想吃就叫,和我客气什么?你是我媳妇啊。”
郁三郎伸手想像在家里那般去揉元娘的头发,可是手碰到了头发,便放弃了,算了,等下若是把头发弄得乱七八糟,可就不好了。“相公,你真好。”
“那还用说,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小两口在包厢里面甜甜蜜蜜,明太湖旁边,不知道何时多了一群书生。三三两两地站在湖旁,不时地指着明太湖在说些什么?书生有的一脸呆滞,有的却在摇头晃脑的,似乎在念着什么?“这群书生都是大屿县学里面的,看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便知道了。”
见谢元对这些人多看了两眼,郁三郎开口解释道,“你堂弟谢峰便是县学里面的,虽然说县学不错,不过白鹿书院更好。”
谢元点点头,再次转头去看的时候,脸色蓦地一变,猛地站了起来,将头探出窗户去看。郁三郎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只不过他是因为谢元的动作才黑了脸色。“元娘,危险。”
他站起身,将元娘拉了回来。窗户外面,明台湖畔,最早过来的三两个书生突然打起来了。三个书生在推拦的时候,均掉入了明太湖中。其中一个书生似乎水性不错,挣扎着从明太湖里面爬了出来,在他看到剩余两个书生没有出现以后,又再次扎入了水中,也湖畔上,也有几个好心人也跟着跳入了湖泊之中,在团团的荷叶下,寻找着落水的书生。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那落水的书生都被捞了上来。其中一个,还有气在,而另外一个,却是没了气息,肚子发胀。最先上来的那个会水性的书生,一直按压着那没了气息的书生的肚子,可是,不论他如何努力,那个书生却终究是没了反应,再也没有醒过来。另外一个,倒是幸运一些,做了简单的急救以后,便将腹中的水吐了出来,送到了大夫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