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九原的城门一打开。一队车队便往里面驶进。暂时还未回过神的兵士们,虽然还很困,却只是打了个哈欠,将车队给拦住了。毕竟九原这里靠近关外,若是一个不小心,被对他们大殷有恶意的外族人给侵入了,那可就不妙了。兵士用力地揉了揉眼,“例行公事,还请见谅。”
说完,便打算去翻马车的帘子。一道明晃晃地二品令牌从帘子之中伸出,递到了兵士的眼前。“我是代天子巡视的二品巡抚郁连暄,因为马车里面睡着我的夫人,暂时不便让人查看,还请见谅。”
二品巡抚?兵士浑身一个激灵,那些瞌睡虫瞬间消失了。“能不能让下官瞅一眼便成。”
“可以。”
郁三郎收回令牌,将帘子打开一条缝隙,让他往里面看。马车很宽敞,但是很空,除了几本书以外,几乎没有其他东西,一目了然。之前开口说话的那个巡抚坐着,而他的腿上则躺着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子,女子睡得很沉,郁三郎伸手将貂毛披风扯开,让兵士看清楚,披风下并无他人。才又为她盖好披风。“可以了吗?”
“可,可以了,多谢大人。”
那兵士弯腰作揖,让车队顺利通过。前脚,车队刚刚走过,后脚,莫抚台带着好几只狼狗还有一队下人,飞奔至城门口,这些人兵士都很熟悉,也就没有挡住他。“莫大人。”
“早上有人出城吗?”
“并无,不过有人进城了。”
兵士的态度很恭敬。“哦,这么早?”
“是啊,他说他是代天子巡视的二品巡抚。”
那令牌是真的,拿在手上沉甸甸的,而且看那人的气度,也不像是个假的。兵士本就是莫抚台的人,他本来便是打算找个人,去通知莫抚台一声,谁知道,一大早,他人还没有找到,这莫抚台倒是追了过来,还带着他的那一群狼狗?“果真?”
“嗯,下官看的很清楚。”
“这巡抚突然来到了九原城,到底是为了什么?”
莫抚台摸着脸上的胡须,看着在城门口到处乱转的狼狗,“莫非,郁家三郎到了?”
他曾经听九爷说过,说他布置了一个局,让倚兰和倚翠,带着郁府举足轻重的人来到这里,到时候,不论是郁府的嫡房,还是郁老国公来,他都会让他们有来无回,以报他心头的愤恨之火。虽然不知道九爷为何会如此恨辅国公府的人,但是这对于莫抚台来说,是有利的,若是辅国公倒了,他在京都的后台便可以上位,到时候,别说升职,估计让他的后台将他送回京城也是有可能的。“下官不知。”
“好了,来了便来了,现在,本官更想要找回本官丢失的东西,昨个儿夜里,本官府上遭遇盗贼了,那贼子盗了本官的财物以后,逃出城了。”
“不可能,城门夜里的时候,都会被关上,王总督曾经下令,夜晚有宵禁,一过子时,不让任何人进出。”
这是王总督活着的时候下的命令,也不知道这新总督,会不会想要改一改这条宵禁。“但是本官的宝贝儿追到这里,便追丢了。”
莫抚台眼神放远地看着前方,“本官的宝贝儿,是晋经过特殊的调教的,鼻子最为灵敏的,昨个儿,它追着那贼子,一里路追到了这里,然后便一直在这边徘徊着,除却那个贼子逃出城,不会有其他可能性。”
“这••••••”被贼子给逃出城,他们这些兵士可都要负责任了。兵士额头的冷汗开始往外溢出,“都是下官等人的错,还请大人责罚。”
“关你们何事?贼子夜半出没,谁也不清楚,何况,一些珠宝而已,并不算得什么,只是,本官气不过而已,这不,一大早,就带着本官的宝贝儿来追踪贼子了。”
“多谢大人体恤。”
“好了,不说了,本官还要继续追捕呢,你们好好守着。”
莫抚台拉着那几只狼狗,十来个人,都往城外密林而去。狼狗嗅着地上的痕迹,可惜,在昨夜,这些味道的痕迹就都被郁三郎的人给破坏了。他们在谢元曾经经过的地方,都撒上了浓重的胡椒味,甚至还混杂着一些动物的血腥味。胡椒味飘散在空气之中,动物血有些腥臭,两者混在一起,那味道非常难闻,狼狗的鼻子太过灵敏,轻轻一嗅,便呛得狂叫了起来。莫抚台安抚不下,便只能带着这些狼狗打道回府。心头对那贼子更加愤怒不已了。就是不知道那人偷了他家里的什么东西?要真只是金银珠宝那就好了•••••••巡抚到来,自然是要先去总督府打声招呼。申总督看着面前长相清俊,气质出尘的人,脸上也带出了一丝感慨。当年他是见过郁家三郎的。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不过六七岁的孩子,却已经是一幅高冷的模样。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当时他就惊叹,竟然会有如此天资聪颖的孩子,若继续这样下去,长大以后,还不知道能够成长成什么样子。谁知道,不过一年时间,他竟然中毒了,为当今挡了一劫。随后随着他的祖母离开了京都,回了辅国公的老家。当时他还可惜了两句,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再次见到了郁三郎。“你祖母将你教的很好。”
在郁老太君身边长大的郁三郎,竟然完全胜过了在辅国公身边长大的两个孩子。看来,孩子成就如何,主要还是要看自身啊。“申伯父,小侄携带妻子谢元正式来拜访您,虽然说您已经见过了小侄的妻子,但是还未正式行礼,还请伯父见谅。”
“妻子?”
申总督挑眉?他的妻子?他还已经见过了?不可能的吧,昨日见过的陌生人,就只有那三个人。两个是洛家的女儿,没听说辅国公府和洛家结亲,那么就剩下最后一个男装之人?莫非是他?若是那人真是女子之身,只怕这一次,蕊儿要伤心了。知女莫若父,申蕊对谢元什么心思,他多少能够猜到几分,只是他向来不看重门第,毕竟他自己也是穷小子出身,莫欺少年穷,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娶妻了啊?”
申蕊对其也有几分好奇。当时在京都的时候,郁三郎的病秧子身份传遍了整个京都,几乎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嫁给他,谁也不知道他何时会离开人世。连带连累了他姐姐,几乎没有人愿意和他姐姐玩。一时间,对于郁三郎的妻子,这么一个有勇气的人,申蕊倒是起了几分好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