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她就立刻反应过来,为什么薄旷说安妮背后的人是他自己了。看起来,薄旷和宁西言是朋友。而宁西言,就是安妮爱慕多年的男人。看这情形,恐怕是爱慕成真,两人在一起了。所以宁西言才会帮安妮整顿职场上的“对手”。宁西言薄唇一动,刚想说什么,宋莺时就率先开口,“宁先生,你好。”
这就是表明跟他并不相识的立场。宁西言压下唇角的苦笑,“宋小姐好。”
宋莺时在薄旷身边坐下。薄旷点了点宁西言,懒洋洋道:“你自己说吧。”
宁西言说的,跟宋莺时猜的差不多。当初安排安妮到Wildness旗下分公司上班,薄旷重曾经吩咐过分公司的人照顾她,但之后也就没有关注过她了。没想到安妮凭借着这份关系,整治到了宋莺时头上。宁西言:“莺时,我替安妮向你道歉。这次的事给你造成的损失,我也会一并……”“诶?等、等等!”
薄旷打断了宁西言的话,好笑道,“我只是让你来替我解释清楚,还我个清白。后面这些话就不必了,莺时的损失我会负责。”
宁西言吞下剩下的话,自己倒了杯酒,灌了下去。“怎么这么不懂事,也不敬一下自己就喝了。”
薄旷吐槽完兄弟,转向宋莺时解释道,“他平时不这样。今天来之前还百般不愿意,嫌我费事。一见到你又乖乖道歉了,还是美女的面子大。”
宋莺时淡淡一哂,“没事,解释清楚了就好。”
薄旷跟她聊了几句这次出差的见闻,宁西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起来说了几句,不耐烦地挂了。“女朋友?”
薄旷一听那语气就知道,“行了你陪女朋友去吧,顺便教育一下家属,以后看清楚了别让大水冲了龙王庙。”
宁西言却没走,反而不动声色地试探,“你这意思,宋小姐已经是你的自己人了?前段时间还说自己是单身,你瞒得够紧的。”
薄旷很敏锐,听着宁西言的声调有几分怪异,目光在他和宋莺时之间转了两个来回,调侃道:“怎么,嫉妒我?”
宁西言“嘁”了一声,不答反问,“你就说是不是吧?要真找了女朋友,那得请客啊!”
薄旷看了宋莺时一眼。虽然她和商砚深的婚姻行将就木,而且一直没有公开。但未必能一直瞒下去。这个时候要真跟宋莺时扯上男女关系,以后爆出来倒要影响她的名誉了。薄旷轻咳了声,“暂时不是我的人,但她是我罩着的人。”
宋莺时朝他瞪眼。说这么暧昧做什么?宁西言垂了目光,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薄旷和宋莺时聊了许久,最后许诺明天就替她直接把参赛作品递交到组委会。吃完饭,薄旷去结账。宁西言这才有了第一句跟宋莺时单独对话的机会,“莺时。”
宋莺时静静看向她。“你……这两年过得好吗?”
他不问“过得好吗”,而是问“这两年过得好吗”,说明宁西言也是有关注过她,知道宋家出事后她不好过。宋莺时捋了下被风吹起的长发,“这句话现在才问,似乎晚了点。”
当初就连从前交情平平的薄旷,都知道在宋德厚出事后帮忙奔走。而宁西言与宋莺时,几乎可以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关系,却销声匿迹了两年。“那时候你拒绝了我……我伤心过度被送出国。后来你家出事,我没及时赶回来。”
这种一听就是在为自己开脱的话,宋莺时也不想拆穿。她笑笑,“没关系,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过得不好吗?”
宁西言一晚上都在默默看她,想避开目光,但宋莺时光彩照人,实在让人移不开眼。的确不像是过得不好的样子。“薄旷把你照顾得很好。”
话音落下,却看到宋莺时楞了楞,宁西言问道:“怎么了?”
宋莺时摇摇头。不是薄旷。她现在之所以还能光鲜体面地站在这里,不是因为薄旷。但是那个人,偏偏又伤她最深。宁西言被宋莺时眉宇间的轻愁感染,不自觉地靠近一点,想抬手抚一把。宋莺时猝然偏头。但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人影,上来就朝她扇巴掌。幸好宁西言原本要摸她的手还没缩回去,一把挡住了那条胳膊。是安妮!安妮见宁西言居然还替宋莺时挡住自己,越发气得不行,“宁西言,你很好!不接我电话不见我,原来是跟‘老情人’约会来了!”
宁西言冷声道:“你少在这里发疯!”
“我发疯?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现在的贱样?”
安妮气得失去理智,被捉着手就抬腿就要去踢宋莺时。宋莺时不跟这个人一般计较。一碰上宁西言的事就发疯,这么多年没长进。安妮在宁西言怀里指着宋莺时打骂脏话,状似癫狂,引来不少人围观。那些不堪入耳的词汇,听得宋莺时面皮如火烧一般,气息也急促起来。就算是菩萨也有三分土性。但不等他回击,就听到“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声传来,安妮的声音被硬生生地掐断。她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宁西言,“你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宁西言火气彤彤,“闭上你的嘴!我跟莺时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安妮哪里听得进去,她失去理智,猛地将手里提着的红酒朝宋莺时砸去。宋莺时也因为那巴掌愣住,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众人的惊呼中,宋莺时眼看着要被酒瓶砸中。忽然,从身后的人群里伸出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将宋莺时扯了一下。她踉跄往旁边倒去,正好倒在奔过来的宁西言怀里。但她看得很清楚,刚刚拽自己的并不是宁西言,回身刚要跟搭救的人道一声谢,忽然看到了目光幽邃的商砚深。是他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