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就是他比刚才还凶得吓人。明明两人此时的距离这么近,他的胸膛如此温暖。宋莺时贪恋此时的这顶点温度,她现在太需要这个温度了,所以下意识就抬臂搂住了商砚深的脖子。完全不肯下来。“我不想自己走。”
语气带着三分委屈,四分撒娇,换了另一个男人,宋莺时拿出这副姿态来,大概魂都要被勾走。但商砚深不至于这么没出息。他竟然作出要松手的样子,而且半点也不像开玩笑。宋莺时感受到一阵失重,整个人差点就掉下来。但商砚深大概是感觉到宋莺时宁可摔倒也不肯下地的决心,最后还是在即将把人扔出去之前,收拢了手臂。为了防止她滑下去,商砚深还往上掂了掂。不知怎么的,一股剧烈的委屈袭来,宋莺时的眼泪毫无征兆地坠了下来。她原本就抱着他的脖子,这下眼泪直直地砸在商砚深的衣领里。商砚深高大的身躯僵了僵,而后才低骂道:“你还好意思哭?”
这一句直接捅破马蜂窝。原本无声饮泣的宋莺时直接带着哭腔回呛道:“我怎么不好意思哭了?你这么对我,你的良心何在?”
事前把话说得那么漂亮,什么蜜月什么度假,什么培养感情,根本就是把她骗过来冷暴力的!商砚深气得笑出来,“我良心何在?”
他忙完工作还要忙她的事,连自己的助理都因为她而忙得满头包。“我不是没有良心,我是多余操心。你宋莺时左一个护法,右一个骑士,走到哪里都有男人对你献殷勤,实在是太会为你的丈夫省力气了。”
宋莺时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讽刺,牙齿都咬了起来,甚至能感觉到下唇处传来的刺痛。两人贴得这么近,宋莺时气得发抖瞬间传到商砚深的胸膛上。他郎心如铁,并不为所动。然而,宋莺时挣扎着下地后,商砚深看到了她下唇的血迹。整张脸,除了下唇,那双眼睛也红得要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却倔强的不肯再说一句话。宋莺时大步走开,边走边拿出手机查机票。在商砚深身边,甚至比回到Wildness那个风暴中心还让人难捱。她宁可回去!既然远处没有避风港,那她就回到风暴中心,挣出一条生路来!商砚深沉沉开口,叫她的名字。“莺时。”
宋莺时充耳不闻,继续低头操作购票界面。“宋莺时!”
然而,不等商砚深一把抢走宋莺时的手机,她就已经主动抬起头来,看向商砚深。此时的表情,于刚才负气委屈的模样已经完全不一样。她惊慌迷惑,声音发着虚,“商砚深,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她刚刚正打算去看飞机票,结果弹窗跳出社会新闻,她正好点了进去。然后,就看到了那则热度很高的新闻!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发作,宋莺时看一眼就有种强烈的感觉,那个新闻是在说自己!果然,她扫了一眼了,脸色就白了。新闻里没有曝光那个视频,但却是用文字明明白白地昭告了出来。甚至直接点破,那对“职场野鸳鸯”就是在那次城市文创项目的投标大会上出现过的。就因为某个匿名评论说“那个女人骚起来压根没有男人能拒绝,你们完全想象不出来是多漂亮一张脸,我看不止Wildness的老总,这人去其他任何一家公司,都能绯闻遍地。”
——这样一说,很快就有人通过这段话,挖出了那天投标大会的公开照片,圈出了宋莺时。“是不是这个人啊?一眼就看到她了,我去,怎么能好看成这样?有人打听打听她什么价吗,我也想包一晚!”
宋莺时拿手机的手都在抖。下面的评论比这条还要不堪,她控制不住往下翻,却被一只大手捂在眼睛上。宋莺时要扒开商砚深的手,却反过来被他拿走了她的手机。“你还给我!”
“别看了。”
商砚深松开她眼睛上的手,改成将人圈在怀里。商砚深已经看到了那条爆款新闻,这在之前还没有这么大热度,像是被人买了热度,一下子冲到首页来的。背后有人在操作这件事。如果商砚深此时在国内,处理起来会容易很多。宋莺时还在她怀里挣扎,“你把手机还给我!”
“你要手机做什么,这次打算找哪个追求者帮你摆平?”
商砚深淡淡地说了一句,语调无澜。他的话音落下,换来了宋莺时更加剧烈的挣扎。这是显而易见的。不过他纹丝不动,用一只手压制了她的挣扎,另一只手掏手机给向俊打电话。商砚深对向俊的态度就强硬多了,冷脸冷声,“一个多小时了,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幸好向俊心理素质好,不然能被他吓撅过去。“商、商总……网络上所有的相关言论我们都已经清扫完了,还封了几个带头的账号。”
“确定清扫完了?向特助,你的工作能力是不是让你自己吃了?”
向俊立刻反应过来,“您说的是不是搜浪网上那篇报道?”
商砚深一抿唇。刚刚他只扫了一眼,还真没注意到那篇社会时评是发在搜浪网上的。向俊在那边条缕分析道:“您也知道,搜浪是咱们自己的门户网站,我之所以留着这个,就是为了钓鱼,掉出幕后指使人。”
向俊不解释这个,商砚深在他点出搜浪网时,就已经明白过来了。这样处理是没问题的,只不过向俊大概也猜不到,宋莺时会这么巧,正好在这时候刷手机看到了。商砚深挂完电话,低头看向宋莺时。宋莺时靠在他胸前,也已经听到了向俊的解释。但她还是沉默不语,并没有被安慰到的模样。网络上的恶评诋毁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承受的,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因为网络暴力而自杀的人。商砚深把宋莺时推到沙发上坐好。“向俊会处理好。”
宋莺时不知道说什么。她恨他脾气阴晴不定让她难受,但他偏偏又在不遗余力地帮她解决困难。宋莺时:“谢谢。”
商砚深听着这一声干巴巴的道谢,没什么笑意地勾了勾唇,“不用谢。谁让你宋小姐就是有这个本事,让我们这些男人为你效力呢。”
宋莺时终于忍不住抬头,带着火气对他说道:“你到底在阴阳怪气些什么?我之前瞒着你是我不对。但薄旷并不是为我效力,他也在替他自己解决麻烦!”
商砚深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我说姓薄的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