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杀害自家兄弟了。”
明明是白天喧嚣的街道,但两人之间仿佛被扔进了万古冰层。气氛冷得像是要结成冰。直到这份冻死人的冰冷被猛然轰响的引擎声打破。商砚深竟然一脚踩下油门,那辆高大的SUV如同猛兽一般冲了出去,直直地朝着贺酌而去。商砚深面无表情,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好像前面并没有站着人一样冲了过去。贺酌也一直挺直地站在原地不动。时间和空间都被无限地拉长,好像隔出了另一个世界。就在须臾之间,商砚深的车子在下一秒就要撞上贺酌的腿了,贺酌才控制不住本能地向后倾倒一步。而商砚深也在下一秒打了方向盘,擦着贺酌的膝盖过去。贺酌不知是真的被碰到了还是腿软,最终被带得踉跄了一下,差点要摔倒。等他站直了身体,商砚深的车子已经扬长而去。宋莺时打的车回到住处时,却看到商砚深的SUV已经停在花园里。他竟然比她先到家?商砚深站在车边抽烟,宋莺时没走过去的时候,远远看着,心神却不受控制地凛了一下。商砚深半垂着眼,目光低低垂落只看着自己身前的方寸之地。看不清表情,但他周身那如同坟场一般的气场却很吓人。刚刚跟贺酌打架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宋莺时犹豫的竟然不敢上前。不过,商砚深却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已经抬眼看了过来。他的表情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在看到宋莺时的那一刻也如常出声,“过来。”
宋莺时垂下头,当作没听到他的话语,低头就走了过去。在经过商砚深的时候,因为目光一直看着地面,她突然发现,他身前竟然丢了好几个烟头。他到底在这里站了多久?宋莺时从打上车到回家,一分钟都没在外面耽搁。而商砚深明明回来得比她晚,为什么能提前这么久到家?如果放在之前,她一定会质问商砚深是飙了多少迈回来的,要不要命了。但是现在她不想主动跟姓商的说话。反正他已经好好地站在这里了,飙车超速就随他去好了。宋莺时刚走过去,就有一只脚挡在她离开的路上,紧接着,一给结实宽阔的肩膀挡了过来。宋莺时为了不“投怀送抱”,只好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他。商砚深问道:“肩膀怎么样了?”
宋莺时疼了一路,到现在挨打的那半边都还蜷得低一些。商砚深等不到她的回答,“让家庭医生过来看一看。”
宋莺时冷淡地回道:“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
说完,她绕开商砚深上了楼。今天的事实在出乎她意料之外。她跟去警局明明是为了去找商砚深兴师问罪的,可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巧,被商朗儿坑害了的人竟然是贺酌和叶新月。宋莺时现在已经分不清,该拿什么态度来看待这件事。她不可能因为受害人是叶新月,就赞成商朗儿这种不择手段的下作行为。但如果继续因为这件事而跟商砚深据理力争,她又觉得为了叶新月不值得。矛盾得要命。她窝在沙发里,看着房间里几个行李箱,目光发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拿出手机,这次真的在搜机票。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商朗儿搅出来的这团乱麻,不如就离开这个暴风眼,接下来商砚深要做什么,她不过问心就不会烦了。商砚深拿着跌打药酒进来的时候,宋莺时头也没抬一下。他从高处看到她的手机页面,目光顿了顿,而后伸手将她的手机拿到一边。“还给我!”
“你要做什么?”
“我要回国。我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为什么?”
宋莺时:“你知道为什么。”
“我说过,朗儿的事我会让底下人去处理。”
宋莺时摇摇头,“关于她的事,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来,我不想听。”
商砚深不搭腔,伸手将她外面的开衫剥开,露出她受伤那边肩膀。白皙平直的肩膀,果然有了青紫的於痕。“看来接下来去玩,你也不能下水了。”
他倒了药酒出来,正打算亲自给她揉,宋莺时却道:“我跟你说了,我要回国。”
“就因为贺酌?”
商砚深面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为了这么个不相干的人,就改变我们计划了这么久的事。”
当然不是因为贺酌。或者说,不止是因为他。是商朗儿、贺酌还有叶新月三个人将她的兴致搅了个透,“我没心情玩了。”
“去了就会有心情。”
“商砚深,你能不能不要逼我?”
商砚深抬起宋莺时的下巴,两人对视。看着她眼底的复杂情绪,商砚深脑海里浮现起刚刚在街边她看向贺酌的眼神。搭在她伤处的手蓦然加重了力气。“疼!”
宋莺时哀哀地叫了两声,想从他手底下逃脱。但淤血就是要揉散才会好。商砚深的力道本来就大,等他停手的时候,宋莺时额上已经沁出了冷汗,眼底也有泪光,“你故意把气撒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