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念头冒出来的那个。宋莺时抚了抚额,用中文说了句“你来了。”
虽然不是商砚深,但薄旷的到来,也不是那么让人开心就是了。怎么这么巧,每次当模特的时候都能撞上他!薄旷没有立刻走过来,而是站在原地又沉沉地看了她一会儿。他长了张英俊儒雅的脸,笑起来俊朗温润,不笑的时候格外深沉。这半天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让看惯了他笑脸模样的一群下属面面相觑。怎么是这个反应?他不惊艳吗?不过很快,薄旷脸上就逸出了笑容,越来越明显,感叹似的说了一句,“太美了。”
他说的是英文,语气里的感情又是那么饱含真挚,让人听了都觉得心头一甜。不知道谁带头的,有人起哄,有人鼓掌起来。宋莺时顿时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下意识就想转身回去更衣室换下衣服。太尴尬了。弄得像她跟薄旷真的成一对了似的。薄旷看出宋莺时的窘迫和抗拒,主动对下属们解释道:“我说婚纱太美了,你们设计组人人都记一功,庆功宴上,我给你们封大红包!”
“至于宋莺时嘛,看在她试了衣服多打一份工的面子上,再多加一个红包好了。”
他进退有度,用玩笑的话将宋莺时摆到了普通员工的位置上,没有半点暧昧。刚刚所有人期待看到的“疑似绯闻”,并没有发生。宋莺时朝薄旷点点头,谢谢他解围。而后,便跟简说了一声,转身去了更衣室换下婚纱。一边换衣服,一边安慰自己,这次有这么多人在场,而且镁国的公司并没有像安妮那样针对她的小人,一定不会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了。换好了衣服出来,薄旷正坐着听简汇报工作。目不斜视很投入,好像刚才的插曲没有发生过一样。宋莺时再松一口气。她原本有点担心薄旷是为她来的,不过看来他是真的来工作的。还有三天就要大秀了,婚纱设计又是他近年重点抓的线,会亲自过来坐镇也正常。宋莺时也还有活要忙,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就投入了工作当中。忙忙碌碌,又到了下班时间。今天总算能按时下班了。宋莺时收拾着自己的包,抬头就见薄旷走了过来。宋莺时一直没注意他,以为他早就走了。“薄总,你还没走?”
薄旷:“等你啊。”
“呃,等我做什么?”
“你没看微信吗,我跟你约饭了。”
宋莺时当然还记得。只不过连着高强度加了几天班,她今天想回去休息。最重要的是,她计划着还要把送给何歆的那条礼服裙再改一改,早点送出去。她向薄旷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薄旷风度十足地尊重了她。“那我送你回去?”
宋莺时没有理由拒绝,便答应了。“不过先说好,我家里没有饭招待你。”
这话像是正中下怀,“那你平时都吃什么?洋快餐?我记得你以前不怎么爱吃这些东西。不如,待会儿我给你做个简餐,也算是你请我吃饭了。”
这人可真狡猾,什么话口都能被他见缝插针。“可是我减肥,最近不吃晚饭了。”
薄旷看了一眼宋莺时,脸上的气色比先前宋德厚葬礼期间要好了很多,也长了点肉。但也只是跟那时比稍微胖一点。根本没有减肥的余地。刚刚那婚纱穿得,腰细得好像他两只手都能抱拢了。“莺时,你真狡猾。”
薄旷将宋莺时心里的评价还了回来,“不想请我吃饭就直说,女士有拒绝的权利。”
宋莺时笑笑,直到他没生气。两人一起回了家。薄旷把宋莺时送到单元门,正要告辞离去,却见宋莺时被大厅里的管家叫住了。“1802宋女士,这里有一束您的鲜花。”
原本正要离开的薄旷也停了下来。回头看到宋莺时怀里抱了一大束玫瑰,大得她两条纤细的胳膊都快抱不下了。管家正在她身边说着,“我帮您送上去吧……”宋莺时面无表情,没有答应。还是薄旷走近了,说了一句,“我是她朋友,我来就好了。”
说完,还真要帮宋莺时抱花。宋莺时避了避,重新把花放回了物业的大桌子上。刚才她没反应过来,才会被管家把花塞到手上没拒绝。现在看着这玫瑰,除了商砚深送的,还有谁会做这样的事?薄旷问道:“怎么了?这花你不要了吗?”
“不要了。”
宋莺时冷冷说道。薄旷挑了挑眉,“很新鲜的香槟玫瑰,这么大一捧,不少钱呢,丢了不可惜吗?”
宋莺时有时候不喜欢薄旷这颗七窍玲珑心,圆滑得太厉害。她正好生着气,也没跟他客气,没好气地说道:“我不信你猜不到花是谁送的,就别假惺惺了吧!”
“很假吗?”
薄旷抬手抚了一把自己的脸颊,“那可能我修炼不到家,没把幸灾乐祸的表情藏好。”
宋莺时没忍住,勾了勾唇。两人说的是中文,管家听不懂,但他能看懂宋莺时不要这花的态度。宋莺时转头要往点题那边去,被管家叫住了,为难地告诉她,这花麻烦她拿走,继续放在他这里不符合规定。“花,我送你了。”
宋莺时抬手指了一圈,“你可以随意处置,拆了找几个花瓶插一插,或者放个纸条,让我的邻居们随意自取好了。”
她都给出了解决方案,管家也就照做了。他转身去找白纸写字,宋莺时这就准备走了。可薄旷却不走了,眼神有几分异样地看着她。“你看什么呢,还不走?”
薄旷清了清嗓子,“你带商砚深来过你家了?”
“没有。”
“……他都知道你地址了。”
薄旷语气里溢出几分酸溜溜,“我托简给你租的房子,我这都才第一次来呢。姓商的赶到我前头来了。”
宋莺时双手环抱,看着他挑了挑眉,“我没有告诉他我的地址,是他硬缠上来的。而且他也没进门,我跟他已经划清界限了。”
哪怕只是她单方面划清了界限。薄旷叹口气,“商总也算是彻底放下身段了。你看,一个男人要是足够不要脸,还是能做不少事的。”
宋莺时气笑了。等薄旷真的跟她有了什么关系,再来“吃醋”吧。“怎么,你也要学商砚深不要脸?”
“我可以吗?”
薄旷眨了眨眼睛,“我想去你家做顿饭给你吃。”
宋莺时:“我可以说‘不可以’吗?”
“可以。”
薄旷唇边勾起一抹笑,“但我能帮你摆脱商砚深的纠缠,你不想吗?”